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極大的聲響預示著白迎秋雙膝落地,整個膝蓋承了莫大苦楚,白應玖聽著都替疼得慌。
可白迎秋是死死扛住,既然跪下,索做戲做個全套。
“三姐……”淚眼汪汪,因膝蓋的疼痛,這回眼淚落的比剛才真實多了。
白迎秋也是走投無路,崔氏之所以再度找上白應玖,不因別的,隻因收了張瘸子家的聘禮。那年西涼軍攻城,張瘸子被西涼兵追打,幸虧跑得快免於一死,可一隻就此瘸了。
張瘸子家有個傻瓜兒子,弱冠已過,智力依舊和孩一般。這些年張瘸子不知找了多人也無濟於事。
之前張瘸子看好了白應玖,可崔氏要把留給老王爺,沒答應張瘸子。這回眼見王爺靠不住,張瘸子再度登門,崔氏就想起了白應玖。
沒料想白應玖這般難纏,非但沒有跟走,反而斷絕了母關係。
已經收了張瘸子聘禮的崔氏沒法子,隻能從三個兒中選一人嫁過去。三人誰也不願,白迎春有張安在,崔氏還不曾為難。苦了白迎夏和白迎秋,被崔氏苦。
最終抓鬮得到的結果是白迎夏嫁到張瘸子家。
通過這件事,白迎秋看清了崔氏,若不早日離崔氏,等待的將是同樣被賣的命運。
“三姐,我知道以前對你多有不耐,但我們是嫡嫡親的姐妹啊!姐妹哪有隔夜仇。小妹從未求過你什麽,唯有這件事求你幫幫我吧!”
白迎秋聲淚俱下,好不狼狽。
白應玖隻一個勁歎白迎秋這說哭就哭的演技,暗自琢磨著自己也得學學。冷不丁白迎秋撲到懷中,才收回了思緒。
“白迎夏什麽時候出嫁?”
白應玖毫不懷疑嫁到張瘸子家的人會是白迎夏。凡是與白迎秋作對,又怎麽會有好下場?
“這個個月初九。”
白迎秋止住了哭泣,淚眼婆娑著白應玖,希得到丁點憐惜。
“這麽快!”白應玖驚訝。現在已經初一了,還有八天?
“嗯,娘說張家人著急,就早些定了日子。”
白迎秋麵沉靜,眼睛卻四下閃躲,還未修煉到前世那般狠辣的白迎秋其實有很多破綻。
白應玖也不說話,盯著笑容滿麵,那滿含譏諷的笑,白迎秋又怎麽看不明白?
“是,是因為張瘸子他兒子得了急病,恐怕命不久矣。二姐是去衝喜的!”
白迎秋再也忍不住心的恐慌,流下真實的眼淚。不是在為白迎夏傷,而是為崔氏的心狠害怕。
說到底,也不過是個未及笄的小姑娘,對崔氏依舊有孺慕之。哪怕之前崔氏對白應玖、對白應啟有多麽惡毒,也不曾害怕,因為他們不是從崔氏肚子裏出來的。
可是,白迎夏不同。
拿著自己嫡親的兒去給命不久矣的病秧子衝喜,這大大超出了白迎秋的認知。
現在對崔氏的恐慌到達頂點,思來想去也隻有在崔氏手中逃過一劫的白應玖能夠救了。
白應玖毫不吃驚,張瘸子的兒子是白迎夏前世的夫君,兜兜轉轉又遇到了。
前世白迎夏的衝喜並沒有讓張瘸子的兒子況好轉,反而在嫁過去當晚就斷了氣。
張瘸子為了讓兒媳婦兒給兒子陪葬,生生掐死了白迎夏。
後來給了崔氏一筆錢,算是買斷了白迎夏的命,對外宣稱白迎夏以殉葬。
這就是崔氏,為了自己的利益,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白迎秋戰戰兢兢大氣不敢出,見白應玖遲遲不曾回複心中打起了邊鼓。目落地手腕,一隻翠綠還鑲著金邊的玉鐲映眼簾。
白迎秋咬咬牙將手鐲摘了下來,大方塞到白應玖手中。
“三姐,這個手鐲與你極配,送給你,算是小妹的一點心意。”
白應玖不在意地正要擺手,猛然見到手鐲樣式,頓時就僵住了。
白迎秋小心翼翼,見白應玖目被玉鐲吸引,心中那最後一不舍也沒了。
“這是娘的嫁妝,我見款式極好便拿來戴著,我的手不如三姐細,帶著不配,三姐帶著正好。”
白迎秋及盡溢之詞,不惜貶低自己。如今的模樣還未長開,皮卻是兒家似水模樣。說著就要將玉鐲往白應玖手腕套。
白應玖猛然抬手,住玉鐲。
“這是你娘的嫁妝?”崔氏一家是逃荒而來,能有什麽拿得出手的嫁妝?
“嗯……或許是娘在哪兒淘來的吧。”
白迎秋本想點頭,可實在無法頂著白應玖的目昧著良心說話,隻得折中選了措辭。
這鐲子一看就品相不俗,這樣好的料子有哪個會擺上撿?
白應玖沒再多問,反正鐲子的來曆已知道。
這玉鐲正是前世幫助白迎秋認祖歸宗的那隻玉鐲!
如今,卻落到了的手中。
“既然是你娘的東西,我帶著總不好。”
白應玖並沒馬上收下,反而反手將玉鐲推了出去。
白迎秋哪能答應?
不顧白應玖反對,拉起的手就往玉鐲裏套。
“娘送給我便是我的東西,做妹妹的送姐姐禮不是應當的嗎?”
這話說的……沒病。
白應玖不再推,翠綠的玉鐲與白的相得益彰,襯得手更白,托得鐲更青翠。
白應玖隻看一眼就喜歡上了,也不再掩飾滿意。
“這玉鐲不錯,我怕你舍不得,往日總能要了回去。”
這可是白迎秋“認祖歸宗”的重要證據,沒了玉鐲怕是難回沐家。
還沒意識到玉鐲重要的白迎秋隻想討好白應玖,“送出去的東西萬莫有要回的道理。妹妹在這裏保證,絕不會要回玉鐲。”
保證下得痛快,未免心生悔意,忙道:
三姐,這玉鐲就是你的,你看看,與你多配。”
就是的嗎?
白應玖不得而知。
上輩子那位真正的沐家沒有出現,這輩子若是正主來了,自當歸原主,至於白迎秋,就別想再拿回玉鐲了。
“是很不錯。”
白應玖看著玉鐲若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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