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肅，死。

叛軍被盡數抓捕，王肅的手下有人跟著殉葬，也有人起反擊。凡是反抗者格殺勿論，而剩下的，等待他們的除了死亡，便是活著的折磨。

韓霄答應不殺他們，卻沒答應會讓他們好好活著。

長生到底還是被抓住了，金鑾殿上，他與皇後對峙。

皇上答應，隻要說出實便饒一命。皇後以為活著會比死亡好些嗎？那就讓這麽認為好了。

為了活命，皇後把一切事都說了。

無法孕育子嗣，為了保住皇後的地位，從族人之中尋到了一對雙生子。

便是先太子和王肅。

並非如皇後之前所說，因為誕下雙生子，怕禮數不容，將閑王抱到外麵養。而是因為為了留有後路，將一個孩子養在明麵，一個孩子養在暗中。哪怕哪一個出了意外，還有另外一個頂上。

王肅，從小就知道自己是那個備選。可他從不知道，連他的世都是假的。

他總在怨恨命運不公，可若非命運不公，他本進不了皇宮，也當不皇子。

而那個被埋在王家族地中的人，是太子和王肅的娘，也是他們的親娘。

他們啊，從來就不屬於皇家。

皇上簡直被這些謀劃震驚到了，哪怕他想到了後宮子嗣不的願意，也想不到皇後居然連孩子都敢給他糊弄。

“朕對你不好嗎，你為何這般騙朕！”

皇上拖著巍巍的子單手指向皇後，他實在想不明白，他給了應有的麵，為何要這般作踐？做個安安然的皇後不好嗎？惹出這麽多的子，難道就是想到的？

“皇上對我好？”皇後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笑著笑著笑到眼淚都流了出來。

顧不得拭眼角的淚水，目忽而冷凝。

“好到我懷著孩子，你卻要納賢娶德？”如果這就是所謂的“好”，寧可不要！

“你本沒懷孩子！”皇上絕不承認這份指責，別說沒懷孩子，便是懷了孩子，他想要樹立寵妃也與無關。

自古便是夫為天，便是皇家也沒有皇上要容忍皇後的道理。

“是，我是沒懷孩子。若我不這樣做，這皇後的位置早晚有一天我要給韓玥退位讓賢！”皇後終於說出了這個纏繞了一生夢魘的人，哪怕韓玥死了，也從未消失。

皇上念著，韓家想著，便是韓霄……那個本該死去的孩子，也好好活著。

有時候，死亡不是結束，而是永恒。

韓玥死了，卻活在了每個人心中。

驟然聽到韓玥的名字，皇上有一刻的慌。他自認將心思藏得好，殊不知皇後早已窺破。

夫妻二十多載，皇後如何看不出皇上的慌。嗤笑著，指責著，又含著濃濃的快意。

“皇上以為自己的心思瞞得好，可人的心思是如何細膩。每每你到韓玥院中小坐，總能笑容滿麵。可我呢？皇上何時理會過我這個中宮皇後的苦衷？”

皇後從一開始就知道，皇上不，可不的又能怎樣，他不，他也不旁人。作為皇後，有著別人永遠無法企及的地位。

而一切，都因韓玥的出現而打破。

皇後得不到的東西，又怎麽能允許被別人得到？

“朕給了你麵。”皇上竭力證實自己對皇後的尊重，可皇後又是怎樣回報他的？

這點，皇後可不承認。

“那是因為我誕下了太子。是因為我王家屹立不倒。是因為韓玥死了。是因為你再沒有辦法搖我的位置半分！”

皇後一口氣說出了許多因為，卻沒有一個是因為皇上的恤。

這個皇後的位置是怎麽來的，皇後知道，皇上更知道。若沒有王家的勢力在，皇上本不會看半分。

皇上得到了他想到的一切，可皇後呢？

才是算計到頭也枉然，什麽都沒了，尊位，家族，兒子……沒了，什麽都沒有了。

“你……”皇上氣得猛咳起來，他原本就不濟，被皇後氣得怒火攻心，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他承認自己對皇後並不上心，但該有的麵他半點沒落。他怨恨王家，卻從未對皇後趕盡殺絕。

“我說錯了嗎？”皇後直地站在那裏，麵對皇上的怒火毫不在意。原本虛弱，卻因為這些說出了這些藏至深的怨恨而心舒暢。覺渾充滿了力量，無堅不摧。

看著麵前滿臉皺紋的人，想到記憶中那個也曾笑靨如花的，皇上勉強住就要發的怒火。他還在堅持，他始終不肯承認自己有負皇後。

是，負了他！

“所以你就讓朕替別人養兒子，還混淆了皇家統，差一點讓一個外人占有寒家的天下！”

皇後口口聲聲說沒有，無辜，但所做的那些事，哪一件都充滿了惡毒。

“我為什麽不能？”皇後更不認可這些指責，“太子沒有子嗣，大可以從兄弟中抱養個孩子。我隻要我的位置穩固，我沒你想的那般齷齪！”

皇後居然早把後事想到，抱著別人的兒子，還口口聲聲說沒有混淆皇家脈？

皇上看到皇後眼中綻放的彩，越發到厭惡。

“你，毒婦！”做了這麽多年的枕邊人，他竟是在今時今日才看了皇後的惡毒。

以前也不是沒有發現對別人的惡毒，隻是那時對別人，皇上縱然厭惡也不曾傷筋骨。可如今，這份惡毒加注到了他的上，皇上再不容忍。

“斬了的舌頭！”

沒了舌頭，看這毒婦還如何說話！

“不許我！”皇後終於知道怕了，卻也不肯低頭。

“堂堂九五之尊，說話不算，算什麽男人。”

皇上說過，不會殺。

不會殺，卻沒有說過不會的舌頭。

皇上也本不在乎這些，他就要死了，還要留著這個毒在世上惡心人？

惡心了別人不要，惡心到了韓霄，是他萬萬不想看到的。

“朕被你玩弄於鼓掌之中這些年，哪裏還有九五之尊的麵？”

皇上不容皇後掙紮，直接砍了的舌頭。

可誰都沒有料想，這個時候的皇後居然還有反抗之力，直接推開了按住的婆子，整個人如一道利箭般直直撞向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