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瑾月握著帕子的手攥,又松開。幾度反復之后,終于從亭中站起了,向太子的書房走去。
書房里,沈晰正喝著茶歇腳,隨口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讓楚怡也坐,還把面前的點心推給了:“坐下歇歇吃點東西,免得一不小心又絆個跟頭。”
楚怡心中悲憤地發現這事兒好像被太子玩了個梗了,面上繃著臉福了福,回說:“奴婢沒事,近來每日晨起都跑步,已經不太覺得累了。”
“‘跑步’?”沈晰費解地擰著眉瞅,還沒來得及問,就見張濟才進來稟說:“殿下,太子妃求見。”
“快請進來。”他擱下茶盞道。
趙瑾月便進了屋,邊往里走,邊下意識地瞧了瞧立在太子邊的楚氏。
適才屋里的那兩句說笑聽見了,楚氏倒沒什麼失禮的地方,但太子的口吻……輕松明快。
不能嫉妒。
趙瑾月深吸了口氣。
太子喜歡的人,都應該善待。先前讓太子覺出不喜歡徐側妃,已經是失了分寸了。
“奴婢去上茶。”楚怡屈膝一福便要出去備茶,太子妃含著笑擋了:“不急,妹妹歇著吧。”
楚怡:“?”
遲疑著看向太子。沈晰鎖鎖眉頭,一瞧就知道太子妃又在心里瞎索他的心思了。
他便朝楚怡點了點頭:“去吧。太子妃有著孕,沏龍井來,別太濃。”
然后他離座迎向了太子妃,在見禮前及時扶著坐下了,又笑說:“都六個月了,有什麼事差人來說一聲多好,或者等晚膳時再跟孤說不也一樣?何必親自跑來跑去的。”
——這樣的話放在夫妻之間,其實過于客氣了。
但沈晰不得不這樣,他若不有心地客氣著,太子妃只會更加胡思想。
可這樣真累,他就是跟幾個貌合神離的兄弟說話都沒這麼累。
太子妃垂眸斟酌了一下言辭,溫溫地笑道:“臣妾是想跟殿下說……臣妾如今月份大了,神思倦怠,許多事心不過來。便想跟殿下商量商量,能不能勞徐側妃分擔一二,幫臣妾打理后宅的事?”
沈晰聽得一怔,有點高興,又有點猶豫。
太子妃能開這個口他高興,因為平日活得實在太了。他跟說話都覺得累,他就不信自己不累。
這話他前幾天跟母妃都說過,他說太子妃這個子相起來太讓人心力瘁了,他現在面對著都覺得婚過日子真是個苦差事。母妃當時還數落他,說他大個人了凈說糊涂話,這話可不能讓太子妃聽見。
如今能主開口想輕松點,對他來說簡直天降大喜。作為的丈夫,他真是希能自在點兒。
可徐側妃……
“徐側妃怕是不適合料理這些事。的子不似你大度,不知能不能公平事。”他直言說了,趙瑾月好生一愣。
舒妃那樣提點了,但想分權下去,太子又不太高興?
一下子不安起來,沈晰瞧見的神,忙道:“不過……聽你的!后宅之事瑣碎,確實勞心傷神,你想找個人幫你便隨你。對徐側妃不放心,還可找個人盯著一起辦,兩位寶林素日都閑著,還有云氏和廖氏。”
——太子妃腦中的思緒猶如電火石般地一閃。
覺得太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太子的話,讓想到了楚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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