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他才策馬轉。“走吧,回城了!眼下,還有許多事等著我們去做呢!”
對于張氏兄弟欺負武家的事,顧采薇他們一直等到了永興縣才有所耳聞。
不過,武氏和張氏最近一直鬧得很不愉快,所以顧采薇他們也本沒有把事往自己上想。
再加上,等到了永興縣,杜雋清就一頭扎進了鐵礦里頭。他又要將人手召集起來,做出今年的計劃,還得把去年欠各個軍營里的兵都給補上。如今他手下還多出了新縣的鐵礦、長萊縣那個小鐵礦,手頭的事紛繁復雜,他只恨不能把一個人分三個人來用。
這次他們來永興縣,扶風子和歐神子并沒有跟隨。
用扶風子的話說:“吃你幾頓飯,我們付出了三年的力,如今大家兩清了。我們得到了想要的鐵礦石,也該去找個清凈的地方繼續鉆研技藝了。”
不過,他們人雖然走了,卻還是又送了幾個徒弟過來。
這些徒弟比杜逸他們門早得多,所以杜逸和顧天元跟著這幾個師兄繼續學習煉鐵的方法也足夠了。
而且自從被從地宮里救出來后,在的時候還好。可等出了,他們一路來到永興縣,中間也大大小小經歷了幾次埋伏。但好在他們早有準備,都勉強躲過了。
但這些事還是給了杜逸極大的刺激,他下定決心——“我一定要煉制出這世上最銳的兵,也練這世上最強健的魄!我要讓那些想傷害我的人本不敢對我下手!”
所以一等到了永興縣,他就一頭扎進鑄劍室里,除非吃飯睡覺幾乎都不出來。
他這麼積極,顧天元哪能放松?薛崇簡見狀,他也熱沸騰。于是乎,三個小家伙開始你追我趕,互別苗頭,倒也進步神速。
至于顧采薇……現在家里是兩個娃娃就已經夠讓頭疼了。
所以他們一家全都忙得不可開,因而神都那邊發生的種種事,只要和他們沒多關系,他們本懶得多管。
至于什麼安樂郡主風風下嫁武崇訓,大婚后不到六個月就產下一個足月的男嬰這一類消息,他們也不過聽聽就過去了。
一晃,時間就進了十月。
此時山里的天氣漸漸轉涼,眼看又要冬休了。
各個軍中的人也都在侯府齊聚一堂,等著將今年的兵拉走。
杜雋清忙著協調他們這些事,忙得簡直腳不沾地。
但這個時候,薛崇簡卻要回去了。
出來玩耍了大半年,他是必定要回家去過年的。
這半年來,薛崇簡可以說是徹底放飛了自我。他和杜逸他們在鑄劍室里揮汗如雨,有空的時候也會去山間奔跑,追鳥捉魚的,玩得不亦樂乎。
大半年的時間下來,他人黑了,瘦了,卻更壯了。那個頭更是蹭蹭蹭的往上長,半年時間就拔高了一個頭。
正當玩得快活的時候,神都那邊的太平公主卻派了人來接他回家。看到家里派來的人,薛崇簡的臉都垮了下去。
“我能不回去嗎?”他小聲咕噥。
“二郎君,不可。您和梁王府上的小娘子早就定親了,如今你們年歲都到了,陛下明言該準備婚事了。”來人一字一頓的說道。
“更何況,公主對此
也是持贊同態度的。”
一面說著,來人一面遞給了他一封信。
薛崇簡一臉怏怏的接過來。但才拆開看了一眼,他就猛地臉大變,也隨之狠狠一抖。
“怎麼會這樣?外祖母……”
“怎麼了?”看他況不對,杜逸和顧天元連忙湊過來。
然后,他們也看到了信上的容,頓時兩個人也都面大變。
薛崇簡一目十行的將信上的容看完,他就立即點頭。“好,我這就回去!”
說罷,他竟一改剛才磨磨蹭蹭的子,趕回去收拾好了東西,就和來接他的人一道走了。
顧采薇和杜雋清得知消息趕過來,也就只來得及送他離開永興縣。
“怎麼回事?二郎他怎麼這麼著急的就走了?”顧采薇一頭霧水。
雖說薛崇簡上有郢國公的封號,不過大家相的時間長了,顧采薇一直把他和杜逸和顧天元一般對待,所以也就親切的管他二郎。薛崇簡對此十分滿意,也直接關顧采薇姨娘。
那麼,以這個孩子和他們的親程度,他怎麼可能做出這等不辭而別的事?
除非……神都里頭發生什麼大事了!
馬上,杜逸的說辭就印證了的猜測——
“剛才我看到兒郎的兄長給他信了,信上說,就在上個月,昭王同永泰郡主夫妻私底下談論起張氏兄弟宮做面首的事宜,消息為張氏兄弟聽聞,他們告到陛下耳邊,也不知道添油加醋的都說了些什麼東西,竟然惹得陛下大怒,當即傳下口諭,命他們自盡。”
馬上顧天元又補充一句:“而且,永泰郡主臨死時還懷有孕。”
顧采薇立馬形一晃,只覺眼前一黑,差點都一頭栽倒下去。
現在已經是做了母親的人,所以對于孩子的事異常敏。聽聞一個還未曾面世的孩子就這樣胎死腹中,還是和娘親一起慘死,只覺得一顆心揪疼得難。
杜雋清此時也眉頭鎖。
“昭王可是太子殿下的嫡長子,永泰郡主更是太子和太子妃所生的嫡。永泰郡主所嫁的武延基是魏王,武承嗣的嫡子。他們幾個,可以說是李家武家的正統繼承人。可就因為說了張氏兄弟幾句閑話,竟然就被陛下賜死了?陛下此舉也未免太強橫了點!”
即便他再不喜歡驕橫跋扈的武家人,以及懦弱的太子養育出來的這些口無遮攔的兒們,他也依然無法接眼前的事實。
“陛下這不是簡簡單單的殺了幾個人,是當眾打了武李兩家的臉面,卻只為了抬邊兩個男寵的地位!此舉太過了!”
這才是杜雋清憤怒的原因所在。
正統的皇太孫,還有武家的嫡長子,就這樣憋憋屈屈的死了,這是張氏兄弟的功,卻也是對滿朝文武重重的嘲諷。
這下,朝臣的心都要了!
顧采薇看看邊正牽著小兒子學習走路的小娘子,抿抿。“其實這個很容易解釋——陛下老了。人老了,總會思想昏聵,不喜歡聽實話,只想被人恭維,放縱。再加上張氏兄弟的確長得好,又甜,他們將陛下伺候得舒舒服服的。陛下辛苦勞了那麼多年,一旦放松警惕,就會徹底墮落了下去。”
“可再墮落,也不至于對自己的兒孫下手!”杜雋清冷喝。
顧采薇則是輕笑。“說得好像沒對自己的兒孫下手過似的。之前的太子弘,還有排在太子之前的那幾位皇子,那些還是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呢,不一樣想殺就殺了?既然年輕時候都如此心狠手辣,現在年紀大了,脈又隔了一層,殺起來更不會心。”
杜雋清臉沉沉的。
“還是太過分了!”
顧采薇上前來拍拍他的肩膀。“再過分,事已經發生了,你生氣也于事無補。眼下,咱們還是先把手頭的事做好吧!至于神都那邊……自然會有人心這些事。”
杜雋清這才又低嘆了一聲。“要是狄閣老還在世就好了。如果他在,他絕對不會允許陛下做出這等事來。”
“是啊!只可惜狄阿翁已經過世了,眼下沒人攔得住陛下隨心所了。”顧采薇嘆道。
不過,話雖然這麼說。就在薛崇簡走后沒多久,又接連幾封信被從神都送了過來。
有些是給杜雋清的,有些則是給顧采薇的。
他們各自拆開看過,兩個人臉上瞬時都展現出一抹亮。
“是張相爺給我的信!他委托我打造幾把陌刀。”杜雋清忙對顧采薇說道。
顧采薇也向他亮了亮自己手里的信。“太平公主和太子妃竟然都給我來信了。尤其是太子妃,竟然想向我求一套兵,說是要給太子殿下防用。你覺得,咱們應該答應嗎?”
“答應是要答應的,不過這些事必須從長計議,不能隨意來。”杜雋清沉聲說道。
說著,他又拆了手里最后一封信,頓時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
“竟然張昌宗也給我來信了,說是要求寶刀護呢!”
“寶刀個屁!想要寶刀自己挖礦打去,誰樂意伺候他?”顧采薇冷笑不止。
“你這麼說就錯了。”杜雋清立馬搖頭,“他們兄弟可是陛下放在心尖上的人,如今朝野上下誰不以和他們來往為榮?現在他們既然能主來找我求東西,那是瞧得起我,給我面子,我豈有不答應的道理?”
顧采薇一聽,就聽出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