兩個侍衛立刻跳了出來。
“不得對公主殿下不敬!”
程獲聞言,深吸了一口氣,稍作平複。
“公主殿下,此荒山野嶺,不是殿下該來的地方,請回宮吧!”
他說完,行禮走到了一旁,拿起掃帚繼續掃地。
趙心瑜看看他冷漠的背影,又看看那塊表述不明的墓碑。
揮手讓兩個侍衛退下,走到了程獲旁。
“是戚婧姨母吧?”
程獲手下一頓,又繼續掃地並不理會。
趙心瑜噘,又輕聲問他,“所以,我上次在省親別院見的人就是你,對嗎?”
程獲直接掠過走到了另一邊,繼續掃了起來。
趙心瑜追了過去。
“你為什麽之前不承認?為什麽騙我?!”
程獲不理。
趙心瑜了他。
“程獲!我在跟你說話!”
程獲不能不理了。
“公主殿下說的話,恕臣一句都沒聽懂。”
“你!”趙心瑜氣得指著冠塚,“事到如今,你怎麽還不承認?!還騙我?!”
程獲順著的指尖看過去。
清風吹起墳前落葉。
“公主殿下若以為那是舊人,是長輩,就不要用手去指,是對長輩不敬。”
他的聲音很緩慢,趙心瑜連忙將手收了回來。
程獲不再多言,將最後的落葉攏到了一旁的土坑裏,準備下山。
趙心瑜見他麵無表甚至不看自己一眼,心裏酸酸的,眼淚在眼眶裏打了轉。
“程獲,你怎麽對我如此不待見?!”
程獲暗暗歎氣。
“公主是君,程獲是臣,沒有待不待見的說法。臣要下山回家了,公主殿下自便。”
可趙心瑜本不讓他走,一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你還說你不是不待見我!你都不看我一眼!你姐姐都說你是那樣溫和善的人,你做什麽偏偏對我冷言冷語?!我哪裏得罪你了?!”
趙心瑜又氣又委屈,可程獲並不想同有任何糾纏,尤其在冠塚前。
他將胳膊收了回來。
“公主殿下請自重,臣要走了。”
程獲說完,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趙心瑜不甘心,但到底隻是紅著眼氣得跺了腳,沒有追上去。
程獲影很快消失在了樹林中。
趙心瑜落下了淚來,回頭看向戚婧的冠塚,眼淚嘩啦啦停不住了。
“姨母......”
趙心瑜麵複雜地在墳前站了半晌,哭著離開了。
兩個侍衛為難得不得了。
“殿下,程獲以下犯上,殿下可以治他得罪!”
趙心瑜瞪到了他們臉上。
“誰說要治罪了?!”
兩個侍衛立刻閉了,趙心瑜哭得更厲害了。
回宮的時候,兩隻眼睛還是腫的。
貴妃不多時就聞訊趕來。
“這是怎麽了?今日不是出宮玩去了?!怎麽有刁民要害你?!”
趙心瑜不想說,眉眼垂著,“母妃,我想一個人呆一會。”
貴妃驚奇,想到昨兒趙心瑜好像又同太子遇上了,但昨日沒哭,今日出宮回來哭了。
將趙心瑜送回寢殿,出去將兩個侍衛了過來。
一問之下,趙心瑜竟然是在戚婧的冠塚前見到了程獲。
貴妃不明白。
那小堂妹去了之後,也覺得愧疚了一回,親自在宮裏冒著風險替小堂妹燒了一回紙。
以為人就這樣過去了,沒想到被趙心瑜以這種方式遇上了。
那程獲曉得,莫不是從前在襄的時候,與戚婧有些關係?
可這又是怎麽惹了趙心瑜哭起來?
難道是因為程獲跟趙心瑜說了什麽關於戚婧的事?
貴妃思慮了半晌,想到了突然回宮的程玉酌。
程玉酌的弟弟已是將軍,又做什麽回了宮?
這程家姐弟也是古怪。
貴妃想著古怪的程家姐弟,當晚便做了個關於程家姐弟的夢,夢裏還有戚婧。
程家姐弟同戚婧竟然將趙心瑜抓了起來,要將趙心瑜推下山崖。
趙心瑜拚命掙紮喊著“母妃救我”,可抵不住那些人拽著往山崖去。
“心瑜!我的孩子!”大喊著去抓。
戚婧突然擋住了,“堂姐,我要走了,你讓心瑜陪我去吧!”
貴妃驚恐,戚婧同淡淡笑笑,“我的路都是你選的,現在你兒的路我來幫選,這不是很好嗎?”
“不好不好!”
貴妃大,可趙心瑜已經被帶到了崖邊。
程家姐弟回過頭也笑了,笑得猙獰,然後當著的麵輕輕一推。
心瑜倏然落崖。
“心瑜——”
貴妃騰地坐了起來。
燭火燃到了末尾,守夜的宮急急忙忙跑了進來。
“娘娘!”
貴妃聽見喊聲渾一鬆。
原來是做夢。
......
貴妃照常請了黃尚服解夢。
貴妃模糊著說了兩句夢裏的狀況,黃尚服聽了便道:“給娘娘解夢這許多年,娘娘還是第一次夢見山崖。”
貴妃說確實,“本宮本沒見過山崖,怎麽會夢見這勞什子!是個什麽說法?”
黃尚服猶豫了一下,貴妃讓但說無妨。
“回娘娘,周公有雲,見懸崖,主有不吉。”
貴妃立時皺了眉。
“這般不吉嗎?”
黃尚服看了貴妃一眼,“不過這也不好講,娘娘也知道,便是再壞的夢境,若是逢上了特定之,說不定便逢兇化吉,甚至變吉兆。娘娘若是信得過,可說要的字與奴婢,讓奴婢算一算。”
貴妃曉得黃尚服略通八卦,略略一想,說了一字。
“程,前程的程。”
黃尚服點了點頭,沾著杯中水點化了一下。
半晌,黃尚服開口。
“奴婢以為,這程字,未必是前程的程,倒有可能是姓程的程!”
貴妃正經看了一眼。
黃尚服也看了過去。
目錯之間,香爐煙雲繚繞。
貴妃端了茶碗,輕聲問黃尚服,“尚服覺得此字可有轉機?”
黃尚服低頭笑笑,“有無轉機並不好講,看天意還要看人意,不過奴婢有個小徒兒近來剛回了宮,約莫能為娘娘解。”
“哦?哪位?”
“秦玉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