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仁帝含笑聽完就把人打發走了。
在龐仲發叛時,昭仁帝為了鼓勵滿京城的將士,曾經降下了旨意。
——殺敵三人階升一級賞銀五兩,殺敵十人階升三級賞銀二十兩,但凡誅殺賊寇者,敕封‘驍勇將軍’一職賞銀萬兩。
因高麗侯將軍與世子爺的‘拔刀不平’出手,原本震懾在皇覺寺的兵力沒有了作用,齊思行因而得到,趕到了東山,并在千鈞一發時誅殺了龐仲。
于是,被陛下封做了‘驍勇將軍’,并得了萬兩賞銀。
得到了封賞的當天,一個人回了一趟邊疆。
讓人帶了三千兩銀子給齊振虎的家人后,在齊振虎的墓前認認真真地磕了三個響頭,并把自己被陛下賞賜的將軍戎裝,永久地留在了那兒。
‘我說我要當將軍,只有你不嘲笑我,還愿意千辛萬苦地教導我保護我。’
‘……你教了我那麼多,怎麼就死在我功之前呢?現在我的將軍戎裝你看不到了,早早給你備下的酒你也喝不到了……你說你虧不虧?’
‘好在,人的記憶無價,我永遠會帶著你的激,腳步不停地走下去。’
‘相信這也是你愿意看到的吧’。
……
同樣接到封賞的還有長公主府。
說起來好笑,在這一次由龐仲主導的京城中,災最為嚴重的并非皇覺寺,或其他毫無防備的武將府邸,而是長公主府。
這其中固然有長公主運氣不好,正好遇上了回鶻王帶領的隊伍;府又過于富貴豪奢,讓突厥人因貪婪殺紅了眼的原因……
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長公主府的毫無防備。
這一點令昭仁帝都無語了。
雖然不甚了解龐仲叛的,但稍微有政治嗅覺的武將都,在昭仁帝因病輟朝一個月,龐仲日日進宮探時,察覺到了事不對勁,暗中吩咐了關門閉戶。
長公主府卻在得到太后娘娘警告后,仍舊不以為意與毫無察覺,導致被結結實實地殺了個措手不及,死傷慘重。
最后連昭仁帝都不得不說一句——他當初堅持不讓金逸晨上戰場的決定,真的沒有錯。
雖然長公主府災多半歸于自己,金逸晨被馬蹄踏斷了背,癱在了床上更多的是自己無能,但長公主畢竟是昭仁帝親姐,昭仁帝也不好裝看不見。
于是他給長公主府撥了一大筆恤賑災款后,又意思意思地給金逸晨賞了個安寧伯位。
反正金逸晨這輩子已站不起來了,這個安寧伯位就當給他養老吧,也好買個耳子安寧。
收到宮里圣旨的當日,長公主終于遲來地從這場漫長噩夢中醒來了。
抱著金逸晨哭道上氣不接下氣,高聲號哭著后悔著,自大的自己曾經對孫兒的盲目鼓勵與煽,讓他選擇對上了回鶻王。
但一切已經都晚了。
最終,在得到大夫含糊的一句‘二爺的傷太重,只怕會于人事上有礙’的診斷后,在金逸晨的沉默與金笙兒的‘勸阻’中,讓懷有金逸晨孩子的蘇兒了府。
兜兜轉轉,這一世的蘇兒也終于實現了抱負,為自己找到了一張永保榮華富貴的飯票。
昭仁帝最后賞的是大長公主府。
當日,若無大長公主率領府中人馬悍然出手,牽制住了一大突厥人馬,只憑阮靖晟因救長公主府的耽擱,京城只怕會被破壞得更厲害。
這一場反擊戰役,若東山蔣明與阮靖晟各居功一二,大長公主府必當居功其三。
所以陛下封賞也十分大方。
不僅大長公主又得了一個將軍封號,連悍勇殺敵的鄭蘭淳也得了一個‘勝須眉’的車騎將軍的稱號。
而剛步仕途就榮登四品的蔣奕文,也因出的騎被陛下記在了心中,得了不賞賜。
但對于蔣奕文與鄭蘭淳來說,相比于這些封號與賞賜,他們更為高興的是——昭仁帝親自為他們賜婚。
……
……
蔣奕文與鄭蘭淳的大婚是在一個丹桂飄香的金秋。
與幾個月前,背上滅門的謀逆罪時的蕭索零落相比,此時的平侯府堪稱鮮亮麗鮮花著錦。
朱紅金釘大門被得锃亮,門口石獅子都被換了新的,蹲在原地時氣勢赫赫。
初生朝順著東方升起,將滿片滿片琉璃瓦照得流彩。
一大清早,平侯府不僅忙翻了天,門口還堵車了。
還不是一般地賭,往來祝賀的賓客馬車一直堵到了門口一條街盡頭,順帶著把另一條街的出口都堵死了。
小廝們一面腳不沾地地疏散著賓客,一面喜氣洋洋地議論著。
“大爺個親,賓客把兩條街都堵住了,這份盛景除了咱們侯府還能有誰?”
“誰說不是呢?平時咱們侯爺只沉迷于書畫深居簡出,不與人際,不人還曾議論過什麼,咱們侯府的顯赫是假的呢。就該讓他們今天來看看。”
“說這話的人都是沒有看。咱們侯爺畢竟是諜之主,手握著滿京城的報組織,在外頭名聲不大好聽。好多人想要結也不敢上門啊。”
“所以今兒個咱們大爺大婚,京城的人得了個好理由,就都一齊上門了。這不,賓客一下就把兩條街都堵住了。”
“這回看誰還能背地里說閑話。”
“只看誰膽子大咯。”
……
一眾小廝哄笑了一團,就見三管家火急火燎地跑了過來,一面驅趕著他們手腳麻利些,一面高聲吆喝著。
“諸位賓客,能不能稍微行個方便,勞煩挪一挪車。”
“武國公帶著咱們府上的二姑回來慶賀了。侯爺和大爺都急著見家人呢……”
武國公和其夫人。
原本還有意見的賓客頃刻消了聲,換上了一副笑臉道:“武國公和文昌侯這等國之重臣,我等自然是要讓的。”
“聽說武國公和文昌侯在邊疆呆了三個月,和那突厥新皇帝商談著邊疆互市的事,前兒個才趕回來。只見了陛下一面,就閉府不出誰都不見了。我們還正在憾呢,沒想到能在這里上。”
“是是是,老管家您這話說得太客氣了。武國公過來,我們豈有不讓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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