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杜姨娘都這麼說了,林嘉就安心了。
這白玉鐲通瑩潤,實在是好看。看了好久,不舍地摘下想收進箱子里,太貴重了,不太舍得戴。
杜姨娘給喝住了:“戴著,既是夫人給的,就戴著,平日里往那邊去,都戴著。”
林嘉道:“太貴了,磕了怎麼辦?”
杜姨娘道:“磕壞了就去跟夫人哭去。”
林嘉:“……”
好吧。懂杜姨娘的意思。眼下對們來說,三夫人才是最重要的。一支鐲子再貴重,也比不得三夫人喜怒重。
于是又戴回去了。
杜姨娘拉著的手,也嘆道:“真好看。”
至于心里的百種猜想、紛心思,自不會與林嘉個孩子說的,只能獨自揣著。
林嘉一直猶豫要不要告訴杜姨娘下午要去找桃子的事。昨天說了一,杜姨娘不太高興,不喜歡多管隔壁肖家的事。
待用過了午飯歇了一會兒,過去看了一眼,杜姨娘歇午覺了。
搬出了三房的院子就是這一點好,不用在三夫人跟前捧盂打扇,日日都可以睡個懶覺再歇個晌午。
三房的另兩個姨娘都十分羨慕。
也正好,不用跟說,去一趟回來,十有八九都還沒醒。林嘉掩口一笑。
出門時只跟王婆子待了一句:“我出去一下,姨母若沒醒,就不必跟說了。”
王婆子笑瞇瞇點頭。
金陵氣候宜人,秋季的下午真的適合睡午覺,王婆子目送林嘉出門,也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回房里歪著去了。
小院靜悄悄的。
林嘉一路走得輕松,并沒有什麼心理負擔。
路上已經想好了,請桃子幫忙給九公子遞個話。最糟的況也就是被拒絕,鬧個沒臉。
的臉能值幾個錢,孤兒寡母的若能有凌九郎這樣的貴人提攜一下,一輩子益才是真的。
水榭這個地方一直都是隔水相,還真沒來過。
這書齋一面接岸,另一面臨水。林嘉長久以來一直只看到臨水的那一面。走到近前,才覺出比遠看要寬敞闊朗得多。不像三房的宅院那麼富麗致,連地磚都是碧綠鑿花的。富貴氣仿佛被秋秋風洗得干干凈凈似的,只余下滿滿的書卷氣。
林嘉抬頭看了片刻才走過去,剛靠近便見南燭探了探頭,見著就笑:“我就猜姑娘該來了,你等一下,我去喊桃子姐。”
他一溜煙跑了。林嘉便在階下等著。
沒一會兒,桃子出來了。
“可有什麼事?”桃子關切地問,“南燭跟我說了,我擔心了一上午。”
深覺得以林嘉的格,若沒什麼大事,不會特意跑來找的。
林嘉歉然道:“沒想到讓姐姐擔心了,其實不是我的事,是有一個事,想請姐姐幫著給九公子遞個話。”
桃子稍稍放心,說:“什麼事,你說。”
“便是昨日姐姐見過的晴娘,住在我隔壁,還有個弟弟,和府里的郎君們一同在城外的族學讀書……”林嘉將肖晴娘的請求告訴了桃子。
“這個事,自然由不得我們,自然是看九公子的意思。”道,“只是肖家人與九公子說不上話,我厚著臉皮幫著傳個話。能不能的,我也盡力了。”
桃子問:“跟你很要好嗎?”
桃子其實昨天看出來肖晴娘與林嘉也說不上特別要好,真就是鄰居的關系而已。孩子之間要好不要好還是非常明顯的。
“也不算。”林嘉道,“只是大家差不多,都是孤兒寡母的人家,我十分羨慕有弟弟……”
“若我有弟弟,知道有九公子這麼個文曲星近在眼前,知道有這麼個機會,便是跪著求,也會求一求的。”
桃子懂了,點頭道:“好,待公子醒了,我就將這個事稟告公子,只……”
想說“只姑娘須得明白,我也只是負責上下傳話,事不,不是我一個婢能決定的”。哪知才說了一個“只”字,忽然看到林嘉的視線漂移向后。
凌昭的聲音也在這時候響起來:“什麼事要稟告我?”
桃子倏地回頭。
秋里,家公子披了件道袍站在階上。
道袍里面只穿著一件細麻的禪,襟口半敞著。
探花郎修長的手指著道袍的領襟,空的袖在秋風中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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