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琢回過神來。
圣上這是防備著越王呢。
萬一越王看準了現在的時機,起兵造反。
景延年不在長安,甚至生死不明。
可謂越王得勝的大好時機。
圣上知道他對軍中的掌握不夠牢靠,所以扶持了景延年的脈。
給重午榮寵,以此拉攏景延年的舊部,以對抗越王。
蕭玉琢心頭泛冷。
圣上那兒是嗑藥嗑糊涂了呀?還有這般詭詐的心思,他可一點兒都不糊涂!
蕭玉琢看了德妃一眼。
以往在宮外的時候,只覺得德妃娘娘仁厚,慈,對像親娘一樣。
如今看來,德妃娘娘在心智上,并不輸人啊!
也是,德妃娘娘進宮的時候,已經徐娘半老,可這麼久來,宮中多佳麗起起伏伏。
德妃娘娘沒有顯赫的娘家,沒有強勢的外戚。
卻能夠佇立妃位,長久不倒,除卻景延年的關系外,自己的心智,想來也是一大原因吧?
“那如今……”蕭玉琢皺起眉頭。
“你且放心將重午放在我這兒,我必寸步不離的看護好他。另外,我知道你并非一無所長的婦人,你用所有的力量,一定要尋到年兒!便是照不到他的人,有他的消息也好!”德妃皺眉說道。
蕭玉琢連連點頭,“我已人在找了。”
“不能靠朝廷的力量,圣上派出去的人,能有多盡心,我們并不能知曉。若是先他們發現,或是先越王的人發現,說不定年兒還會有危險!”德妃慎重說道。
蕭玉琢連忙答應。
“你若不放心重午,便長公主常來看。圣上必不能攔著。”德妃的了重午的頭。
重午在口蹭了蹭,“和祖母在一起,阿娘不會不放心,就是外祖母見不到我,只怕要哭鼻子。”
德妃垂眸一笑,“當初西苑起火,圣上說你在大火中不幸離世時,我就不信,我預到你必然還在世上。如今年兒下落不明,我仍有預,他只是被困,定然能夠平安回來!”
德妃娘娘說話間,眼神堅定,毫無搖。
蕭玉琢不由也了的鼓舞,心中升騰起一力量。
德妃娘娘尚在宮中,什麼都不能做,尚且有這份信心。
又怎能讓自己灰心喪氣,被現實打敗呢?
蕭玉琢在德妃宮中坐了一會兒,便起離開。
臨走的時候,德妃卻又另外代了一句,“皇后娘娘近來深居簡出,且頻頻召見南平公主,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事。你可想辦法人注意一下。”
蕭玉琢微微一愣。
立時想起,進宮的時候遇見南平公主。
南平公主說話間,頗有些欣喜之意,便是安的時候,也忍不住喜上眉梢。
“兒婦知道了。”蕭玉琢福告退。
蕭玉琢腦子盤桓的都是圣上的打算。
圣上留重午在宮中,要防備景延年,還要抵越王。
年的兒子呀,竟然被當做擋箭牌,推到了最前頭。
也不知越王會不會念著,在重午小時候,他還抱過重午的誼,不至于對重午下手?
有些人就是不起念叨。
蕭玉琢剛想著越王,便在宮門口,迎面撞上騎馬而來的李泰。
李泰遠遠就瞧見,他打馬快走幾步,到面前,翻下馬。
“玉玉也宮了,好巧。”李泰笑道。
蕭玉琢連忙退后一步,福行禮,“見過越王殿下。”
李泰輕哼一聲,“你對我這麼客氣,是想我和你疏離麼?”
蕭玉琢皺眉,默不作聲。
“景延年離開長安,這許久都沒有音信。父皇看來是做了最壞的打算了,不然怎的在這時候封了重午為世子呢?”李泰笑說道。
蕭玉琢抿,默不作聲。
“如今是世子,是不是過不了多久,就要直接承襲王爵了?是要降格為郡王?還是仍舊為親王呢?”李泰問道。
郡王和親王,那意義可大為不同。
親王有繼承帝位的權利,郡王則沒有。
蕭玉琢猛地抬頭看著李泰,“修遠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去爭奪什麼,重午就更不可能去爭了。”
眼眸之時,李泰正定定的看著。
日垂西山,天邊的紅霞映進李泰的眼眸之中,亮醉人。
他看著的眼眸分外的專注,專注的好似再也容不下其他。
蕭玉琢心驚,立時想要低頭。
李泰卻猛然上前一步,手勾住的下,只能與他對視。
“爭?你為什麼要用這個字?難道我爭奪的是皇位麼?我從來不稀罕那個,這些都只是手段,我想要的,從來都沒有變過。”李泰看著,一字一句的說道。
字字好像一把把小錘子,全捶打進心窩里。
皺了眉頭,“那你注定了永遠都爭不到,不管用什麼手段。”
李泰笑了笑,放開了的下,“不見得吧?如今吳王殿下,下落不明,如果我向圣上求娶你,你猜升上會不會答應?”
蕭玉琢愕然一愣,“你瘋了?!”
李泰連連搖頭,“我清醒得很,重午已經封了世子,你在與不在吳王府,并不重要。倘若我求娶吳王的原配,豈不是我聲名品的污點?圣上就盼著我有污點呢!多半會答應吧?”
蕭玉琢臉微變,“你癡心妄想!”
李泰臉稍微寒了寒,“玉玉,都是表哥,你怎麼這般的偏心呢?他不在,我替他照顧你,有何不好?你怎至于聽聞這話,都變了臉呢?”
蕭玉琢心里本就不痛快,聽聞他這般說話,更是怒火中燒,抬手就要甩李泰一個耳。
李泰分明瞧見的作,卻站著連都沒。
的掌都甩到他臉側了,卻堪堪停住。
“怎麼不打?”李泰瞇眼看。
蕭玉琢冷哼一聲,“我何必被你怒?修遠他一定會回來的!”
李泰垂眸一笑。
蕭玉琢直了脊背,從他旁越過去。
聽聞的車馬聲,在他后漸漸遠去。
李泰沒有回頭,他只是垂了垂視線,藏起眸中濃濃的失落和自嘲。
分明他是想要來安的,分明是想告訴,即便吳王不在,也無需擔心。
他會保護,也會保護重午。
因為重午是他的干兒子,他不會容許任何人傷害他們母子……
為何話一出口,卻變了這樣?
為何原本應該溫馨的場面,變得劍拔弩張?
他想給關切的,結果好似把事弄糟了,誤會是不是越來越深了?
“王爺,還要進宮麼?”李泰后的侍從,上前問道。
李泰搖了搖頭,他本就是聽聞進宮謝恩,擔心會在宮中被為難,這才急急忙忙的尋了借口趕來。
都走了……他進宮還有何意義?
“回府。”李泰沉著臉,翻上馬,轉而去。
蕭玉琢回到玉府,記起德妃娘娘叮囑,要留意皇后和南平公主的事兒。
立即人尋來劉蘭雪。
“皇后娘娘在深宮之中,留意分外不便。”蕭玉琢沉道。
劉蘭雪嘻嘻一笑,“娘子若真要人打探皇后娘娘也并非不可能!”
蕭玉琢挑了挑眉梢,“哦?我不知道,你現在竟然這麼厲害了?連宮中都能安進人手?”
劉蘭雪臉面微紅,“娘子這是笑話我呢!”
蕭玉琢勾了勾角,“那你說說看,我看值不值得笑話?”
“宮中的芙蕖,咱們一直有聯絡,雖然見面不能,但也梁郎君和曦月姐一直有人給往宮中送銀錢,或是稀罕的東西。方便在宮中上下打點,也留著這人脈。”劉蘭雪低聲說道。大風小說
蕭玉琢連連點頭。
“不過芙蕖因為位分低,能打探的事兒倒是有限,”劉蘭雪湊近了蕭玉琢,“咱們還有更厲害的人脈在宮里呢!”
蕭玉琢略有些詫異的看。
“梁郎君的義父,曾經是圣上邊的常侍,可謂太監總管。后來因得罪了圣上,被調到了其他地方。過了一段清苦的日子。”劉蘭雪小聲說道。
蕭玉琢連連點頭,所謂人走茶涼,圣上不再寵信他,他在宮中自然是寸步難行。
“可是后來梁郎君知道了,便人給他義父送去好些銀錢,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極好的東西也人想方設法的往里頭送。”劉蘭雪說道。
蕭玉琢不由挑眉,“往宮里頭送東西,可不容易吧?”
劉蘭雪連連點頭,“是不容易,還折損了好些錢呢!所以更顯得珍貴呀!梁郎君的義父的不行,直道患難見真,這義子比親兒子還親。他有了梁郎君送的東西,在宮里的日子自然也就舒坦了。他手頭寬裕,以往又待人和善,所以在宮中的人脈,甚是廣博。”
蕭玉琢不由有些佩服起梁生來。
“梁郎君不吝錢財,加之如今圣上晴不定的,據說圣上如今邊的大總管子也乖戾得很。宮里頭和梁郎君義父親厚的宮人,還多的!是以,娘子想要打聽皇后娘娘的事兒,也并非不可能。”劉蘭雪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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