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自閃開一條道。
“怎麼回事兒?”
田副將軍看著數千人的場景:“什麼況,這兒是聚眾鬧事兒?還有你們這些百姓,朝廷賑災銀子都發放下來了,怎麼還不回去重建家園,在這兒鬧什麼鬧?”
“田副將軍,草民是來買米的,可是賣米的曲掌柜被人刁難了。”
“是啊,田副將軍,您一定要為曲掌柜做主。”
“曲掌柜賣的米才二十文一斤,皇上隆恩浩發了賑災銀子,可是這些糧商天天漲價,城里米都賣到七十文一斤了。賑災銀子要買糧要建房,他們這樣漲純粹就是不想讓我們活啊,田副將軍,您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
“是啊,田副將軍,您一定要為我們做主。”
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
誰對他們有利自然就向著誰。
百姓的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沈老爺一行的臉都白了。
“田副將軍。”馬老爺挨著田副將軍近,拉手拉了拉他的袖。
實則是將一張百兩銀票塞在了他手上:“田副將軍,都是誤會誤會,曲掌柜這價格確實是有點擾市場的嫌疑,大家都不容易,我們的意思是能不能讓他稍微往上提一提。”
“不能。”
“你這是什麼意思?”
田副將軍皺眉問。
“曲某發過誓,漲了一文曲某四代上百人都不得好死,曲某不能拿曲某四代上百人命當兒戲,一文不漲。”
曲掌柜冷聲回復。
“曲掌柜,你看在本副將的份上……”
“田副將軍,曲某尊重每一個人,但是,那是曲某的親人,曲某不能因為一個外人而將親人置于危險之地。”
“你……”
“不是曲某不給田副將軍面子,今天就是欽差大人來了,曲某還是這樣的回復。”
“好,好,好得很。”
說完田副將軍鐵青著臉轉就走。
“田副將軍,那咱們怎麼辦?”
沈老爺一行連忙跟上去,恨不能給曲掌柜多上點眼藥水。
“怎麼辦?連本副將的面子他都不給,你們還是不要找他鬧的好,要不然真鬧到將軍面前去誰也討不了好果子吃。”
“可是,這價格?”
“你們是生意人還是本副將是生意人,這麼簡單的事兒都不明白嗎。他為了銷貨走人賣二十文,你們就不能賣十九文,讓他一斤都賣不出去,遇上下雨天全都爛在那里。”
“這……”
好像這主意不錯!
這天下午,倉州城里不百姓奔走相告:沈家糧行米只要十九文了。
“哎喲,虧死了,我上午才在城外買了五十斤,買的是二十文的。”
“可不,我也買了呢。”
“走走走,買十九文的,多買些。”
“我看還是不要多買了,誰知道明天曲掌柜的還降不降。”
“對啊,他急于銷路返鄉,明天說不定就會降了。”
第二天,百姓們發生他們猜的都沒錯。
曲掌柜的降到了十八文。
買?還是不買?
百姓糾結了。
買吧,怕以后還會降。
不買吧,萬一漲回來了豈不是虧死了。
“我買,買點,買上三五斤”
“也是,總是要吃的,買兩斤吧。”
第三天,又城里的米行降價了。
第四天,曲掌柜的又降了。
第五天……
第六天……
客棧里,白素念聽到米價已經降到了十二文的時候角微翹。
果然同行是冤家啊。
遇上高價不要慌,更不用用兵丁去鎮。
只需要拉一個大冤家就可以搞定了。
“將軍,田副將傳來消息,城里的幾戶商行已經決定將米價降到九文錢一斤了”
“他們以為就要將曲掌柜搞死了嗎?”
白素念笑問。
“是的,他們在商會會長黃老爺的府中謀,直接降到九文錢一斤,因為他們知道曲掌柜貨多,想要搞死他。”
“不錯,九文錢一斤。”
白素念笑道:“明天讓那五百將士化妝百姓,一人去每家米行買上兩百斤米。”
倉州城里大大小小米行現在有二十四家,一人兩百斤,五百人……
買這麼多米怎麼理?
“你不會給曲掌柜去經營嗎?”
“將軍……”
長寧對自家將軍佩服慘了。
曲掌柜的糧一直都賣不完了,倉州的米價怎麼也漲不上去了。
真正是好主意!
誰不知道,遇上大災大難的時候,這些發國難財的商戶就開始斂財了。
只不過,這一次,他們運氣不好,遇上了白素念。
一個從不按常理出牌的欽差,帶給他們的絕對是災難。
是的,沒錯,賣十文錢一斤在災前是有賺的。
災后基本上算是保本。
但是賣九文錢,那就有點虧了。
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想要虧死在城外的曲掌柜會在城外買莊子囤糧。
“賣不掉了,總不能放在外面,回頭一下雨,曲某就本無歸了。買一個莊子囤著吧,你們有需要的都來買。”
“曲掌柜,你還有多米?”
“還多噢,哎,這一次,虧了,虧得多。”
曲掌柜“傷心”的眼眶都紅了。
百姓有點同他。
但是又覺得吧,曲掌柜其實好的。
大家心里都明白,要不是有曲掌柜這個冤大頭在,倉州的米肯定是降不回原價的。
曲掌柜將糧倉修在了城外。
這個消息不脛而走,百姓突然覺得很心安。
說明啥?
說明倉州不缺糧了啊。
幾大糧行經過近半個月的折騰結算才發現:尼瑪,虧的怎麼是老子啊。
那姓曲的呢?
“哎,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黃會長看著眾人嘆息一聲。
“有發現欽差大人蹤影嗎?”
倉州衙門,眾員搖頭。
說是欽差來了倉州,但是他們只看到田副將軍在事兒。
連這位欽差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呢。
而他在倉州所發號施令搞的事兒,卻讓人不著頭緒。
彈劾他的折子已經送往了盛京。
知府甚至想:要是起來了怎麼整。
結果,不到半個月時間,倉州百姓居然吃上了平價糧;現在大家都在修房子,開荒種菜種糧。
似乎一切都雨過天晴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呢?
欽差大人又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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