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他還記得娘親的臉蒼白的厲害,拉著他的手了,謝過那老道士后便拉著他的手往回走,一邊走一邊道:“我家玦兒一定會一生順遂平安的!”
他還記得,那一日晚霞余暉照在山間的小路上,將那樹枝上的沉甸甸的雪曬的融化,撲簌簌往下掉落,白的雪映照在他娘親的眉間,襯得那張臉越發蒼白如紙。
從前他不介意,如今思及那一番預言,他覺覺遍的寒涼,當真……有人生來便注定一生如此嗎?
那……又是憑什麼?憑什麼命運早就被定好呢?
他握著顧湘兒的手,之間過蹙的眉心,聲音溫的像是在低聲呢喃一般,“湘兒,若我這一生注定孤苦,那……權勢也好,錢財也罷,老天想拿走什麼,便拿走吧!只一樣……”
說及此,他溫和的目落在那張白皙的小臉上,眼中溫流轉,濃的化不開,“只一樣,不要把你奪走,我什麼都可以不要,只要你陪在我邊。”
他嘆息一聲,不見回應,便又自顧自的說了下去,“我的小姑娘那樣聰慧,淮州艱險,若非湘兒,我只怕也沒那麼早整頓好淮州的災,只是……”眼中痛一閃即逝,“只是這聰明的小姑娘,卻也傻的厲害,想要將所有人都護著,想要所有人都周全,卻獨獨把自己排除在外。”
低沉的聲音滿是心疼,他好像看到了那個倔強的子,妄圖以一己之力護著所有人,聰慧卻又傻乎乎的,而,也真的護住了所有人。
分明是個小小子,卻與這個世上所有的子都不同,那些被庇護在世家門閥后面長大的閨閣小姐,那個不是生慣養,那個不是不經世事,可……卻比之男子也無不及。
“若我當時在京都,一定要狠狠地著你的臉,質問你為何不護好自己!”他說著,輕輕過顧湘兒消瘦的臉頰,那本就瘦削的臉,此刻更是沒有二兩了。
“若你醒著,是不是會湊上前來,篤定了我不舍的?” 他笑了笑,眼前仿佛是璀璨的笑容,明而又調皮,俏的著他,吃定了他不舍的臉。
房間里燭火搖曳,上清玦低頭吻了吻蒼白的,明知是天花,卻也沒有毫介意,牧歌叮囑他戴上面紗,他也未曾戴。
“湘兒,我還沒有告訴你我有多麼想你,我還沒有說過在淮州的日夜我是怎麼過來的,我還沒有聽你說,你這段時間過得如何,你就打算這麼一直睡著嗎?”他想聽親口告訴他,想看醒來依偎在他懷中撒的模樣。
耳畔,是那輕聲的話語,帶著呢喃溫的訴說著,顧湘兒只覺眼眶潤,淚水便不爭氣的落下來。
他心疼不知道護著自己,他怨怪自己沒有護好。
可是……
“不怪你,清玦……夫妻本就該互相扶持,我雖然是子,可……子又如何?子就不能護著自己的丈夫了麼?”緩緩睜開眼睛,艱難抬手去他的臉。
燭火散發著淡淡的橙黃,將他側臉氤氳的多了幾分和,不似平日里的冷然,滾燙的指尖到他微涼的臉頰,顧湘兒手指一,生怕燙著他一般想要回手去。
似是察覺到了的想法,上清玦一把握住顧湘兒的手,眉眼間帶了幾分笑意,“方才我的話都聽到了?”
他自然的握著的手在了自己的臉頰上,滾燙的手到他微涼的臉頰時,顧湘兒只覺一陣舒爽,忍不住想要再近一些。
聽他詢問,斂了眉眼,眼底狡黠一閃即逝,“就……聽了一點點!”
承認,聽了很多,從牧歌他們離開的時候,關門的聲音便將吵醒了,可是剛想睜開眼,就聽到上清玦開口說了那麼多好聽的話。
想多聽一些,聽著那些話,這段時日得苦便也不覺得如何了。
所以……一直忍著沒有開口。
見心虛的模樣,上清玦挑眉,“就……一點點?”
“再多一點點吧!”顧湘兒不敢去看他,聽他低笑,又覺得臉頰發燙的厲害,索 梗著脖子道:“我那不是想多聽一些甜言語嘛!誰不喜歡聽好聽的話呢?更何況是自己心儀的男子說的甜言語,若當日罰時聽到這些,想來那些板子也就沒那麼疼了。”
那些板子打在上的疼,至今還記得,若當時他在……顧湘兒搖搖頭,好在他不在!
若他在,他該多心疼?
想至此,才后知后覺自己說了什麼,不抬眸看向上清玦,掙扎著撐著子坐起來,忐忑的道:“清玦……其實……其實不是很疼的,行刑的是后宮中的嬤嬤,不是侍衛,下手沒那麼重。”
皇帝好歹還給留了點面,不至于讓侍衛給行刑。
看著他暗了的眸子,顧湘兒還想再安他兩句,生怕他會自責,還未開口,便被他一把擁進了懷中,他下顎抵在的頸窩,聲音沉悶中夾雜著難掩的痛,“湘兒,對不起,是我未曾護好你。”看書喇
低沉的聲音帶著幾分哽咽,惹的顧湘兒心中酸,手環住他的腰,蹭了蹭他的臉頰,“我好好的,清玦,你要學著適應讓我也能保護你!我啊,雖然沒多大的能耐,可也不想一直位于人后,我想靠著我自己的力量,也能護著你。”
想了想,歪著腦袋道:“若要一直護著一個人,是很累的一件事,可若是兩個人互相守護著彼此,是不是更容易長長久久的走下去?你說我是你的小姑娘,可你也是我的小相公啊!你想護著我,我也是如此!”
“你瞧,我臉皮這麼厚的想要你保護我,你是不是也應該學著我一般,試著讓我也守護你?”拉開一點距離,認真的看著上清玦。
他不是神,也是尋常之人,他說自己親緣薄,他說自己什麼都可以失去,可……又怎麼忍心他什麼都失去?
的清玦是這個世界上最最好的人,分明過那麼多的苦,分明遭毀譽白眼,可如今他仍舊愿意去守護別人,仍舊愿意去拯救旁人。
這樣的他,應該一生順遂,事事如意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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