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
他喚太監進殿,并將那珠串藏在袖中。
“孤記得當初庫房里有一串紅珊瑚的手串,去給孤找出來看看。”
太監應了一聲,連忙領了鑰匙往庫房去。
重午從上午等到了下午,又等到了黃昏時候。
太監滿頭大汗的回來稟報,“回殿下的話,庫房已經翻了個遍,沒有找到您說的珠串,倒是有這些珠串,您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太監宮人奉上好些漆盤,漆盤上一溜溜的拜訪著各種各樣的珠串。
偏偏沒有一個珠串是和他袖管中藏著的這個一樣的。
連相似的都沒有。
其實若不是圣上邊那侍送了這東西過來,他已經全然想不起來自己還有過這麼一個珠串了。
東宮庫房不小,里頭好些珍寶,這一串珊瑚珠實在算不上什麼。m.166xs.cc
他隨手玩兒玩兒,扭臉兒也就忘了。
圣上對他很好,逢年過節總是賞賜好些東西給他。
即便他真的弄丟了這麼一串珊瑚珠,圣上也不會真的和他計較的吧?
可圣上卻他邊的侍專門送來,定然是有人利用這珠子做了什麼不討圣上喜悅的事?
重午猜測著,臉面沉下來。
“何人可以進出庫房?”
太監嚇了一跳,“回稟圣上,庫房的鑰匙對牌,都是分兩人拿,沒有鑰匙,或是沒有對牌,都不能進了庫房。鑰匙是奴才拿的,對牌在殿下寢殿之中,另有人保管。”
“可曾有過例外?”重午瞇了瞇眼,“什麼人進出庫房,可有記錄麼?”
“回稟殿下,前些日子,有段時間庫房的對牌一直都是柳姑娘拿著。柳姑娘服侍殿下起居,去過幾次庫房,為殿下取東西。”太監小心翼翼的說。
重午的表怔了怔,許是良久都不曾聽聞這個名字了,驟然一聽見,他還有些不適應。
“柳夢嫣?來!”
柳夢嫣今日打扮的格外好看。
就連的眉眼,都細細的描畫了。
眉峰更突顯臉型完,眼睛明亮有神,高的鼻梁上撲了洗白的,看起來越發明亮拔。兩腮上有紅珊瑚般的紅暈,讓真個人看起來既有氣,有帶著幾分的。
蓮步輕移,腰若細柳,擺在步伐之間,宛若盛開的花。
每靠近一步,重午都覺得自己心跳的更快。
“殿下……”開口,聲音。
重午只覺這一聲,自己的骨頭都要了。
“你們退下。”重午揮手。
柳夢嫣垂眸而立,待殿中伺候的宮人都退走之后,才上前,“殿下……良久不見殿下,婢子好生想念殿下啊……”
細的手輕輕攀住重午的手臂,靠在他手臂上。
重午微微一抬肘,整個手臂都陷進溫的陷阱之中。
他呼吸微微急促,原先的懷疑和怒氣,這會兒也消散了不。
“孤聽聞前些日子你沒去庫房?”太子問道。
柳夢嫣撅了撅紅潤如櫻桃般的,“是,婢子可都是去為殿下取東西,未曾私自拿過什麼,不信殿下可以問看守庫房的人。”
“孤會問的。”重午點點頭。
柳夢嫣帶著芬芳的子愈發靠近重午。
頭上的桂花香氣,重午不由的想近細聞一聞。
但想到侍今日來時,那饒有意味的神,他連忙端正了子,并將柳夢嫣推遠了幾分。
柳夢嫣滿臉傷的看著重午,“殿下還是懷疑婢子麼?自從婢子回來東宮以后,殿下就疏遠婢子了。再不像以往一樣……婢子這心里……好難過。”
柳夢嫣抬手著帕子,捂在自己心口上。
半的雪山一抖一抖的,重午直覺氣上涌。
再不趕把話說完,他只怕自己就沒心思說了。
“這串珊瑚珠你可曾見過?”重午從袖中拿出珊瑚珠串。
柳夢嫣臉上一驚,連忙搖頭,“不,不曾……庫房里的東西那般多,這麼小的珠串,婢子怎麼可能見過呢?”
“這麼小的珠串,要瞞過看守之人,帶出庫房,卻也不難吧?”重午問道。
柳夢嫣嚇了一跳,“殿下這是以為珠串是婢子拿的麼?婢子未曾過這東西呀……婢子從來沒有擅自拿過……”
“是不是你拿的,孤很快就可以問明白,只是孤調查之前,先問問你。如果你做過,如今還有機會,承認了孤不會怪你,可是如果你分明做了,卻不肯承認。等到孤查出來,那就不是擅自拿東西那麼簡單了。”
重午臉上有些冷。
柳夢嫣垂著頭,似乎掙扎了一陣子。
“回太子殿下,這珠串……是婢子拿的……”柳夢嫣皺了眉頭,臉上帶著忐忑,“可那日,是殿下說,若是婢子喜歡什麼,盡可向您要……婢子去庫房,瞧見這珠串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小小的,也不適合殿下您佩戴,婢子心生喜歡……后來婢子就忘了跟殿下說……”
“忘了說?呵,忘得好。后來呢?這珠串怎麼又不在你上了?”
重午盯著的眼睛。
柳夢嫣的視線卻有些躲閃,想要去窺視重午的神態,好判斷他究竟已經知道了多?
可重午直直的目,又不敢打量。
“你不說,自然有人會說。”重午瞇了瞇眼睛,“只是現在我想從你口中聽到答案,你不會讓我失吧?”
柳夢嫣咬住下,眼神漂移了好一陣子,才用極小的聲音道,“婢子只是想打聽,婢子那同鄉嚴芳在太子殿下面前是不是說了什麼,才殿下忽然疏離了婢子……”
重午微微皺眉。
“婢子把這珠串送給了昭殿的金公公……”柳夢嫣頓住話音。
重午冷笑了一聲,“你想打聽在我面前說了什麼,卻把珠串送給昭殿的公公?昭殿乃是父皇起居之,你從昭殿打聽東宮的事兒,不是舍近求遠麼?”
柳夢嫣倉惶的看了眼重午,“乃是因為嚴芳如今正在昭殿伺候,所以婢子才去求金公公。而且殿下不知道……自從殿下疏遠冷落了婢子之后,婢子就被東宮的眾人排……”
哭得可憐,弱弱的不停的著淚。
“婢子去打飯,他們卻早早的將飯都打,到婢子的時候,就說沒有了。就算婢子特意去的早些,他們也說沒有,說鍋里的都是留給旁人的……排婢子,刁難婢子,把重的活兒都留給婢子……”
柳夢嫣這麼一哭,就有些剎不住了。
一面哭,一面挨近了重午,兩手握住重午的手。
重午并未甩開,只覺手上仍舊是綿的。
不知為何,他忽然就想起了嚴芳的手。
那是一雙長時間浸泡在水里,長久洗服,變得糙不似的手。
但的手修長干凈,就連指里都沒有一骯臟。
柳夢嫣還在哭訴,哭訴有多麼可憐。
“殿下是不是不相信婢子?殿下不要聽信旁人的挑撥!婢子的世干干凈凈!”
重午只覺的干干凈凈這個詞,用在這里,似乎有些諷刺。
“婢子一心只念著太子殿下,殿下千萬不要相信嚴芳的話啊!婢子當初相信,真是信錯了人!”柳夢嫣的眼淚滴落在重午的肩頭上。
“沒有說什麼。”重午忍不住開口道。
“那殿下為何疏遠婢子?自從婢子從吳王府回來以后……是吳王妃您疏遠婢子的麼?婢子知道,吳王妃不喜歡婢子,可婢子……”
“閉!”重午突然冷喝一聲,“孤沒有告訴過你,在孤面前,不可以議論吳王妃嗎?”
柳夢嫣被他一聲呵斥給嚇住。
原本描繪了極為致的妝容,可這會兒哭了半天,臉上的妝容早就花了。
重午眉頭蹙起,“孤可以告訴你,疏遠你不是因為任何人在孤面前說了什麼。而是因為你!”
柳夢嫣怔了怔,“婢子做錯了什麼?求殿下給婢子一個改過的機會,婢子一定會改的!”
“你在孤邊糾纏,讓孤很厭煩啊。”重午嘆了口氣。
柳夢嫣臉變得煞白而絕,“太子說什麼……”
“因為你的糾纏,孤沒能好好溫習先生留的課業,先生和父皇失。因為你的糾纏,讓父皇遣人將這珠串送回來,以示警告,提醒孤,手不要的太長。因為你的糾纏,孤現在心里很煩!”重午把從上推開,他起走遠了幾步,回眸冷冷的看著。
柳夢嫣渾僵住,跪趴在地上,眼淚無聲的落。
怎麼會這樣?
在家里學的就是這樣啊?紅袖添香,微,利用自己的優勢,留住男子的心……沒有做錯啊?
重午嘆了口氣,“念在你也曾悉心照顧孤的份兒上,現在給你兩個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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