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昭上一回已經放下了餌，這回要打窩了。

果然，季白順利把凌五帶回來了。其實凌五若不是太快自己就跳出來，季白也會要求面見的——隔著簾子、屏風說話的那種。只凌五的格實在使事變得比預期還容易。

凌昭聽見凌五人未至，先傳進門里那一聲“小九郎”，便對張安說：“你稍等一下。”

張安也聽見了那個聲音，當時就覺得不對。轉頭看去，一個錦繡煌煌的富貴子邁了進來，笑地喚凌昭：“小九郎！你來了也不找我玩。”

張安目瞪口呆。

凌五沒想到張安也在這里，非但不懼，還挑釁地視過去。

張安哪敢和對視，只看著地。

凌五無聲地嗤笑。

凌昭不聲將一切收眼底，慢條斯理地與凌三說話。

凌三道：“我說你定有正事，非要來看看你。”

凌五道：“我就來，怎麼了！小九郎都沒嫌棄我。就你事多。”

凌昭莞爾。

三人說了一番話，凌五將自己給四夫人的東西又親自待了凌昭一番。

凌昭弓腰行禮：“代家母多謝五姑姑。”

凌五大剌剌了這一禮：“一家人，別這麼客氣。”

凌三氣得悄悄用腳踢，才不理。

輩分大，就該晚輩的禮。

臨走前，還笑地看了張安一眼。直把張安看得冷汗直冒。

凌昭問：“張東怎麼了，可是不舒服？”

張安道：“還好，可能是暑氣重。”

凌昭道：“讓我的車送你回去吧。”

張安哪敢，推辭了。

凌昭便喚信芳：“你陪著張東回去，親眼看著他族學。若有不適，及時就醫。”

張安推辭不了，只好由信芳陪著往回走。

路上，試探問信芳：“剛才那是誰？”

信芳說：“是十二老太爺家的五姑娘，是老太爺的孫，父親在云南做知府。”

張安后脖子都麻了。

其實他也猜測過很可能是凌氏。只萬萬想不到是山長的孫。

今之大姓雖不像古之大姓那樣，輒一姓三千戶，但金陵凌家，幾百戶總是有的，搞不好恐怕也要上千了。

怎麼就這麼巧，竟是山長家的。

一時心下竟生出害怕，怕被山長知道了，人棒打死了他。

信芳道：“我們這位五姑娘啊，在家中特別寵，回金陵是挑夫婿來了。天□□人，非要挑個相貌好的，不限門第。”“張小郎可惜親早了。”他看了張安一眼，笑道，“要不然或許能做凌氏婿，有個知府岳父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