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件事的始作俑者——長生，還好整以暇欣賞著自己的傑作。

看著白迎秋掙紮著死去，長生眼中沒有悲痛，也不見憐憫，他眼中的神完全是麵對藝品一樣的欣賞。

他在欣賞白迎秋的死亡。

“我要殺了你！”

白應啟朝他怒吼，衝下舉起了匕首，被白應玖攔下。

長生莫名出現在這裏，事一定不會簡單。

白迎秋衝上去得到了死亡的結局，白應啟絕不能靠近他。

長生將二人的反應看在眼中，他的目在白應玖臉上轉了一圈，在落在了白應啟上。

“小弟弟，你不是想讓死嗎，我在你幫你呀。你不謝也就算了，怎地還能殺我？”

長生的聲音一如當初白應玖初見他那般，清脆甘冽，仿佛那一泓清泉，滋潤心田。如果，沒有眼前濃重的腥之氣，沒有見識到他剛才做了什麽的話。

“沒有，我沒有想讓死。”白應啟還在掙紮，他無法相信，好端端一個人居然會死，還是死在了這麽無奈的人上。

白迎秋，白迎秋本可以活著的。

“問問你的心，你真的沒有想過嗎？不，你想。”長生像一個長者，教導著白應啟認清自己的心。

他的聲音帶著蠱的力量，很容易讓人迷失。

白應玖是最先反應過來的，轉瞬間給自己和白應啟紮了一針，很快意識回籠。

長生看著白應玖的作，眼中的欣賞越發增大。

他饒有興致地盯住白應玖，將昔日的問題再度問出。

“你願意跟著我嗎？今後榮華富貴，你我將縱橫天下。”

長生欣賞麗的人，更欣賞有能耐的人。本以為這輩子不會找尋，卻在白應玖上發生了合二為一。

他為了白應玖可以放棄許多原則，隻要願意跟著他。

“你到底是誰？”白應玖將白應啟護在後，這個長生太過詭異，白應啟絕不是他的對手。

比起長生的問詢，白應玖更喜歡自己掌握主權。有關長生的來曆，必須要搞清楚。

長生衝莞爾，本就姣好的麵容更顯隨和。可是白應玖明白，他不是，他不是溫和的人，他殺人不眨眼。

“我是王肅和先太子的哥哥。”

麵對白應玖，長生很想保持一種單純無害的態度。可惜，之前他暴太多，如今隻能想辦法挽回。

聽到白應玖問及他的世，長生其實很願意解答。

他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他也不認為自己拐帶不走白應玖。

哥哥！

白應玖震驚了，本以為長生會是個無名小卒，可原來……

“我們乃一母同胞。”未免自己解釋不清楚，長生這回把話說得更明白。

當年皇後從王家挑選了一對雙生子作為養子，而他便是被挑選的那對雙生子的親生哥哥，真要論起緣來，他們的關係十分親近。

與王肅不同，他從不知道自己的兩個弟弟將來會為人中龍。因為他時便被送進了道觀之中，一直以為自己無父無母。

直到那年，他見到了親生母親。

那年母親去世，他方才知曉自己的世。也是從那時候起，他得知了自己有兩位不得了的弟弟。

長生其實沒有很大的野心，當王肅來尋他時，能做一個觀主便是他能想到的所有。

王肅助他視線了觀主的目標，作為回報，他也會助王肅得償所願。

隻可惜，他們失敗了。

王肅死，長生來到了這裏。

因為遇見了白應玖，長生的夢想又多了一個。

如今前來，他為白應玖而來。

聽完長生的話，白應玖覺得他簡直是個瘋子。

看起來無無求，他卻膽敢顛倒是非黑白，做起謀造反之事。若說這件事長生沒有參與，白應玖是絕對不信的。

王肅當年既然願意隨著韓霄回到長安，以白應玖對王肅的了解，他造反的心思也該淡了許多。

之所以還會造反，必定有人蠱。

而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長生。

說什麽為而來，這話聽聽就好。

若長生是個計較兒私的人，斷不會選造反之路。

“他們都死了，如今滿家就剩下我一個。”說這句話的時候，長生的眼中沒有懷念，全是嘲諷。

誰能想到，當年本以為可以得到榮華富貴的人全都死了，隻有他，青燈古佛，本以為會蕭條一生的人，卻仍舊活著。

什麽榮華什麽富貴，到頭來不是一場空。隻有活著，隻有有命才有將來。

“跟了我，你就是王家宗婦。”長生大言不慚，說什麽王家宗婦，王家在哪呢？

不說先帝已將王家斬盡殺絕，便是新帝亦對王家三緘其口。所謂的王家人早已不複存在，剩下的細枝末節更妄談複興。

便是姓王，在大周都低調行事，長生居然還敢立祠堂不？

白應玖並無回答，隻道：

“可我中毒了，將不久於人世。”

很想長長久久地活著，陪著韓霄，陪著孩子，可的毒亦是真實存在的。老毒講，若不毒發便好，一旦毒發難忍其痛。

至今未曾經曆過毒發之苦，卻也能憑借著毒想象那該是何等痛苦。

死亡，如影隨形。

“桑而已，可解。”長生不以為意，更是直接道明了“桑”其毒。

白應玖一下子便意識到：

“是你把桑給了白迎秋？”

以白迎秋的份和見識，不該接到桑之毒，也唯有長生有這個能力。

長生算是默認了，卻也解釋：

“我沒想到，會用來對付你。”

他間接承認了與白迎秋有所接，但更多的他卻不肯說了。

他不說，白應玖可以猜測。

和白迎秋認識了兩輩子，糾糾纏纏，白迎秋一個眼神，就知道那是什麽意思。

白迎秋臨死前看向長生的目沒有怨恨。

這代表什麽？

以白迎秋那般瑕疵必報的個，居然對將置於死地的長生沒有怨恨，代表對長生有誼。

這份誼，絕不是因為長生是王肅的哥哥而產生。白應玖猜測，大概在白迎秋嫁給王肅之前，與長生便有了際。

但一切隨著白迎秋的死亡，再無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