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瑾停止了咒罵，一雙與靈瑤相似的眼形漸漸睜得滾圓。

“你說，什麼？”

“說的什麼？皇上不是知道嗎？神武將軍是從人販子手里救下的靈瑤，你是覺得人販子會好吃好喝當公主一樣供著嗎？”

“你才待了一個月，便了這般模樣，待過幾個月的人，就是站到你面前，能認得出來嗎？”

“你說，從小得跟面團似的靈瑤，被惡狗嚇唬的時候，會不會也是每天晚上做噩夢，是不是大把的掉頭發，是不是每天吃餿飯，是不是被人像畜生一樣拖來拽去，肆意販賣，肆意，辱？”

世昊面目開始猙獰，好不容易控制自己的面皮不再抖。

而世瑾已經傻了一般，雙手摳地，全止不住的戰栗。

“不可能，這不可能的......是神......是有氣運在的......沒人敢那麼對。”

然后，他似乎突然想明白了，兇狠地瞪向世昊嘶吼：“你胡說，你在抹黑神的名聲，我知道了，你想篡位，想要將靈瑤拉下神壇，想要獨占王權！”

“哈哈哈哈！”世昊大笑起來，笑聲帶著可悲。

“世瑾，其實你什麼都明白，只是不敢承認，你只想著風璀璨的從前，而不肯相信高貴的凰也曾零落泥，只把好看的東西往上堆砌，就以為能掩蓋住丑陋的傷疤嗎？”

"沒有丑陋的傷疤，完好無缺，不準你這麼說！"

世瑾吼的嚨都要撕裂，也不知道是在說給自己還是別人聽，只是他那痛苦的面容還是說明了一切。

他知道的，他知道神武將軍是從人販子手里買下的。

可他從不敢去問，不敢去，假裝不知道遭遇過的不堪，以為那樣，皇妹就還是那個盡萬千寵的被好好保護著的小公主。

他不肯承認，是他們沒有保護好，那慘痛的一年，他和問棠丟失了的那一年，他下意識的屏蔽。

以為回來了，就會和以前一樣，最好的，做最高貴的神，以前的一切，就不要再去回想。

所以，他也不肯承認蕭山，因為他的存在，總是在時刻提醒，皇妹是被一個低賤的泥子所救，而他們，曾經是多麼沒用。

“可憐皇妹，竟是替你這樣的人穩固政權，神武將軍，拼著命驅逐韃虜，護衛山河，世瑾啊，你到底做了什麼才會讓靈瑤棄你離去，你真的不知道嗎？”

世瑾攥著拳頭，聲嘶力竭：“沒有棄我，沒有棄我！我是最親的哥哥，你這個孽種休想離間我們！”

“是，你是他最親的哥哥，所以你做的事，才會更令心碎！世瑾，這些天你是不是也想人來救你，甚至幻想，誰能將你救出地獄，你會給他封進爵，像對兄弟一樣許他一世榮華？

那有沒有想過皇妹當時是怎麼想的？是不是也想有個人像天神一樣出現在面前，救于苦海，為此，可以視他為神明，奉獻的一切？

這個人出現了，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蕭山！那單單是救人嗎？那是給于重生！甚至，的后半生，都可以為蕭山而活。

你沒有說不的權利，既當時沒有出現，那后面，就再沒有資格打著兄妹深的名號去干擾的一切！

所以，你一定是做了不可挽回的事，那廢棄的神壇，還有，大巫臨死說的那些話，景國再無神，到底是什麼意思，你比誰都清楚！”

景國再無神！

涅槃，重生，時倒流！

與皇室的羈絆已斷！

哄哄的聲音紛的沖進腦子，世瑾抱住頭，那些刻意被他藏的，被他住的猜想，此刻，再也無法躲藏！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朕沒有，朕沒有！朕沒做過......朕.....”

世昊看著涕淚橫流大打擊的世瑾，沒有任何報復后的開心，心頭反而更是沉重發悶。

神武將軍已經回村了，但是他的邊，沒有人。

所以，靈瑤去了哪里？

是那所謂的涅槃沒有功嗎？

“看著人，別讓他死就！”世昊代看守。

后又想起什麼來，回：“哦，忘了告訴你，你選的那個皇后，一下毒害了兩位嬪妃，已經被本王打冷宮了，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世瑾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里依舊一遍一遍地嘟囔著，本沒有反應。

世昊冷酷的嗤笑一聲。

這才一個月，還早著呢！不到他清醒，就別想出來!

時間過得很快，一恍惚，年就過去了。

大雪封山，青云山一片銀白，樹枝上，掛著晶瑩亮的冰凌，那是一個純夢幻的世界，與山腳下的炊煙自界限。

蕭山開著屋門，坐在火爐邊煮著茶，眼睛對著山上的某一。

他不怕冷，但這個家，時時在做著迎接主人的準備。

屋里還有兩人，是軍營流回來過年的大將軍袁步非和已經被封為偵查營小隊長的芋頭。大風小說

芋頭上穿的是軍服，前繡著威風的虎頭，是虎翼軍的統一軍裝，而且這次回來還特意帶了個小跟班。

蕭山很明白一個年想要回鄉炫耀的心思，那面對村里人時故意老持重的步伐實在是太過明顯。

這讓袁步非實在是無語至極，恨不得立刻趕他回邊城。

蕭山卻覺得好，年人總要有點活力和傻氣，不像他......

再說他也只是炫耀，又沒別的壞心思，回來還知道去老村長墳頭燒柱香，去同族的叔伯家拜年。

哪怕曾經只吃過人家一口饅頭的家里，也送了禮過去。

知恩圖報，當真不錯了。

“你個孩子，快出去繼續炫耀去吧，再不去就沒機會了，過了初六咱就走！”

袁步非趕走了屁跟長了刺似的芋頭，轉頭繼續與蕭山聊天。

“大哥，你總看那山干啥？講真的，你這次要不要一起去邊城轉一圈散散心？”

至于大哥剛才說的，嫂子在外面養傷，養完傷就回來的事，也就芋頭那個傻小子信，他又不是小孩子。

養傷為什麼大哥不跟著？他能放心？

說不定，人真的是沒了，大哥這是不肯認清現實呢！

“兄弟們都想著你呢！老吳那個家伙這次回不來，還難得不行，罵了你好幾天。”

“還有，還記得離軍營很近的那個香香酒館不？那老板閨兒整天問你呢，可能真是對你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