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見過這樣的誥命夫人,這等潑辣鄙!”
不容易把顧夫人哄走,香忍不住對香珠抱怨:“也真虧咱們娘娘得了!想來娘娘沒進宮之前,在手底下沒吃苦罪呢。”
香珠雖然沒附和,但心里也深以為然。
就顧夫人那架勢,那是一言不和就要擼袖子手啊!娘娘以前不定吃了多苦呢,說不定還過的打罵。
香抱怨幾句,又有點后怕:“香珠姐姐,喝了那陳茶渣子,不會喝壞肚子吧?”
香珠哼了一聲:“哪有那麼容易就壞了肚子?再說就算有個什麼頭疼肚子疼的,一天三頓吃五谷雜糧,誰知道哪一頓吃壞了。”
香點頭:“姐姐說的是。”瞅著旁邊沒別人,小聲問:“香珠姐,你見過顧夫人的兒嗎?長的怎麼樣?”
香珠搖頭:“我沒有見過。你別瞎打聽,快去看看娘娘的早膳,倘若涼了,看能不能熱一熱,或是讓膳房再送點兒旁的來。”
對,娘娘用膳是正事,正事要,香趕去了。
幸好早膳送來的小籠包子一直還都用籠蓋著,并沒有變涼,粥也還熱著,顧昕已經了,也不想再等,就讓人這麼擺。
一口包子一口粥這麼吃,吃的香,香珠在旁替侍膳,舀了一勺火燉蛋羹放在顧昕面前的碗里:“奴婢都替娘娘委屈,娘娘這樣的人品,怎麼能顧夫人這樣人的氣。”
“不要,我從來不把放在心上。”顧昕說的是實話。從來不怕顧夫人,和是不是貴妃沒關系。
“顧夫人說的那些話,娘娘別信的。”香珠恨恨地說:“把娘娘當三歲小孩兒哄呢!信了可就要倒霉了。”
顧昕把里包子咽下去,笑著說:“我知道,我不信的。”
但香珠還是有一樁心事放不下。
倒不是顧夫人。
娘娘已經是貴妃了,皇上對娘娘還很上心,顧夫人再氣也不可能把娘娘怎麼樣,惹急了干脆下回不見了。
香珠擔心的是另一件事。
“娘娘,劉太妃在年宴上真那麼說?宮里真的還要進新人?奴婢當時可能走了神,沒有聽清楚這話。”
“一朝天子一朝臣嘛。”顧昕說:“劉太妃當時也是這麼提了一句。但我想著,宮里這一二年肯定要放一批人出去,再選一批人進來。”
“選宮和選人可不一樣。”香珠有些著急:“要是真選進了新的人,娘娘你……”
顧昕并不在乎,只說:“不提這個了人,讓我好好吃完。”
香珠頓時閉上了。
對娘娘來說,吃飯才是頭等大事,這麼一急才給忘了。
該打該打。
至于娘娘說的宮里要放人,香珠并沒放在心上。
又不的想出宮嫁人,整個會寧宮也沒有一個年紀夠得上放出宮的。
至于劉太妃,一個太妃,黃土埋了半截的人了,頂著太妃的名頭好好在萬壽殿養老不好嗎?做什麼關心后宮進不進新人的事?
難道不也有什麼劉家的親戚姑娘要進宮來博富貴?說不定是。
等到顧昕用完這頓遲了的早膳,香珠就把自己心里盤算跟顧昕說了。
“娘娘,象劉太妃這樣的人可能不止一個呢。”
先帝晚年后宮有名有姓的也有大幾十號人,雖然前幾年沒了幾位,但是現在萬壽殿里能數出來的,至還有十幾號人。
顧昕只說:“我知道了。”
“娘娘別小看們,都是在宮里混了半輩子的人子了,要靠們一件事可能不容易,但們要想給人壞事,手段也很多呢。”
“其實我知道一點劉太妃的事。”顧昕洗凈了手又搽上了香脂。以前過的糙,現在有香珠盯著,不得不好好保養自己:“劉太妃很缺錢。”
“缺錢?”
香珠愣了下。
也是,宮里誰不缺錢呢?太妃們住在萬壽殿里,要吃要喝要穿戴,要打賞下人,還有些人往來,是不死,但肯定過得不太滋潤。
有積蓄,或者有娘家能倚靠的還好一些,大多數人就只能是熬日子。
香珠還聽人暗中議論過,說前頭幾位不幸“病亡”的太妃,其實不全是病死,有人是不了往后幾十年都要過這樣的日子,自己不想活了。
劉太妃想來是缺錢的。那是想借著進新人的機會摟點錢?還是想安扶植親近的人?
對了,禮單。
香珠把娘娘生辰時收的禮單拿出來,當時收的禮多,來不及一一整理過目。劉太妃送的禮很平常,混在一堆本不起眼。劉太妃送的也是個擺件,是個木雕的壽星,木材一般,雕工也一般。
香珠把這個擺件拿給顧昕看:“看來劉太妃是真的缺錢,不然這個禮可配不上一位太妃的份。”
“其實就算劉太妃不說,進新人也是遲早必行的事。”都說新人新氣象,皇上登基這幾年,地位穩固,前朝都汰舊更新了,后宮也得好好梳理整治。
這兩天宮里頭不大安靜,也許是春日天氣躁熱,熱得人心也跟著浮起來。也許是因為貴妃才辦過生辰宴,大家心靜不下來。
昨天聽說會寧宮又得了一個皇上賞的菜,哪怕就一個那也是皇上賞的啊。會寧宮還給皇上送了東西!
李妃立馬跟上,打發人給皇上送了一條親手繡的腰帶。
是不是親手繡的不知道,但腰帶這東西的寓意,大家都懂。
也就李妃了,別的娘娘真干不出送腰帶的事兒來。哪怕要送,也是私底下送啊,這麼張揚,是恐怕別人不知道?
陳妃也打發人送了東西,聽說是一塊古墨。瞧瞧,一比就比出來了,陳妃這送的多聰明,多賢惠啊。
還聽說,張嬪也讓人送了東西,似乎是自己手抄的詩文還是什麼旁的。打聽消息的小太監不識字,對這種文縐縐的東西沒轍。
顧昕笑瞇瞇的捧著茶盞:“真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啊。”
春天連貓兒都要找伴了,娘娘們思念皇上也有可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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