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崇烈的無恥簡直讓這位見多了人心叵測的校尉都目瞪口呆。
“郡王,這件事我們不可能答應您。”他都反應了好一會,才斬釘截鐵的搖頭。
武崇烈又臉一沉。“你不答應?”
“我們不能答應。”來人依然堅決搖頭,“箭頭、陌刀,還有許多兵,那都是需要源源不斷的供應的。既然永興縣那邊鐵礦上產的東西好,我們自然是要長期征用。既然如此,我們又如何會傻到為了討好郡王您,卻和長寧侯惡?畢竟這天下有那麼多軍營,好的兵卻之又。長寧侯若是一個生氣,直接不再給我們供應兵,轉而去投奔了別人,那我們豈不是人財兩空?”
“好,好!”聞言,武崇烈怒極反笑,“反正現在你們選擇了和姓杜的混在一起是不是?那好,你就只管和他混去好了。只不過,一開始你們在字據上寫了要多兵,那你們就得把數量都給要足了!我們拿到單子后都已經讓人給做出來了,現在肯定下一批都已經在送往庭州的路上了,你總不能讓他們半路又把東西拉回去吧?”
所謂是死皮賴臉,應當就是他這樣吧?
反正,武崇烈就是一口咬定——合約不能毀!這一份利益他絕對不可能吐出來!
來人氣得直磨牙。
可在這件事上,武崇烈不僅沒有一點恥心,反倒步步,分寸不讓。他份低微,也不能和武崇烈,最終只得低下頭:“這件事請容在下回去同我家將軍商量商量。”
說罷,他就趕告辭。
等人一走,武崇烈就氣得將屋子里的東西都給砸了。
“可惡!可惡!長寧侯,杜雋清,這一切都是你的謀!肯定是!我就說你怎麼一直沒反應呢,原來你是在這里等著我呢!”
他越想越氣,最終實在是忍不住,他出去代小廝:“去,將長寧侯給我請過來!就說本王有要事和他商量!”
小廝看他滿面怒容,片刻不敢耽擱,趕一溜煙的跑了。
可很快小廝回來,他臉上滿是小心翼翼:“郡王,長寧侯帶著夫人出去散心去了,說是這幾天都要住在外頭,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那就去外頭找他們!找到人直接帶回來!”武崇烈低吼。
“可是……就連侯府上的人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里啊!這可讓小的從哪里找起?”小廝一臉為難。
武崇烈聞言,他又氣得踢了一腳案幾。“故意的!他們絕對就是故意的!”
可不管有意還是無意,現在出事的是武家的東西,杜雋清出現不出現,這事對杜雋清的影響幾乎不存在。但對武家……他們要是不理好這件事,那接下來還有誰敢接收他們的兵?
武崇烈再暴躁,他也不傻。既然找不到杜雋清,他就趕將武家相關的人都給找了過來,大家一起商議起這件事的解決辦法來。
可商量來商量去,最終大家還是得出了一個統一答案——
“一定要找到長寧侯!這件事絕對和他有關系!他也肯定知道如何解決!”
可是,長寧侯又哪里是那麼好找的?
正當武家人四尋找他們蹤跡的時候,杜雋清正和顧采薇團在郊外一所外表平平無奇的房間里烤火。
那次顧采薇察覺到不適,就已經懷有孕兩個多月了。到現在腹中的孩子已經三個月,卻越發的鬧人,總是不就讓顧采薇惡心想吐。而且之前還只是干嘔,現在則是吃什麼吐什麼,一天三頓飯加上宵夜的吐,簡直快折磨死了!
現在,顧采薇才剛剛吐完。
雖然已經漱過口了,可現在
依然覺得里味道怪怪的,怎麼都覺得難。
杜雋清看著臉蒼白的模樣,他也眉頭微皺。
“你好一點了嗎?要不要再吃點東西?”
“別別別……”吐這樣,顧采薇現在是聽吃變。如今手腳,本不想彈一下。但聽到杜雋清說出這話,還是嚇得趕睜開眼,拼命的擺手。
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娘子,現在卻被孕吐給折磨這樣,杜雋清看在眼里,他也心疼得不行。
“好好好,不吃就不吃。”他連忙拉開大氅又把給包裹進去,“那現在你覺得上怎麼樣?可還冷?”
“冷是不冷了,就是疲乏。”顧采薇低嘆口氣,“之前行走江湖的時候,我也遇到過許多孕婦。看著們要死不活的,不這里不舒服,那里難的,當時我還暗地里笑話們太矯來著。可現在到自己,我才知道原來所謂孕育之苦,的確難得很!而且只要想到這一份苦頭才剛開始,接下來還有足足半年的時間在等著我,我就好想哭。”
早知道這樣,真不該去找阿爹阿娘,那后來他就不用和他辦婚禮,也救順理章的不用懷孕了!
可是,千金難買早知道。
杜雋清將這些天的反應看在眼里,他滿心疼惜,卻也束手無策。
現在,他只能冷夏眼神,死死盯著顧采薇尚還平坦一片的小腹:“你個臭小子給我等著!現在你敢這麼折騰你阿娘,回頭等你出來了,你看我不把你給吊起來打!”
“哼,是個小郎君你就吊起來打,那要是個小娘子呢?你還舍得嗎?”顧采薇只問。
杜雋清一頓。“小娘子的話……要是長得像你,我肯定不舍得。”
顧采薇就翻個白眼。
杜雋清傻笑:“其實我還真希你能生一個和你一個樣的小娘子來著。兒子我一樣養過了,實在是皮得很,還是小娘子好,又香又,等會說話了,再綿綿的管我上一聲阿爹,想想我的心都要化了!”
“生男生,一切都看老天爺的意思,反正這個我是做不了主。”顧采薇涼冰冰的說道。
“這個我知道,所以我現在想想總是好的啊!”杜雋清依然笑得傻乎乎的。
甚至,他一只手還輕上的小腹,掌心慢慢挲著,眼看著越發的開心了。
顧采薇看著他這副模樣,心里的不舒服也淡去了許多。
其實倒是想生一個長得像他的小郎君呢!當然,子別和他一樣沉默別扭就是了。然后,就能有事沒事抓住這臭小子,想怎麼欺負就怎麼欺負!
正當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的時候,杜仁出現了。
“侯爺,不出所料,現在新安郡王的人到找您都快找瘋了!”
杜雋清聞言只是冷冷一笑。“那就讓他們接著找好了!本侯現在心不好,懶得和他們掰扯。”
“還有,侯爺,那位從庭州來的校尉,昨天晚上被發現死在了驛館里。”杜仁又說出一句話。
聞聽此言,顧采薇和杜雋清雙雙神一振,他們立馬坐起。
“人死了?”杜雋清沉聲問。
杜仁點頭。“是。不過長安令派人過去驗尸,回來后對外宣稱人是自盡的,而且還留了一封書下來。現在尸已經被裝殮好,準備送回去邊關了。”
顧采薇瞬時一陣冷笑。“姓武的還真是無法無天了啊!別人來找他們要說法,他們就直接把人都給殺了?還要趁著冰天雪地的將尸給運回去?他們這是打算一箭雙雕,一方面震懾邊關那些人,另一方面也是想要嚇唬我們——讓我們好好看看和他們對著干的下場!”
說罷,斜眼瞥了瞥杜雋清。“侯爺,妾好怕呢!您說接下來這事可該怎麼辦啊?”
杜雋清一臉冰冷。“他們敢殺校尉,卻不會敢對我下手,除非他們是真打算把事給鬧開,讓新縣那座礦山廢了!”
“所以呢?”顧采薇眉梢一挑。
“所以,在開春之前,我都不打算出去了。他們折騰隨便他們自己折騰好了。反正他們不就喜歡折騰嗎?”杜雋清涼涼說道。
橫豎杜逸現在在永興縣,被扶風子保護著,絕對安全。他們兩個人也蝸居在這里,一家人全都安安穩穩的,姓武的想威脅他們也抓不住把柄。
顧采薇頓時撲哧一聲。“我想他們肯定已經恨死你了!而且接下來還會更恨。”
“隨便,說得好像誰不恨他們似的。”杜雋清涼涼說道。
說話間,外頭一位老婦人走進來。手里端著一碗香氣四溢的湯,慢慢來到顧采薇跟前:“小娘子,湯燉好了,你快趁熱喝了吧!”
顧采薇聞到這個味道,竟然奇跡般的并沒有想吐的意思。
連忙接過來,拿起勺子一口一口慢慢喝了起來。沒過多久,一碗湯就見了底。
吃完了,忙將空碗遞回去。“謝謝婆婆!”
“不謝不謝,能伺候小娘子你,這可是老的福氣!想當初要不是你,我兒子早已經不在人世了,我們一家又哪會像現在這般枝繁葉茂?現在不過是給你做點補的湯水,這本來就是老的分事,不值一提!”老婦人笑呵呵的說著,就拿著空碗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