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男權社會獨有的怪圈。
而蘇婳,之所以能避開這樣的怪圈,是因為兒就不贊同這個世界對功人的界定。
這個世界,對人的認可,全都是通過男人的。
比如,寡婦不能再嫁,要從一而終。
哪怕丈夫死了,也要守住清白,搞得好像死了的丈夫還能從棺材里爬出來的清白似的。
人都死了,妻子再清白,死人也不能從棺材里爬出來,為什麼還要守清白?
再比如,夫榮妻貴,母憑子貴。
搞得好像人都是死人似的,自己什麼都干不了,只能依靠男人才能貴起來。
說到底,還不都是因為他們把人的路全都堵死了嗎?
為了讓人心甘愿淪為男人的工,就給了人這些出路。
說白了就是,你乖乖聽話,全心全意為男人付出,讓老公飛黃騰達,讓兒子飛黃騰達,你就貴了。
就沒想過讓人自己飛黃騰達。
可笑的是,人也很認可這些規矩。
為什麼呢?
因為這條路,鋪滿鮮花,看似輕松愜意。
自己不需要努力,只要讓丈夫和兒子去努力就行了。
這就好比是高考,你不用考,找個學霸老公考,讓他考上清北,勝利的果實卻可以一起分,聽得就很劃算啊。
可真有那麼好嗎?
呵呵。
男人的東西,永遠都是男人自己的。
紅未老恩先斷。
一切的一切,還不都是男人說了算?
蘇婳早就看了這一點,也從不向往男人畫的那些大餅。
要大餅,自己不會做嗎?
雖然這個時代有諸多限制,但并不限制子行商,也不限制子行醫,只要自己本事夠,怎樣都能活下去,為什麼要把希寄托在男人上呢?
然而這個道理,為土著居民的云盈袖永遠不會懂。
林香兒也一樣不懂。
得知百里漠竟是北蒼國新帝時,氣得一口氣不順,差點升天。
好不容易順過氣來,又渾抖得厲害。
父親是禮部尚書,自小,的目標就是努力研究禮教,為子的典范。
在看來,蘇婳就是個異類,是禮教的叛徒!
人人得而誅之!
可卻過得風無限。
相比之下,為禮教做出了那麼多貢獻,卻反倒了軍,秋后還要問斬。
這分明是黑白顛倒,太不公平了!
林香兒只知道自己委屈,卻也不想想,被害死的林雪兒何罪之有?
還有那些苦命的子,又犯了什麼錯?為何要死?
蘇婳這一生,一直都在救死扶傷,幫助世人。
而云盈袖和林香兒這一生,卻都高舉著禮教的偉大旗幟,害死了一個又一個無辜的生命。
老天爺是有眼睛的。
孰是孰非,公平得很。
蘇婳被搶去北蒼,大祁,南宛,西玥,紛紛出兵討伐。
多年的和平局面被徹底打碎。
周邊小國也紛紛加戰局。
一時之間,戰火四起,天下大。
沈延青已隨宣文帝回國。
一向閑云野鶴慣了的他,也忍不住憂心忡忡,再也沒有了往昔的玩世不恭,云淡風輕。
他最擔心的,當然是蘇婳。
天下紛爭四起,歸結底,都是為了各自的利益。
只是,之前大伙都苦苦抑,努力維持著和平。
如今和平一旦打碎,大伙為了各自利益,自然也就沒必要忍了。
說白了,誰打破和平,誰就是罪人。
只要打破和平的人不是自己,自己添把火又如何?
地已經臟了,再吐幾口痰也就沒什麼大不了的了。
而那個一開始把地弄臟的人,則是罪人。
這個人,無疑就是蘇婳。
盡管蘇婳什麼都沒干。
盡管救死扶傷將無數人從死神手中搶回。
依舊沒能逃妖姬,禍水的罵名。
沈延青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見沈延舟端著一杯茶仰星空,一副世外高人與世無爭的模樣,他忍不住奪下他手中茶杯,一臉氣惱地道:
“哥,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看星星月亮?”
沈延舟輕嘆一聲道:
“命中注定的事,你再焦慮又有何用?”
沈延青眼皮一跳,問:
“什麼命中注定?哥,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
沈延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再次嘆息,然后低聲說道:
“你還記不記得,我曾對你說過,蘇婳的命數,是四龍奪?”
四龍奪?
沈延青恍然大悟過來。
他又驚又怕,垂在側的雙手攥得的,骨骼發出一陣咔嚓聲,仿佛下一瞬就要被碎了一般。
從一開始,他就很喜歡蘇婳,也曾經過追求的念頭。
那時候,兄長就曾告誡過他,說蘇婳是四龍奪的命格,他千萬不要摻和進去。
他聽進去了。
盡管忘記一個人很難,但他努力抑住自己的,沒讓自己卷進去。
他希蘇婳幸福,所以選擇放棄。
然而,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沈延青很生氣!
非常生氣!
一個人,不是希幸福嗎?
那幾條龍是怎麼一回事?
爭來奪去的,還不如他呢!
更何況,現在的,已經和阿樾親生子了,那三條龍怎麼還不安分?
太可恨了!
都不知道為婳婳考慮的嗎?
救了那麼多人,最后卻被世人罵妖姬禍水,太冤了!
沈延青氣得快要炸了!
他第一個想揍的人是百里漠。
婳婳辛辛苦苦把他養大,他就是這樣報答婳婳的?
恩將仇報的白眼狼!
“百里漠這個殺千刀的,我恨不得生啖了他!”
沈延青越想越氣,咬牙切齒地道:
“我要去北蒼國,活捉百里漠,然后將他千刀萬剮!”
沈延舟抿了口茶,淡淡地道:“冷靜。”
“你讓我怎麼冷靜?”沈延青都快急瘋了!
“越急越。”
沈延舟目沉穩,一字一句地分析:
“如今,謝沉玉和申屠野已奔赴北蒼,幾路大軍更是早就隨阿樾去了北蒼,國空虛,你我必須坐鎮國,穩住局勢,不能給臣賊子有可乘之機。”
“可是......”
沈延青想要反駁,卻聽沈延舟淡淡地打斷他:
“沒有可是,如果連為局外人的你我都了,這天下,就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