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媳婦無知無覺,繼續說:“你娘那個子骨兒,差得厲害,一步道三回,我都怕出事啊!這回好了,你們不是去首都了嗎,你娘的病治好了吧?”
上的病是治好了,可心里的病……
顧惜年微微垂眸,輕聲說:“我娘的好了很多,多謝關心。”
“這有啥,”老二媳婦擺擺手,問:“那你爹呢?你爹這兩年咋樣?”
安桃心頭一跳,連忙看著顧惜年。
他半垂著眸子,神平靜,只道:“他也一樣。”
“這樣啊,”老二媳婦咂咂,說:“要我說,你爹可真不是一般人,誰見了他都得給他一個這個!”
說著,豎起了大拇指,激地低了聲音:“惜年啊,你記得你那個小舅不?鄰村那個許龍!”
顧惜年扯了扯角:“當然記得。”
“他的徹底瘸了!”老二媳婦大笑出聲:“你爹是真有心眼子啊!花五千塊錢買了他的一條,他娘開心地跟什麼似地!結果咋樣?轉過年兒,咱村里的日子就好過起來了,五千塊那都不個事兒了,誰家拿不出來?可把許龍他娘悔得呦!眼睛都哭了半瞎!”
尤其是這幾年,村里的日子越發好過,但凡是認真干活的人家,每年靠種地,都能掙個幾千塊,許母的心里又怎麼可能好過?
就為了這麼五千塊錢,耽誤了兒子的啊!
悔啊!
“能走到今天這一步,那也是活該,誰讓前半輩子太缺德,使勁兒欺負人呢?活該老了時,讓兒子欺負!”老二媳婦說:“惜年,你不知道吧?許龍瘸后,沒兩年兒,他媳婦就跟人跑了,家里只剩下了兩個娃子,他心里不順,天作他娘,怪他娘害得他沒了,又沒了媳婦!他也不想想,當初他不也同意要錢不要嗎!”
當初他們想的倒好,要是沒了,還有五千塊錢留在手里,給他們養老,誰承想這幾年價飛漲,五千塊錢扔進河里,都未必能打出個水聲呢!
可悔得他們呦!
“惜年吶,”老三媳婦低聲說:“你跟嬸子說實話,嬸子不往外說,你爹是不是老早之前就算計到他們得后悔啊?他是不是知道將來的五千塊錢不值錢啊?”
“弟妹,”秦香秀聞言,眉頭都擰了一下,說:“你問這些做什麼?惜年那時候才幾歲,怕是都把這件事給忘了!桃桃,你不是說筆要用了嗎?讓你哥帶你買去吧。”
安桃連連點頭,拉起顧惜年就道:“哥,你陪我出去一趟吧!”
“誒?”
老三媳婦心下一急,還要再問,卻被秦香秀生生地打斷了,轉移話題說:“弟妹,咱家杏兒這些日子心怎麼樣?可好上一點了?”
“我家杏兒?”
老三媳婦聞言,擰了擰眉頭。
提起別人家的事時,一臉八卦,生怕錯過了哪個好笑的點,等說起了自家閨,又忍不住長吁短嘆,好一陣悶氣短!
“你說我家杏兒咋就這麼倒霉?一個學校里那麼多好孩子,誰都沒看上,好不容易看上一個,還是那個什麼驕!我呸!”咒罵道:“小三能養出什麼好孩子來?我要是早知道,早就讓他們分手了!什麼東西,也配得上我家閨?”
眼看著越說越氣,老二媳婦才忍不住了一,問:“那個驕最近沒再擾咱們杏兒吧?”
“別提了,煩都煩死了!”老三媳婦罵道:“上個月末他還來找我們杏兒來著,呵,給我氣的,拿起掃帚就一頓揍他,沒兩下的功夫,就把人揍跑了,我們也算得了個清閑!”
說完,又忍不住有些愁:“你說杏兒現在去首都了,驕要是在學校里糾纏,可怎麼辦啊!愁死我了!你說我閨哪不好?咋就不找一個好人對象呢?”
“得了,你說孩子干啥?孩子也不愿意遇到這種事啊!”老二媳婦直皺眉:“等晚間,讓大嫂給多金多銀打個電話,讓他倆照顧點杏兒,別讓杏兒欺負了。”
老三媳婦就等著這句話呢,聞言忍不住看向秦香秀,張地問:“大嫂,你覺得怎麼樣?”
秦香秀無奈:“放心吧,我早就跟多金說了,這些日子讓安杏兒住多金多銀那兒,彼此照顧著,其他事兒,等過些日子再說吧。”
老三媳婦一聽這話,心也算落了地兒,后怕道:“這還行、這還行,我就怕我家杏兒再出什麼事啊!”
“可不,咱當父母的人可不就擔心著子嗎!”
“對了二嫂,二丫最近咋樣?還在你們家的包子鋪里幫忙呢?”老三媳婦隨口問道:“還有大丫,也好的吧?”
老二媳婦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頭發,說:“二丫、二丫好的,天天跟著我賣包子,幫我記賬,伶俐著呢。”
“那大丫呢?”
“大丫……”
老二媳婦張了張,一時啞然。
家條件不好,又慣來重男輕,對待家里的大丫頭,不算看重,當年大丫讀書時,也是一百個不同意,這幾年大丫長大了,也讀好書了,對自己也是越發不親了。
很多時候,都只能從大姐和大嫂的里知道大丫近來的向。
午夜夢回,也反思過自己,是不是對大丫太苛刻了,才讓孩子跟自己這般離心,可反思歸反思,等再見了面,還是忍不住再說上幾。
時間長了,關系也越發淡了。
好在家里的三丫是個好孩子,學習好、生得俊,又人,一看到三丫,也就漸漸將大丫的事拋到腦后了。
“大丫最近也好,”秦香秀接過話頭,說:“說是他們公司又給升職了,工資都翻了一番,等今年過年,應該能回家看看。”
“是嗎?”老二媳婦心里不是滋味兒,忍不住撇了下,小聲嘀咕:“大丫都沒跟我說過……”
“哈。”
老三媳婦捂一笑:“誰讓你天兌人家大丫來著,我要是大丫,也不跟你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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