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低著頭哭道:“流螢,是我做錯了事……我那日打暈了殿下,不讓殿下出手救你……殿下醒來怪罪我,不讓我在他邊繼續伺候了,讓我獨回北鮮……”
說著,阿奴在蘇流螢面前跪下,哭求道:“流螢,一切都是我的錯,殿下怪我恨我都是應該,我也不奢求得你的原諒,只是求你看在殿下邊無人照顧的份上,幫我去殿下面前求求,讓我繼續留在殿下邊照顧他……
在北鮮那些年,再加上回大庸在驛館的這些日子,阿奴雖然有時會怪蘇流螢害得韓鈺雙無法行走,但更多的時候阿奴還是將當姐妹一樣看待,所以,聽說了那日之事,蘇流螢並不怪,反而激當時那樣做,避免了韓鈺到傷害。
俯拉起阿奴,苦笑道:“你那日做得對,換了我,我也不會讓公子在那樣兇險的場合出面。我不怪你,我親自送你回去吧。”
聽了的話,阿奴瞬時歡喜的破涕爲笑——
殿下最聽蘇流螢的話,只要開口爲自己求,殿下一定會不再趕自己走了。
自從有了長公主這個份後,蘇流螢並沒有多歡喜,卻有著更多的不自在,尤其在見到韓鈺後更是如此。
再次來到悉的驛館門口,蘇流螢才察覺,自己最近爲了樓樾的事,在有了公主的份後,還一次也沒有來驛館看過韓鈺。
驛館的門虛掩著,蘇流螢正要推開門進去,卻看到了院子裡紅梅樹下的兩道人影。
坐在四椅上的人當然是韓鈺,站在他邊披著銀狐披風的卻是五公主鈴嵐。
兩人背朝著院門賞梅,看不見兩人臉上的神,只見鈴嵐不時的彎腰下去同韓鈺輕聲說著話,韓鈺點頭聽著。
梅樹上偶爾落下幾片積雪掉在韓鈺的肩頭,鈴嵐悄悄擡手替他輕輕拂去……
見此,蘇流螢並不著急進去打擾院這一刻的好,而是站在院門外靜靜等待,心裡更是升起了一歡喜的期待——
早在之前韓鈺被牽連獄時,就明白了鈴嵐對韓鈺的心思。
韓鈺溫和沉靜,鈴嵐格活潑卻不失穩重,若是最後兩人能走到一起,卻是最願意看到的好局面。
如此,心裡也能放下一份愧疚了!
因爲韓鈺對的心思,心裡同樣明白。
只是有了樓樾後,註定要辜負韓鈺的深。
所以,希韓鈺能發現鈴嵐的好,能被從而移到鈴嵐上,不用再被自己牽累耽誤……
可滿心歡喜希翼的蘇流螢並不知道,此刻院二人談論的話題,卻是!
自從長公主的份曝後,被慧帝親自迎進宮裡,韓鈺就再也無法輕易見到了。
可他卻一直擔心,擔心小產後的子是否康復,更是在聽到爲了樓樾再次跳下護城河後擔心愧疚難過。
他想,若是那****沒有被阿奴打暈出面去救,或許就不會發生後在事了,樓樾也就不會在護城河裡失去蹤跡,也不會如此傷痛……
所以,從未對邊人對過怒的他,第一次下了嚴令趕阿奴走……
而後來蘇流螢在宮裡的況他只能過鈴嵐公主打聽。
同樣的,韓鈺對蘇流螢的關切,鈴嵐公主也覺到了。
此刻,見他再次事無鉅細的問起蘇流螢在宮裡的近況,鈴嵐公主心裡一酸,苦笑道:“若是殿下實在擔心大姐姐,殿下可以隨我一起回宮去看看。”
像往常一樣,韓鈺正要婉拒鈴嵐公主的邀請,門外卻是傳來長風驚喜的聲音。
“小滿……你怎麼在這裡?怎麼不進去,殿下可是天天在念叨你……”
長風從街上回來,看到站在院子外面的蘇流螢,歡喜的驚呼出聲。
聽聞蘇流螢來了,院梅樹下的二人皆是一怔,下一刻,韓鈺臉上卻是出了久違的笑意,不由自主的就推四椅朝院門口趕去。
鈴嵐見了,連忙上前幫他推著,一起去門口迎蘇流螢。
蘇流螢進院子,不等韓鈺開口,已像往常一樣來到韓鈺的邊,輕聲道:“公子,我回來了。”
悉的稱呼和話語,不但打消了韓鈺因份轉變帶來的不適,更是打消了蘇流螢自己心中的不適。
從踏這間院子起,彷彿又變了那個忠心護主的小婢,韓鈺還是對恩重如山的主子。
而再到的那一刻,韓鈺沉悶已久的心一如那梅枝上綻放的花苞,重新舒展起來。
看得出韓鈺與蘇流螢之間有許多事要說,鈴嵐的主離開,不打擾兩人的談話。
韓鈺將蘇流螢迎進屋,那怕先前已聽鈴嵐說過的近況,他還是不放心的一一再問過才放心下來。
蘇流螢看著他明顯消瘦下去的臉龐,知道他一定爲自己擔心了,心裡涌上愧疚,輕聲道:“公子,如今我在宮裡一切都好,你不要擔心我……倒是你,怎麼能讓阿奴姐姐走?可是在你邊伺候最久的,對公子也最是忠心耿耿,對公子的習慣脾也最是瞭解。有在公子邊,我在宮裡才能放心啊。”
聽到這裡,韓鈺才明白今日蘇流螢回來,是爲了阿奴說來了。
眸微微一暗,韓鈺低頭喝茶,卻並沒有接蘇流螢的話。
他這樣,就是還是不同意讓阿奴回來。
蘇流螢不由急了,著急道:“公子,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你怪阿奴姐姐無非就是怪擅做主張打暈你,阻止你劫法場……”
“可當日的法場明顯就是榮清設下的陷阱,若是你去了,正如所願中計喪命……所以阿奴姐姐的做法是正確的,換做我,我也會這樣做的——我們都不希看到公子出事。”
“而如今,我不是好好的嗎?我既然無事,公子就原諒阿奴姐姐,看在這麼多年心伺候的份上,讓回來公子邊……”
像往常一樣,與韓鈺說話時蘇流螢都會習慣蹲下子,所以,韓鈺能清楚看清神的著急。
看著消瘦蒼白的小臉,韓鈺心痛不已,心裡默默道,你只知道擔心我的安危,若是那****真的被活活燒死在了火場裡,比讓我死更痛苦難……
也正是因爲如此,所以那怕如今蘇流螢安然無恙,韓鈺還是一時間無法原諒阿奴。
但他又不忍心讓蘇流螢爲他擔心,所以思慮片刻後,終是點頭應下的請求,答應阿奴重新回來。
阿奴就跪在院外,聽到韓鈺原諒,歡喜不已,當即爬起去廚房給韓鈺與蘇流螢做午飯。
席間,韓鈺問起了搜尋樓樾之事,蘇流螢將心中的猜測同他說了。韓鈺點頭道:“你的推測很有可能,樓樾必定會好好活著,你不要再擔心——只要他還在人世,他一定會回來找你,你們也終會有再團聚的一天。”
韓鈺的話更是讓蘇流螢吃了一顆定心丸,之前的那些傷痛擔心也放下了許多。
離開驛館後,蘇流螢一行剛轉到長街上,就聽到周圍人羣喧譁聲,街上的百姓都往城門口趕,說是要去看被髮配北境的前駙馬爺。
李修今日正式離京嗎?
坐在馬車裡的蘇流螢聽著外面的議論聲並不言語,讓車伕將馬車趕到路邊先停停,讓人羣過去再走。
蘇流螢是微服出宮,所乘坐的馬車也是最簡單的樣式,停在路邊並不張揚。
小暖從車外進來,輕聲稟道:“公主,方纔奴婢看到了榮清公主的轎輦往城門口去了,估計是送李大人去了。”
聞言,蘇流螢眉頭幾不可聞的皺起,嘆息道:“和離了還不死心,榮清了李修這個魔障真是永遠都走不出來了……”
話未說完,卻是突然想到那日李修在未央宮大殿前對自己說的話。
他對說,既魔障,走不出來,也不打算走出來!
想起這句話,蘇流螢全驀然一寒,忍不住打了個寒。
小暖見了,以爲冷,連忙將暖爐往腳邊移了移,道:“公主,我們還是趕回去吧,看這天氣,只怕又要下雪了。公主子弱,千萬彆著了寒。”
說罷,就要出去吩咐車伕趕車回宮。
蘇流螢去住,沉聲吩咐道:“轉道去一趟安王府。”
之前爲了躲避搜捕,蘇流螢將樓樾給的兵符藏在了樓樾楠樓的荷池裡。
雖然從真正的份曝以後,皇上再未向討要過兵符,蘇流螢還是決定要將兵符拿回去還給皇上。
兵符關係一個國家的穩定,不想再因爲它,讓本已盪不已的大庸朝廷再起波瀾……
從側門徑直進府,當再次踏進安王府時,蘇流螢微微愣了愣。
比上一次來這裡藏兵符,如今的安王府比先前越發的蕭條。
好像進過盜賊,王府一片狼籍,曾經巍峨立的房舍也有些倒塌,通道小徑上覆蓋著積雪和雜草,走一步都難。
在宮人的幫忙下,蘇流螢費了好大的勁才走到了楠院的荷池邊,找到了當初吊魚線的欄桿,順利到了上面繫著的魚線。
提起魚線,魚線另一頭吊著的荷包也浮出來。
拿到荷包後,蘇流螢心裡一定,顧不得荷包上結滿的冰凌子,打開了荷包,倒出了裡面的東西。
可是,下一瞬間蘇流螢卻大驚失——
倒在地上的只有當初放進去的石子,卻不見那塊兵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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