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寧妃爲了救樓樾被打冷宮開始,蘇流螢心裡對同樣愧疚。此時,見神凝重,不由道:“娘娘想說的可是復位之事——你放心好了,有機會我一定會去皇上面前爲你申冤,讓你走出冷宮重回長信宮。”
寧妃神落寞,苦一笑,淡然道:“我說這樣的話你可能不信,如今在我看來,不論是長信宮還是冷宮,對我來說,都無差別,因爲——心已死了!”
在經歷了一系列的波折後,再加慧帝對自己的不信任,終是讓寧妃對帝王、對後宮的生活徹底死了心。
“只是,我尚且放不下九公主靜鈺,還有——腹中的孩子!”
聞言一驚,蘇流螢從牀上坐起,驚喜的看向寧妃的肚子,這麼多天來終是第一次出了開心的笑來。
“恭喜娘娘喜獲孕。皇上知道這個好消息了嗎?若是讓他知道,一定不會再讓你留在冷宮,會接你出來的……”
“不!”
不比蘇流螢的歡喜,寧妃的臉上卻是出了憂慮來,擰眉道:“不知爲何,也不知是從何時起,我竟是覺到皇上與之前有些不同……容易暴躁和被激怒,更是對那榮清的話很是聽從,聽宮人說,如今皇上在一些政事上都會徵詢榮清的意思,而你那日所的火刑就是榮清慫恿皇上下的旨意……實在是有些讓人怪異。皇上之前雖然也寵,但從未像現在這般信任,甚至是依賴……”
“而且,這個嫡公主自從樓皇后被囚後,覺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行事狠辣決絕,偏偏皇上又聽的,有在,我竟是不敢將孕之事告訴皇上,害怕又像之前那樣,又遭了黑手……”
現在整個大庸,不前朝盪,後宮也是暗流洶涌。
隨著樓皇后與寧妃相繼落馬,其他妃嬪彷彿看到了希,爭寵的同時對後宮大權也是蠢蠢,而明明已嫁出宮外的嫡公主榮清卻是一直盤居後宮,彷彿接替了樓皇后的位置,不但手後宮之事,更是涉足前朝政事,偏偏慧帝信賴於……
聽了寧妃的話,蘇流螢眉頭鎖——如今樓皇后被囚不足爲患,榮清倒是了頭號死敵。
可是,正如寧妃所說,基深厚的榮清一定會打起十二分的神來對付,而纔剛剛恢復長公主的份,固然有著慧帝的寵,可在後宮到底基薄弱,要對付榮清談不容易。
然而,就在蘇流螢苦思對付榮清的對策之時,曾經的叛徒、東宮的穗婕妤卻在一個深夜在未央宮外求見。
聞言,蘇流螢微微一愣——
自從的長公主份公佈後,其他人都來未央宮,或拜見或探自己,只有榮清與太子還有穗婕妤一直躲著自己。
因爲林炎就是死於穗婕妤之手,這筆仇蘇流螢一直記著,穗婕妤也知道蘇流螢不會放過。
如今蘇流螢以長公主之尊重宮闈,穗婕妤當然害怕要躲著。
可一直躲著的穗婕妤主上門求見,不讓蘇流螢心裡生出疑竇。
眸閃過寒芒,蘇流螢讓人帶進殿。
奢華的未央宮,流溢彩,燈火通明。
蘇流螢著長公主的品服端坐主位上,冷眼看著攙扶著宮人的手蹣跚進殿的穗婕妤,心裡突然有一道亮閃過,卻快到讓人捉不到……
看著眼前腹大如斗的穗婕妤,蘇流螢已本想不起當年那個在司設局、和自己同住一屋的做穗兒的掃地宮的樣子了……
同樣的,看著如今著長公主品服,一臉冷漠冰寒坐在高位的蘇流螢,穗兒怎麼也想像不到,曾經那個卑微可憐、因月事折磨躲在宮牆角落發抖的可憐宮,竟會是大庸朝的長公主。
一同從司設局同一間下人房走出來的兩人,隔著眩目的燈火,都不自的看著對方愣了愣神。
下一刻,穗兒鬆開宮人的手,吃力上前,扶著膝蓋曲膝向蘇流螢行禮,哆嗦道:“妾見過長公主!”
從進來,蘇流螢一直冷眼看著,腦子裡重現林炎咬舌死在自己面前的悲慘樣子。
角勾起冷淡的笑意,蘇流螢輕嗤道:“前兩日宮中的嬪妃娘娘還有皇弟皇妹皆來本公主的未央宮探,卻一直沒看到穗婕妤的影,卻是讓本公主好生失。後來被告知婕妤不久就要臨盆,母憑子貴,本公主倒是在先在這裡恭喜穗婕妤了。”
聞言,穗婕妤本就蒼白的臉越發的難看,脣哆嗦著,雙一卻是在蘇流螢的面前跪下。
“長公主……不知長公主可還記得,當初妾與長公主一起在司設局時相互扶持照顧的日子……”
當然記得,蘇流螢從來就是一個記恩之人,所以清楚記著當初在司設局時,自己來月事痛得厲害,是穗兒冒著大雪,一個人幹了兩人的活,替了的那一份,讓能夠靠在冰冷的牆角歇息一下。
那怕就是這一份微不足道的恩,也讓蘇流螢不已,從而對穗兒放下了所有的戒備,將當姐妹一樣對待,更是在後面引了寧妃的長信宮,卻沒想到是引狼室,最後害死了無辜的林炎……
往事再次涌現心頭,蘇流螢眸深沉如海,淡淡道:“當然記得,記得你幫了我,記得你對我的好——”
聞言,穗兒臉上一喜,歡喜的擡頭朝看去,正要開口,卻被蘇流螢凌厲冰寒的眸嚇得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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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更記得你的背叛,記著林炎是如何死在了你的手裡!”
穗兒著大肚跪著向前兩步,聲道:“小滿……不,長公主,求你原諒我吧。我當初也是不得已。我年紀大了,想要出宮,可皇后不肯放我出去,讓我當的眼線接近你……而後來,我了太子的人,可他卻遲遲不願意迎我進東宮,不給我名分,我纔會借那事讓皇后答應讓太子納我進東宮……”
“長公主,我們曾經都是這宮裡最低賤的宮,我們的生死、自由、人生全掌握在上位者的手中,你應該能明白我的痛苦與不由已……如今我知道我自己錯了,只求你看在我們曾經好友一場的份上,饒過我,幫幫我!”
聽到穗兒最後的那句懇求,蘇流螢心裡驀然一凜,恍悟過來,這纔是穗兒夜來見自己的原因了。
面上,冷冷的看著一臉懇切的穗兒,按捺住心裡對的嫌惡以及懷疑,涼涼道:“穗婕妤這話就讓人不太明白了。如今你貴爲太子的寵妃,而且馬上就要爲太子生下孩子,無論男,都是太子的第一個孩子,是皇上的第一個皇長孫。論如今的形勢,你在東宮、乃至整個後宮都應該是過得最舒心暢快的一個,何至要到我這個基不穩之人面前來求幫助?!”
蘇流螢的這番話讓穗兒徹底變了臉,脣翕合半天,心裡彷彿在做著思想鬥爭,最後終是咬牙聲道:“長公主有所不知,妾肚子這個孩子,辛苦揣在上這麼久,或許到最後,只是給別人當了一回孕母,到最後,孩子生下來,就不是我的孩子了,會了別人的孩子……而我很有可能會被搶我孩子之人殺人滅口……”
穗婕妤的話將自己說出了一的冷汗,也讓蘇流螢脊背一涼!
蘇流螢腦子裡再次劃過亮,而這一次,終是明白先前看到穗兒進殿時心裡生起的異樣了。
同樣的懷孕,同樣是著斗大般的肚子,月份也相近,可穗兒走路的樣子與榮清實在太不相同!
穗兒每走一步都需要宮人攙扶,即便如此,還是能看出的艱難,只能蹣跚移步。
可是榮清……
蘇流螢的腦子裡瞬間浮現了榮清在刑場上的樣子,以及後來提著刀追著自己砍的形容。
同樣是快臨盆的孕婦,卻是能健步如飛,一點都覺不到吃力。
難道……
聰慧如蘇流螢,想到榮清的異常,以及方纔穗兒所說的話,心裡瞬間生出了一個可怕的念頭,全不由一凜。
面上卻是不聲,假裝一無所知的盯著下首的穗兒,冷冷道:“穗婕妤胡言語的到底想說什麼?誰會敢搶你的孩子——笑話!”
穗兒狡詐且不可信,所以蘇流螢即便心裡已猜到什麼,也不會輕易信了穗兒,誰知道會不會是與榮清聯合起來對付自己的謀。
話已說到這裡,穗兒知道自己沒了退路。而一想到自己辛苦懷揣了十個月的孩子,就會被榮清公主搶走,而自己還要爲此被殺人滅口,穗兒再不遲疑,終是將苦苦埋在心裡的可怕發現再無瞞的說了出來——
“長公主,相比妾,我想你應該更恨榮清公主。如今眼下就有一個機會可以讓你狠狠報復。”
“榮清公主的肚子是假的,的孩子早在不知何時就沒了,卻一直綁著枕頭裝假孕……而如今臨盆之期將至,卻是無法差,竟是將主意打到了我的頭上,瞄準了我肚子裡的孩子……”
“若是我沒猜錯,只等我一臨盆,也會假裝臨盆。屆時,只要我的孩子一落地,就會被抱給,了的孩子,而妾……只有死路一條了!”
穗兒到底是聰明的,從無意間發現榮清的假肚子後,再聯想到突然搬進東宮居住,並放棄寬敞的宮室,選擇了與自己相鄰的小宮室起,就讓穗兒起了疑心。
而在前幾日聽到榮清與太子的對話後,才確定了心中的猜測,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然而更令想不到的,卻是太子在知道此事後,非但不反對榮清的做法,竟是站在了那一邊,與榮清一起做好準備謀害自己……
走投無路的穗兒,最終只得冒險前來投靠蘇流螢。希藉著蘇流螢對榮清的仇恨,幫自己度過這一關。
說完一切,穗兒眸帶淚的切切看著上首寒著臉的蘇流螢,再次磕頭懇求道:“小滿,求你看在我曾經幫過你的份上,幫我這一次吧……”
雖然心中早有猜到,但聽到穗兒親口說出,蘇流螢還是被驚到。
然而,不等辨別穗兒此舉的真假,還來不及開口問穗兒要如何幫時,小暖從殿外進來稟告,說是太子帶人上未央宮要人來了!
而太子要的人正是逃出東宮的穗婕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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