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下，牛頭聳。

放眼去，大小牛妖足有上百之多，至尊寶雄風不改往日，按慣例在了最後，拼命把菩提老祖往前。

奈何今時不同，二當家、瞎子等人慣著他，菩提老祖可不會，論慫不弱於至尊寶。

兩人了個有來有回，愣是沒能分出一個高下。

“葡萄，你不是神仙嗎，快上啊！”

“幫主別做夢了，這時候誰上誰死，你武藝大進，還是你來吧！”

“我靠，這種話都說得出口，虧你還是個神仙，你的仙法呢，你的道呢？”

“你以爲我不想嗎，要不是我菩提被牛魔王打傷，就這幾個小妖怪，豈能在我面前猖狂。”

“那就別讓他們猖狂了！”

至尊寶語重心長勸道：“你看看你，頭髮掉了，鬍子也白了，就算今天僥倖活下去，也是神仙中的恥辱，不如換我來活出個彩人生。”

“幫主又說夢話了，你的人生只有幾十年，我有幾千年幾萬年，怎麼看都該是你送死。”

兩人口舌戰，亦是不分上下，誰都沒法說服對方去死。

眼看著牛妖們越靠越近，危急存亡關頭，菩提老祖靈機一，出懷裡的兩個乾坤袋，一咬牙一跺腳，將春三十娘和白晶晶放了出來。

以妖治妖，關鍵時刻還得靠兩位菩薩。

啪！

春三十娘怒氣值攢滿，離了小黑屋，出場就是一耳甩向邊的至尊寶。後者早有預料，一個下蹲躲避，使得這記耳穩穩打在了菩提老祖的慈眉善目上。

巨力襲來，菩提老祖眼歪斜，人在半空做了幾個高難度的轉作，一頭扎進牛妖羣，開過的腦袋打頭陣，是砸死了兩個倒黴蛋。

牛羣大驚，穩住包圍圈，謹慎看向突然出現的兩個妖。

殘狀態的菩提老祖不可怕，可他隨攜帶，用來解悶的兩個妖似乎很強的樣子。

至手勁兒很大，出手速度也很快，一看就是專業的。

小牛子們不敢輕舉妄，春三十娘和白晶晶也理智站在原地，認出這些牛妖是牛魔王的手下，不想無緣無故得罪那位妖界巨擘。

一時間，雙方互有忌憚，春三十娘給白晶晶遞了個眼，此地不宜久留，三十六計走爲上計。

白晶晶略顯猶豫，至尊寶那張臉太猴子了，屋及烏，有些於心不忍。

“不能走，你們倆今天走了，以後肯定追悔莫及。”

菩提老祖連滾帶爬衝出牛羣，嗖一下竄到至尊寶後，一個反鉗扣住了他的脖頸和手臂：“都看清楚了，託世的孫悟空就在我手裡，想知道唐三藏在哪，就把這羣牛妖趕走！”

“不是吧，你，你這個神仙怎麼……”

至尊寶正反駁，應到菩提老祖在自己背心撓了一下，當即心領神會，改口道：“你這個神仙，說好了機消息，怎麼能輕易傳，現在大家都知道我是轉世的孫悟空，讓我以後還怎麼低調？”

“胡說八道，你連我的三昧白骨火都承不了，怎麼可能是臭猴子！”白晶晶面怒，上這麼說，心裡實則是信了幾分，看向至尊寶的眼神無比複雜。

恨糾纏，怕他是，更怕他不是。

“信不信，反正牛魔王已經知道了他是託世孫悟空，等牛魔王擺宴唐僧那天，你們兩個以換去吧！”

“哼，師妹別聽他滿口胡言語，無非是想利用我們和牛魔王鬥個你死我活罷了。”春三十娘冷哼一聲，猛地拔出雙劍，衝到近側牛羣中大開殺戒。

顯然，信了。

其實第一次看到至尊寶剃了鬍子的臉，春三十娘就有所懷疑，再看自家師妹若即若離的態度，便將至尊寶和孫悟空畫上了等號。

五嶽山是五指山，幫主是猴子老大，再加上一模一樣的臉，幾乎和挑明瞭沒區別。

現在菩提老祖親口承認，雖是迫於生存危機，但在春三十娘看來，無異於方下場實錘。

不會錯，至尊寶就是孫悟空！

牛仰妖翻、牛失前蹄、牛不軍……

春三十娘一人殺得上百牛妖落花流水，白晶晶見狀，深深看了至尊寶一眼，轉朝春三十娘衝去。

“師姐，我來幫你。”

一加一不等於二，且遠小於一，白晶晶加戰圈，小牛妖們的傷亡率瞬間暴跌，甚至還組織起了幾次反擊。

雖然沒翻出什麼大浪，但卻給菩提老祖找到了可趁之機，拉著至尊寶轉就跑。

“晶晶姑……喂，你別拉我，我要和晶晶姑娘在一起！”白晶晶飽含深意的眼神令至尊寶心涌，熱下頭，堅決不可和菩提老祖一起跑路。

“幫主，都什麼時候了，還曰曰曰的！趕跑吧，可是妖怪，小心把你整個生吞了。”

讓吞，讓吞！

至尊寶心更湃，嫌棄瞪了菩提老祖一眼：“你想多了，字頭上一把刀，我不是那種好如命的人，只是覺得跟在晶晶姑娘邊，比跟在你邊要安全。”

“靠，我可是神仙。”

“別靠了，你們這幫神仙沒一個靠得住。”

兩人再次鬥起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菩提老祖雖傷了，力氣仍舊比至尊寶大，拽著他往遠跑去。

“師妹，別管我，去看住臭猴子。”

“師姐莫慌，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先殺牛妖，臭猴子跑不了。”

賤人！叛徒！

塑料姐妹義經不住男人考驗，春三十娘看在眼裡，罵在心裡，加快揮劍速度，一招橫掃千軍殺得衆牛妖慘不止。

一羣廢，關鍵時刻還得靠我賣隊友！

白晶晶痛罵牛頭人靠不住，一起上也沒用，了眼心上人遠去的方向，揮劍捲沙塵颶風籠罩周邊。

“師姐，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賤人，滾！”

……

沙漠邊角，菩提老祖實在跑不了，找了個安全角落，以外八字的姿勢停下。

他扔掉肩膀上的至尊寶，紮好馬步抖了抖兜散熱，雖說基本用不上，可有劍不用和沒有劍是兩回事，放著看看也是好的。

“晶晶……”

至尊寶遙遠方沙塵，還在惦記著白晶晶，唯恐因爲放走自己和菩提老祖，會被臭婆娘春三十娘打罵。

“幫主，聽我一句勸，你和那個妖怪沒可能的。”

菩提老祖歇了一會兒，繼續道：“做人呢，最重要是活在當下，比如說你，眼下最應該關心安全問題，看看周邊還有無牛魔王的追兵。”

“是啊，做人不能太禽，我們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活在下。”至尊寶喃喃自語，又嘀咕起了白晶晶。

菩提老祖翻翻白眼，至尊寶不關心安全問題，那就他來關心，四下看了看，便是一聲大笑。

“哈哈哈————”

菩提老祖捋了捋鬍子，智珠在握道：“牛頭智，只會用力蠻幹，妖好鬥，不了大。”

“所以呢，你到底想說什麼？”

“幫主你看，此地形狹隘，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不管是妖還是牛頭，隨便跳出一方來，以逸待勞將你我圍住，今晚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眼下安全，都是因爲我往日行善積德，纔有吉人天相。”

“呸，往自己臉上金，分明是本幫主洪福齊天，被你蹭到了而已。”至尊寶覺得菩提老祖說得很有道理，但功勞和黑鍋不一樣，必須歸他。

菩提老祖不服，張就是……

見前方一隊牛妖衝出，張得老大，拉著至尊寶轉，又看到了春三十娘和白晶晶，表失去管理，阿阿說不出話。

“我就知道，和你在一起肯定要倒黴！”

至尊寶眼，斧頭幫企業文化驚人，此時此刻，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甩鍋。

“師妹，你去解決牛妖，菩提老祖和孫悟空給我來對付。”

春三十娘冷冷一笑：“我的好師妹，作快一點，否則別怪師姐心狠手辣，用迷大法讓你的心上人上我。”

白晶晶打了個哆嗦，勉強出些許笑容：“還師姐小心，那兩人油舌，別中了他們的計。”

“師妹放心，區區菩提老祖和臭猴子，我還不放在眼裡。”

“那小妹去去就來。”

白晶晶持劍躍起，路過至尊寶的時候，不忘惱怒瞪了他一眼，怪他跑路都跑得這麼慢。

至尊寶心領神會，深款款道：“晶晶姑娘，我沒有跑，我只是在這裡等你。”

白晶晶腳下一頓，而後加速衝向牛羣，長劍換白骨鞭，殺得小牛犢子們嗷嗷直，眨眼間便死傷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