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城渾再次豎起無數戒備，“公主這是承認你對王澤的心思了？”

“嗯，承認了。”蕭長寧點點頭，“不然這樣好了，我我皇兄讓他們和離，到時候我再招王澤做駙馬，再給寧玉蓉重新賜個夫婿，那不就皆大歡喜了？！”

寧城雖明知道是胡言語，說的這些話皇帝絕對不會做。

但寧城還是氣的要炸，真是從沒見過如此厚無恥之人！

“你生氣了？”蕭長寧笑瞇瞇地上前兩步，“你可真疼你妹妹，我不過隨便說說你都能這麼氣，那為了你妹妹的幸福，你應該很能屈能，什麼都愿意做吧？”

“那這樣好了，我有個想法，你要是覺得可行，我就暫且放了你妹妹吧。”

寧城額角青筋直，咬牙切齒地問道：“什麼？！”

“唔……”蕭長寧的小扇子在鼻尖輕輕敲著，又靠近了寧城些許，亮閃閃的眼睛毫不避諱地看著他：“你來替王澤好了。”

寧城怔住：“什麼？”

“我呢，也不是非要看中那個王澤不，這不是怕我的好弟弟把我嫁給什麼朝中顯貴拉攏人心嘛，瞧著王澤溫和可親，族中人又都遠在汾也不需要我應付。”

“我這才多看了他幾眼，想著跟著他那樣的人自己也不欺負。”

“偏偏侯爺非要盯著我，不讓我攀他……我現在覺得侯爺也好的，上沒老下沒小的，嫁過來一切我說了算，多好。”

“……”寧城瞪著，那眼神像是看到了什麼怪。

蕭長寧緩步上前，又問：“你覺得怎麼樣？為了妹妹犧牲一下如何？你要是娶了我，我保準再不去看那個王澤一眼，也不欺負你妹妹，我把當我妹妹護著。”

寧城腦子里只有兩個大字：稽！

這事太稽了！

但偏偏蕭長寧說的一臉認真，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

寧城在心里嗤笑了兩聲之后，也逐漸認真地盯著蕭長寧打量起來，他忽然覺得，這個蕭長寧太古怪了，似乎從一開始就未必是沖著王澤去的。

花在自己上的時間，折騰出的事好像比在王澤的上多的多。

可是為什麼？

他以前沒見過，更沒得罪過，溫泉山莊那件事頂多算是個誤會，因為一個誤會，揪著自己不放，還陪上自己的后半輩子？

寧城從未想過自己會娶妻生子，對待蕭長寧這樣的人，他自問，如果真的娶回家，那絕對會是個擺設，看都不會看一眼的。

蕭長寧看著冷漠的寧城，心里嘆了口氣，示意后的宮娥都退下，才看向寧城，“你讓人下去，我有話問你。”

寧城擺擺手，讓下人們退走，盯著，看還能搞出什麼花樣來。

“我昨晚看了你腰上的疤。”蕭長寧看著他，緩慢地說道：“你為什麼要在那兒紋那個東西？”

寧城一僵，“與你無關！”

蕭長寧卻沒被他的冷臉嚇住，“赤紅的鸞鳥，獨特的，是為了紀念什麼人嗎？”

寧城冷聲喝道：“閉！”

“是誰？”

蕭長寧毫無畏懼：“你的人？”

“能被你這麼惦記的人，你心里一定很喜歡很喜歡吧。”蕭長寧走到了寧城的面前去，一字字地說：“那如果，那個人換了個面貌，換個了份再站到你面前的時候，你又能不能認出？”

蕭長寧又說：“那寧都春風樓上，一舞傾城的紅鸞姑娘，當初不知是多公子的夢中人，但誰的面子也不給，豪擲千金也未必能見一面呢。”

寧城瞪著蕭長寧，“你——你知道紅鸞？！”

“我知道的可多了。”蕭長寧勾著角，笑容卻有些苦，“你當初是怎麼見到的呢，讓我想想吧，唔，是了，有兩個宵小看沐浴，你將人趕走了，自己卻不小心從那兩個小賊打爛的房頂掉下去。”

“好巧不巧掉進的浴桶里，做了戲水的鴛鴦呢！”

這一回，寧城徹底僵住，那表像是見了鬼一樣，看著蕭長寧的目充滿不可置信。

蕭長寧淡笑：“只是你那時候不知道，紅鸞并非弱子，而是個手奇高的細作，是將你打下屋頂，故意讓你掉進去的！”

“你是……你……”寧城震驚地看著，“怎麼可能？！”

這世上當真有這樣離奇的事嗎？！

“那次在麗水被軍分尸之后，靈魂飄了好久，后來莫名其妙地就了蕭家的兒，我自己都覺得，真是做夢一樣啊。”

“寧州的事，是我對不起你，可我也為了救你把命丟了，死無全尸，咱們算是互不相欠了吧？”

寧城早已經傻了，一個字都說不出。

蕭長寧嘆了口氣，“幫助王家，為王公子的仕途掃清障礙，是因為王家是公子的姻親，公子當年對我不錯，算了都是些老黃歷，不提也罷，我說的事你好好考慮，我也只問你這次。”

話到此，轉就走，苦笑著丟下一句話：“說起來，做了公主，卻比當年做子還要不自由，自己想選什麼人也選不了。”

寧城不知道自己在中庭那里站了多久，頭被太曬得像是要炸了一樣，滿腦子都是剛才蕭長寧所說的話。

魂牽夢繞的人以另外一個長相，另外一個份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毫無征兆，平地一聲驚雷一樣，將他的生活炸的一團糟糕。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的皇宮，只知道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站在了皇帝的書房。

小皇帝錯愕地看著他：“你、寧都侯，朕沒有聽錯吧？你向朕的……皇姐求親？”

可是想到最近蕭長寧對寧都侯做的那些事，蕭青賢又覺得，似乎理所當然。

他微笑了一聲：“行啊，讓朕問問皇姐的意思吧。”

然而蕭長寧能有什麼意思呢，自然是哼了一聲，“沒想到跑的還快，他既然都主來求了，我要是不答應，那不是撥了寧都侯的面子嗎？”

“寧都侯如今可是朝中的中流砥柱，姐姐如果嫁給他，也算是為弟弟穩固了朝政吧，皇弟，你說呢？”

蕭青賢笑著點頭：“姐姐這話不錯。”

蕭家子嗣多，但孩兒卻。

而且因為蕭家長輩重男輕，家中兒大多養的規矩又知禮，說白一點就是為聯絡各方勢力的政治犧牲品。

以前的蕭長寧也懂事知禮，隨時準備為家族犧牲。

可是自從幾年前這位姐姐大病了一場之后，人好像變了許多。

變的刁蠻任，卻又很能討的家人的喜歡，也了蕭青賢也很喜歡的一位姐姐。

配寧都侯的話，就是寧都侯的年紀稍微大了些。

不過，蕭青賢想到，當初武安侯娶王家麼，似乎也是差了十二歲，又覺得如今這點年齡差也無傷大雅。

賜婚的圣旨下達之后，朝中一片嘩然。

誰都盼著蕭長寧這只金凰落到自己家中來，沒想到最后竟然看上冷臉無趣的寧都侯，什麼眼？

眾人不由猜測，肯定是皇帝為了建立新文，穩固朝局，所以就賜的婚吧。

寧玉蓉三日回門的時候，急不可耐地跑去問寧城：“怎麼回事啊，為什麼忽然賜婚了，一點征兆都沒有。”

三日時間，寧城已經冷靜下來。

他更愿意接紅鸞的靈魂進了蕭長寧的子。

這幾年他已經盡相思折磨，如今前塵往事前部了定案，他已不想再去追究當初到底誰對誰錯，只想把現在牢牢地抓在手上。

他認真地和寧玉蓉說道：“是哥哥自己去求的，我忽然……覺得很讓人心。”

“……”

寧玉蓉無語凝噎。

原本也以為寧城是被皇帝塞了個婚事，但現在看寧城那表，瞬間明白，哥哥心甘愿，對這樁婚事歡喜的。

可前段時間他不還避公主如蛇蝎？

寧玉蓉想不通這件事。

回去的路上，也一直皺著眉。

王澤溫的手落到了寧玉蓉的眉心，輕輕平那些褶皺：“興許是一個追一個躲的過程中，倒了歡喜冤家呢？我瞧那長寧公主一直看你哥哥的眼神便與普通人不同。”

“我怎麼沒發現？”寧玉蓉皺了皺眉，忽然啊了一聲，幽怨地看著王澤，“你和公主是前后腳進京的，然后我的眼珠子便一直掛你上了，都沒來得及看公主是不是對我哥哥心懷不軌！”

王澤失笑：“好，我的錯。”

他著寧玉蓉的下，在上落下一個淺淺的吻：“可是，蓉蓉的眼睛不落在我的上，落在誰的上呢？”

“你要敢把眼睛掉在別人的上，不怕我生氣？”

“……”寧玉蓉臉微紅，嗔怪地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