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蘇流螢也如南山這般,想不顧一切將所有事都告訴樓樾,想讓他爲自己最後的依靠,可是,經過他爲了自己與樓家決裂,到最後差點死在護城河裡,蘇流螢一想到他消失無音訊的日子裡,那種撕心裂肺的悲痛日子,再也不想經歷了……
只要他好好活著,只要他好好的,什麼都可以不要……
聽說了樓樾的事,南山眼眶不由紅了,著嚨道:“公主,世子爺在樓皇后大宴之時就將屬下給了你,叮囑屬下以後只聽你的話,只當公主是屬下的主子……所以,公主說什麼南山都依……”
“我不去找世子爺了,我就拿這條命隨公主一起守住汴州……所以公主千萬不要中了李修的計……更不能……更不能嫁給他……”
蘇流螢的紅了眼睛,神悲慟道:“雖然我與世子爺沒有行拜堂之禮,但我與他已有夫妻之實,豈可再嫁李修?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另想辦法問他要回那兵符。”
聽如此一說,南山這麼久的心終於安心下來。
可是,不等想出對策讓李修主出兵符,景銘帝八百里加,發了急詔到了蘇流螢手裡。
蘇流螢打開急詔,在看完上面的容後,全一,徹底白了臉……
景銘元年四月末,南滇王顧校趁著雪災暴,帶領三十萬大軍以新君不應天命爲由,自南方紹城起義,一路北上,攻向京城,京城告急!景銘帝命和碩長公主帶兵回京護駕……
顧校竟是反了麼?!還一心等著他借兵給抑制外敵,他竟是趁著國奪宮造反!!
不待蘇流螢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第二第三道急詔雪花般的接連向飛來,一道比一道急,到最後,景銘帝在信中直言,雪災加上兵變,大庸已是岌岌可危,乞求蘇流螢帶三十萬鐵甲兵清除叛賊,回京護駕……
在景銘帝求救之時,京城的影衛也傳來了消息,證實景銘帝所言是真,顧校已反,已是京在即。
與此同時,影衛還帶來了寧太妃的書信。
寧太妃臨盆在即,可邊無一信任之人,再加上京城大,人心惶惶,擔心大庸江山不保,年的九公主與腹中孩子遭難,請求蘇流螢去京城接們母子出京……
從接到景銘帝第一道急詔起,蘇流螢就食不下咽,夜不安寢,一直呆呆的坐著,全冰涼徹骨。
朝廷將最後的希放在了的上,可是,誰又知道心的絕。
兵符被李修拿走,三十萬鐵甲軍也被他掌管。並不如外的所料般手握重兵,整個汴州城都岌岌可危,又拿什麼去京城救駕護寧太妃……
可是,父皇臨終將汴州邊塞給他,更是將寧太妃也由庇護,如何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遇難,那可是父皇臨終對的最後囑託啊……
蘇流螢悲愴一笑,眸過大殿高大的殿門,絕的看著外面緩緩落下的餘暉,攏在廣袖下的雙手止不住的抖,連帶全都在發——
外有胡狄,有南滇王的叛軍,大庸真的要如那落日般垂落了嗎?
縱使蘇流螢再鎮定,此刻也慌到了極致,想到父皇臨終所託,想著阿爹苦守數十年的邊關就要被踐踏,的心口窒息般的痛著,也涌上絕的無力……
到了這一刻,終是最下定了最後的決心。
喚來陳太守與四位叔伯,對著他們斂拜下,一字一句懇切道:“明日我會回京城救駕。在我回來之前,懇請陳太人與四位叔伯替我好好守住汴州,一定要等我回來。”
陳太守與四位叔伯聽後,面皆是一片凝重,最後卻也點頭應下。
得到消息的南山卻是急了,他知道汴州自難保,蘇流螢手中並沒有兵力,拿什麼回京對抗顧校的三十萬大軍?
轉瞬間,他卻是想到了什麼,不由急白著臉對蘇流螢道:“難道……公主真的要如李修所願,嫁給他麼?”
蘇流螢木然的看著窗外的落日,眸間一片死寂,木訥道:“爲了汴州,爲了大庸,我還有其他路可以走嗎?”
“我已手書給他,若他能帶兵幫我平定叛,護住大庸江山,我願意……嫁給他!而顧校的首級,就是我向他要的聘禮……”
“而他……也已應下,答應與我在京城會和,幫我守住大庸江山——叛軍平定之日,就是我與他大婚之時……”
原來,從知道是李修拿走的兵符後,蘇流螢已徹底不敢相信他,那怕他說,只要嫁給他,他就還兵符都不敢相信。
所以,那怕走投無路的不得不答應嫁給他,也沒有去他的北鏡,而是去京城與他會和,要借他的手儘早平定叛軍,只有這樣,才能在胡狄得到大庸的消息、揮軍南下之前,解決顧校,平定,再去對抗胡狄……
下一長公主的品服,蘇流螢換上了騎馬裝,披上樓樾送的那件純白的白狐披風,再在髮髻間上他送給的臘梅花簪,佩帶好臘梅耳環,就著落日餘暉,一個人騎馬朝著西北大漠去了。
將玉牌還給樓樾的那一刻,說,一別兩寬,再無留!
可真的不再留嗎?
還小心翼翼的收著他送給的披風花簪耳環,還有那把匕首,一直帶在腰間,從不離……
還記著他們之間的每一件事,他對說過的每一句話。還是會每晚每晚的想起他,從不曾忘記過一刻……
西北的烈風在耳邊呼嘯而過,蘇流螢駕馬在遼闊無垠的大漠間馳騁,狠狠的馬鞭,整個人彷彿要被馬匹帶著在孤寂又遼闊的天間的飛離。
這一刻,彷彿又回到了送樓樾出征的那日,也是這樣一的裝束送他遠征,他們兩人在遼闊的天地間馳騁徜徉,溫纏綿……
他將的摟在懷裡,說,等我回來就娶你,等我回來,我們再好好賽一場馬……
等你回來……只怕再也等不到你回來的那一天了……
樓樾,我要嫁給別人了,我再也等不了你了……
淚水無止盡的涌出眼眶,又被西風吹散了在空中,的眼前再次蒙上白霧,可鞭子並未停,心裡撕心裂肺的傷痛讓此刻只想逃離,逃離一切煩惱與傷痛……
夜慢慢的襲來,蘇流螢勒馬停在了高高的蒼山之巔。
這裡,曾經每年的生辰阿爹都要帶來的,阿爹告訴,對著蒼山之巔許下願,山神一定會幫實現願意……
看著遙遠的西北,蘇流螢再一次放出了手中的鳴鏑箭。
金的煙霧在高高的天際盤旋不散,像朵麗無比的金花盛放在天際。
在金煙霧之下,對著蒼山之巔,蘇流螢閉上眼睛,再次許下願——
樓樾,願你此生安康,不要再想起我……
而此時,在煙霧在廣闊的天際炸亮之時,在胡狄前往汴州的道上,幾匹快馬已沒日沒夜的連續奔走了好幾日。
那怕隔著很遠的隔離,樓樾還是看到了遙遠天際亮起的悉煙霧,頓時心頭一震,指著煙火亮起的地方問邊的隨從,“那是什麼地方?”
隨從站在馬背上向前眺,看到了蒼山黝黑的山脈廓,回頭對一臉著急的樓樾道:“回殿下,煙霧是在蒼山方向升起的……”
“去蒼山!”
毫無遲疑,樓樾狠狠了馬背,朝著蒼山飛馳而去……
原來,喝下蕭墨的解藥後,再看到他故意安排的桃林悉的一幕,終是讓樓樾衝破了焚香的錮,憶起了之前的所有事……
然後,焚香終歸是給他帶來傷害,在他恢復記憶的那一刻,人也經不住心的強烈衝擊,再次昏厥過去。
這一昏迷又是大半個月,等他再次醒來,樓樾已恢復了一切的記憶,更是憶起了蘇流螢已是大庸長公主的事來,更是知道如今就在汴州,所以不顧胡狄王的阻攔,快馬加鞭的從胡狄回到汴州來找蘇流螢……
一想到千里迢迢不顧辛苦危險的來胡狄找自己,可自己那日卻在宮道上對說的話,說是破壞他與紅袖的替,樓樾頓時心如刀割。
爾後,他更是親手問要回了玉牌,心裡的愧疚與悔恨得他幾乎不過氣來。腦子裡一直回想著還回他玉牌那一刻絕又悲痛的神,說,從此,我與大皇子之間真的兩清了……一別兩寬,再無留……
心口涌到滴,樓樾恨不得上翅膀飛回大庸,飛到的邊,將玉牌再次還給,向贖罪……
如今看到蒼山上亮起的金煙火,樓樾直覺,那是在那裡等他。
所以,他歡喜又激的朝著蒼山而去,希立刻見到……
然而,等樓樾一行趕到蒼山已是第二日的天明時分,蘇流螢早已離開蒼山走了……
樓樾帶著人將整個蒼山上下仔細找遍,卻一直找不到蘇流螢的影。等他趕到汴州城下向守兵請求開城門見蘇流螢時,蘇流螢早已帶著南山影衛上路,離開汴州,踏上了重返京城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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