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就將郁舜的旨令傳了下去。
除努烈之外的四大名將,繼續進攻!務必在他們清除了江焰軍隊后,匯聚主城之外!等待第二次的進攻!
這道消息飛快地傳遞了出去。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他們消息還沒有傳出。
主城的兵馬,早已經在昊周大軍兵臨城下之際,一分為五,除了一部分留守主城外,其余的四支軍隊,俱是在昊周大軍撤離之后,整裝待發,直接前往各城鎮支援。
日頭逐漸偏西,盛大的夕之下,溫月聲聲冷淡地道: “傳令全軍,準備反攻。”
天邊赤紅一片,絢爛的夕映照著嫻靜的側臉,仿若漫天的弧都在的眸中綻放。溫月聲目冷徹地道: “務必剿滅所有駐留在邊疆的昊周軍隊!”
一聲令下,遠已經蓄勢待發的昊周大軍,頓時高聲整齊地道: “是!是!是!”
下一刻,主城大門大開,大軍踩著整齊劃一的步伐,轟隆隆傾瀉而出。
除努烈之外,昊周另有四支軍隊侵城鎮。而溫月聲派遣出去抵的四支軍隊里,最弱的一支,當屬劉奕所統領的珞城軍隊。
這支軍隊人數其實也不算,共有兩萬余人。但實力在所有人中,確實是最差的。
所以溫月聲在離開主城之后,是直接往劉奕所在的陲溪鎮飛馳而去。
陲溪鎮在了珞城周遭,這邊連著四個鎮子,已經被昊周大將吉蘭攻破。
吉蘭是五大名將之一,當初在大徽時,還曾跟大徽許多武將過手,其武藝雖比不得努烈、泰蘭之流,但亦是極為兇悍的猛將。
劉奕率兵與他對上后,確實是格外吃力。他這支兵馬太弱,吉蘭的打法又實在是野蠻,開戰后沒多久,他便已經陷了劣勢。
幸得在出發之前,溫月聲就已經考慮過他隊伍不強的問題,麾下的刀營眾將,俱是都調到了江焰手里。
昊周部兇險,江焰手里的決計不可以是弱旅,否則的話,不說攻破城池與否,只怕他自己也難以全而退。
所以刀營眾將在玉王鎮那一夜后,幾乎都留在了鎮中。
但溫月聲邊的葉秋云等人回來了。不如此,溫月聲還讓葉秋云率領了三千刀營將士折返。
葉秋云之前在京中投軍,在刀營 待了近半年。本人的實力遠比不上刀營的將領,但對刀營的作戰方式非常悉。
也正是因為溫月聲留了這麼一手,葉秋云才能夠在劉奕支撐不住之前趕到,率領刀營將士,幫助劉奕突圍,扭轉了戰局。
劉奕麾下的這支隊伍里,還有當初從路上撿來的那賊匪里的人,便是二首領、狗剩之流。
二首領幾個不擅長作戰,但是別的狗的事平常沒做,是以在開戰之前,竟是悄沒聲了陲溪鎮中,在鎮得知,吉蘭在知曉努烈那邊的事后,命自己的副將帶著一半的兵馬,前去阻攔章玉麟。
這樣一來,吉蘭自己手里的五萬人瞬間削減了一半,二首領覺得是個好機會,大白天里就點燃了通信的煙火。
也虧得他通知及時,劉奕才靠著手底下兩萬弱旅,和葉秋云支援的三千刀營將士,直接從吉蘭手中突破。
剿殺吉蘭大批兵馬。
吉蘭沒想到這個素日從不被他放在眼里的劉奕,竟能夠贏他,大怒之際,本反撲。可偏偏在此時收到了消息,說是大徽援軍將要抵達。
不得已,只能撤退。
但吉蘭做出的種種決策都太慢了,致使他手中剩余的一萬五千兵馬,被劉奕半中截斷了七千多人。
又在后撤過程中,傷亡過半。
到最后他退至陲溪鎮部時,隊伍竟是堪堪只剩下了三千多人。這等況,對吉蘭來說,便是真正的奇恥大辱。
他不輸給了往日里看不上的大徽弱旅,且還因為反復猶豫,而被損失了大批將士,留下三千多人退至陲溪鎮中,是自行走了絕路之中。
眼下大徽援兵將至,憑著他手里的這三千多人,他今日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從這邊逃了。這個他攻陷的小鎮,將要為了他的葬之地。
而讓他落了這個境地中的人,甚至都不是章玉麟,也不是陸家兄弟,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劉奕而已!
吉蘭在暴怒和難以置信之中,終是狗急跳墻。
他差遣手中剩余不多的三千兵馬,竟是挾持了陲溪鎮的許多無辜大徽子民,以他們的命脅迫,著劉奕放他走。而在他們跟前,吉蘭手底下的將士們,挾持著鎮上許多的百姓,冰冷的刀刃架在了他們的脖子之上,這些被挾持的百姓中,還有年歲極小的孩。
天暗沉下來,冷風吹拂著,那冰冷的刀刃,好像下一刻便要劃破他們的脖頸。陲溪鎮的百姓面發白,已是搖搖墜,而他們跟前,尚且還不懂事的孩則是哭泣出聲。
在這夜里聽著,格外的蕭索。
劉奕的臉格外難看,他看向吉蘭,沉聲道:“你要如何才肯放人?”
吉蘭了把臉,他右邊面龐被葉秋云刺破,一道細長的刀疤從額頭蜿蜒了下來,流不止。已至窮途末路,吉蘭眼神戾,一雙眼睛死氣沉沉地盯著他們二人。
他從他們后,看到了那支名為刀營的銳部隊。而在鎮外,還有大批的大徽軍隊。
吉蘭臉難看,偏那幾個孩還在哭鬧,他眼眸沉下來,冷聲道: “讓他閉。”旁邊的將士領命,拎起手中的大刀,便要往孩上落了下去。
“住手!”劉奕猛地上前一步,手中的劍指向了吉蘭:“我記得你們昊周新帝下過旨令,不得殘殺無辜,吉蘭,你如今竟是連個弱小的孩都不愿放過?"
吉蘭聽到了這番話,譏笑不已。他目落到了劉奕那張冠冕堂皇的面容之上,劉奕沒被絕境,自然是能隨口說出這種話。
眼下吉蘭人都要活不了,還管什麼旨令?
吉蘭冷聲道: "你既是這麼好心腸,行。"戰場上廝殺了近一天一夜,他的頭發已經披散開來,模樣癲狂。
他瞥向了劉奕手中的長劍,譏聲道: “那不若你來換他?”
被他用刀指著的孩子,不過四五歲的模樣,滿臉懵懂,在哭泣聲惹來吉蘭不耐之后,被側的大人捂住了,可一雙眼眸依舊蓄滿了淚。
劉奕看得尤為不忍。
他開口,卻在這寂靜的夜里,聽到一人道: “用我來換。”這道聲音一出現,驚得所有人俱是抬頭了去。吉蘭亦是。
他在猛地抬頭的瞬間,看見了那道清瘦的影后,終是按捺不住,面沉而猙獰。來的援軍將領,竟然是溫月聲。
昏黑的天際線下,他抬眸,看見對方緩步行來,眸冷冽。他是陪同郁舜前往大徽的將領之一,自然認識這位如今聲名赫赫的思寧郡主。也知其手段。
在出現之前,他挾持眾多鎮百姓,許是還能有一線生機。而在出現后,吉蘭清楚,想要全而退,幾乎沒有了任何可能。
他神戾,眸落在了溫月聲上許久之后,驟然道: “行!用一個賤民,換得一個大徽主將,怎麼也是劃算的買賣。"
卻見溫月聲那雙沒有緒的眼眸掃向了他: “我說的是,用我,來換這里的所有人。”
“郡主!”劉奕變了神。
眼下正好是深夜,晚間的視線很差,也不見星月。被吉蘭挾持的鎮中百姓,零零總總共有幾百人,男老皆有之。
吉蘭側的昊周將士,俱是用這些無辜百姓的,遮擋住自己。昏暗的視線之下,若命弓箭手放箭的話,先死的人,一定會是這些百姓。
劉奕劃過了那一雙雙驚懼無助的眼眸,心下不忍,他甚至不敢去看剛才那個孩子的眼睛,只沉下聲對溫月聲道: “弓箭手已就位。”
隨時可以下令殺這里所有的昊周將士。
溫月聲卻沒回答他的話,只看向吉蘭。卻見吉蘭先是一怔,隨后癲狂大笑了起來。
他那雙沉沉的眸,在掃向了溫月聲之后,眼底著劇烈的緒。他心知今日無法逃,他活不了。他也清楚溫月聲曾斬殺過很多昊周名將,實力不俗。
但眼下他別無選擇。他可以殺了手中所有的大徽百姓,但都不如殺了溫月聲來得有價值。
既是送上了門來,那他今日斬殺了,便是戰敗,也是死得其所了。
當下,吉蘭平靜下來,沉著眼眸道: "好!"“但是在換之前,你需要卸掉上所有的兵,還有……”他抬起手中的兵,指向了劉奕二
人。
"這兩個人,還有你邊所有的大徽人,都必須退出鎮外去。"
幾乎這個話剛剛一出,那劉奕跟葉秋云便已經是神巨變。吉蘭手里還有三千余人,卻要他們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