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聽來不像是問號，反倒像是陳述句。

陸云卿輕輕點了點頭。

丘里若風聽到兩人的對話，整個人都懵了，圣堂現在對突然冒出來扎第二裂口的止云閣是何等忌憚，從為此多次齊聚商議就能看出來。

他萬萬也沒想到，止云閣的主人竟會是自己的故人。

緣昭麟眼更復雜了，“你藏得好深。”

他知道陸云卿不簡單，但沒想到能不見到這個份上。

“從那邊過來之后，我也沒想著繼續瞞。”

陸云卿示意二人坐下來，“不過此事，你們能不傳出去，還是不要傳出去的好，我可不想過早被妖魔盯上。”

緣昭麟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可你這營地明晃晃地扎在古戰場，不已是樹大招風麼？”

“我說的盯上，不是這個意思。”

陸云卿說得意味深長，卻沒有繼續解釋的意思，“麟兄，你是親經歷菀城之戰的，能不能講講當初的細節？”

緣昭麟微微頷首，從頭說起。

他能從菀城之戰活下來，一來是運氣，而來也是收到陸云卿的提醒，否則一開始大意的話，將會改變很多東西。

緣昭麟講得很仔細，從青天十鑒，到司蒙氏發難，再到第四裂口的開啟與封印，天荒和烈火的隕落，天荒與未知強者的對話……

陸云卿腦海中漸漸還原出當日的形，和解開了不疑團。

可以肯定的是，天荒與司蒙雎的確按照司蒙雎所言，早有聯系，并且關系還不淺，其中還夾雜著一個烈火。

烈火自行隕落，應該是在第一悍將定位了命核的未知，方便天荒下手，這大概也是商量好的計劃。

烈火存留的神魂力量不多，所能做到的最好的，也就只剩下這個了，不過司蒙雎說，四王司蒙烈火的天資不下于他，只是早年被妖魔所傷，傷到了基，魂魄不全。

他將所有底蘊都都給了三位傳人，那三人司蒙雎不知道是誰，也不知道現在在哪里。

不過陸云卿能夠猜到，那三人中應該有魔槍火，現在所在的地方……

陸云卿目一閃，“你勾連了雷霆大道？”

緣昭麟對陸云卿足夠坦白，直接點頭，這是他奉行的原則，從一開始約定守相助，那就要遵守規則，陸云卿對他不也沒有瞞麼？即便是復生之地份這麼大的事。

陸云卿微微點頭，視線落到丘里若風上，“若風兄，我還有修煉上的私事想要請教麟兄，你不如先去客帳坐一坐？”

丘里若風心知自己修為低微，留在這里只會給人填麻煩，雖然滿心失落，但還是站起來走了。

他離開之后，緣昭麟忍不住揶揄道：“你倒是留，可憐我還以為自己是你唯一的合作者。”

“麟兄，你的確是唯一的合作者，但小子是有夫君的人，你這話可說不得，小心被我夫君知道了，找你麻煩。”

陸云卿笑著回應，語氣卻很認真。和沈澈之間的，容不得一點歧義，這是對兩個人的尊重，也是對自己的尊重。

緣昭麟啞然，他和陸云卿之間本劇是純粹的合作關系，他喜歡的也不是陸云卿這一類，只是陸云卿這麼說，倒是令他有些好奇，對方的夫君會是什麼樣的人？

什麼樣的修為和份，才能配得上？

緣昭麟想著，卻沒有唐突再問，他還不至于那麼沒有分寸。

收拾了一下雜念，緣昭麟道：“你是想要借雷霆大道做什麼？”

“不錯，我想做個試驗，只是我手底下暫時還沒有勾連大道的人，你既然來了，就幫我閣小忙吧。”

陸云卿說著，翻手遞出一個盒子，“這是報酬。”

緣昭麟本想拒絕，可一想到陸云卿這樣的人拿出來的東西定然不尋常，于是接過來打開一看，便看到盒子里擺放整齊的丹藥。

“這氣味……”

緣昭麟眼神猛地一凝，“命核？”

“你倒是好眼力。”

陸云卿坦然承認，“此將借由一人之手，在人族之間傳遞開來，提前給你也沒什麼。只是要你保守，相信不用我說，你也明白。”

緣昭麟艱難地點了點頭，“之前知道你煉藥厲害，沒想到能厲害到這種程度。”

陸云卿搖頭：“這個不難，比很多丹藥的煉制步驟都要簡單。”

緣昭麟：“……這句話也就只有你能說出來。”

要是真那麼簡單，大荒界也不至于一直都拿命核直接吸收了。

“好了，別浪費時間，跟我來。”

陸云卿掀開門簾，緣昭麟連忙跟上。

兩個人從營地出來，一直向無邊的黑霧進發，直至來到一被清空妖魔的荒地。

陸云卿揮袖如同潑墨一般，灑出大片太清之氣。

恐怖的波向四周蔓延，空間層層炸開，中顯出灰的流空間。

緣昭麟看得眼睛都直了，舉手投足之間虛空崩碎，這是什麼手段？

神藏，還是道天？！

他渾汗炸起，聲音都出現了微不可查的抖，“你在干什麼？”

“你試著修煉。”

陸云卿丟下一句話，專心牽引冥冥中靠近的大道世界，“另外保護好自己，我記得你不錯。”

話音剛落，緣昭麟左手被一片虛空流過，直接帶走了大片，可見白骨。

緣昭麟：“……”

原來拉來他試驗，就是因為自己不錯？

可再強的，也抵不住虛空破碎帶來的傷害啊？君不見強如第一悍將那種妖魔，在天荒破碎虛空的那柄刀前，也沒脾氣嗎？

不過他也注意到，陸云卿不知道用什麼辦法，引走了大部分虛空流，自己也的確結實，境沒有想象中那麼危險。

他盤坐下來，引呼吸法，玄元頓時奔騰流淌，耳邊響起雷鳴聲。

他習以為常，自從勾連雷霆大道后，他總能聽到的雷霆聲。

可是……今天這個雷霆聲是不是有點大？

耳邊的雷聲轟擊心神，震耳聾，緣昭麟忍不住睜開了眼，隨后兩眼倏然瞪大。

這是什麼？

只見他頭頂上灰的虛空中，赫然有一道比樹干還要蹙的紫雷蛇在游走，在這紫雷霆的照耀之下，自己呼吸法竟然自行運轉起來，玄元被大量轉換為雷霆之力，一酸麻的電游走全，修煉的速度幾乎跟飛起來差不多。

緣昭麟興起來，顧不得虛空流造的種種“傷”，專心引全二百多枚竅吸收虛空傳遞而來的雷霆力量。

玄元被大量消耗，轉化紫雷漿一樣的能量灌竅當中，緣昭麟的神魂在一刻無限拔高，幾乎和那雷蛇靠在了一起。

一日千里般的修行持續了不過半刻，緣昭麟震驚地發現自己二百多枚竅中的玄元竟然要被消耗一空了，同時也發出了不堪重負的響聲，偶爾還有地方分明沒有被虛空流刮到，直接破開了一個口子，里面雷閃。

“云……麓……”

緣昭麟艱難地從牙齒里出兩個字，外面的世界立刻天地倒轉，所有的異象都伴隨著虛空修補而消失。

緣昭麟“啪嗒”一聲從虛空跌落，趴在地上毫無形象地大口息。ъ

剛才……太危險了！

也太爽了！

他從來沒想過，修者竟然還可以這麼修煉！

“沒事吧？”

陸云卿擔心地走過來，渡去一上清氣修補他，現在的緣昭麟看起來太凄慘了。

“沒事。”

修復，緣昭麟恢復一點力氣坐起來，渾上下都有種吃撐的覺。

不過他現在可沒功夫細細修為的變化，只是盯著陸云卿，目奇異，“剛才那是什麼？你怎麼辦到的？”

“那是大道世界。”

陸云卿略微講述了一下原理，緣昭麟很快明白，“我也聽族中長老說過，妖魔復蘇后，大道世界遠離，古時只有人主才能牽引大道世界出現，供人族修煉，沒想到你也能做到，你是……人主？！”

緣昭麟太震驚了，他對陸云卿的印象在這一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從前他只當是和自己一樣，為了利益不斷爭取謀劃的修者，可忽然有一天，對方卻表出人族領袖的氣質，這差距……太大了！

“人主已經隕落多年了，我算是的隔世傳人。”

陸云卿笑了笑，“說起來，你還是這個年代，第一個到牽引大道好的人。”

“那我豈不是很榮幸？”

緣昭麟也笑起來，他畢竟是天驕，心懷大志，對于陸云卿的份雖然震驚，接力卻很高。

“此法限制太多，你也看到了。若是弱一點，本無法承。”

陸云卿上下打量緣昭麟一眼，“不過你得到的好也對得起付出，力量層面提前蛻變，現在也能和神藏手了，不過我還是建議你先消化理解，只有明白雷霆的第一層力量本質，你的神藏境才能穩住。

否則你將竅的雷漿用完，修為又會倒退到景初期。”

緣昭麟聽著連連點頭，“你放心，我沒那麼傻。”

說著，他又了一個咒法，用不著陸云卿提醒，便將周氣息都去。如此變化不加藏，回去后被人發現，必定會給陸云卿招來麻煩，他可不想恩將仇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