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深深呼了口氣，道：“那老媽子過來！”

護衛首領點點頭，立刻去帶那卓媽媽。不一刻又回來了，面極難看，請罪道：“奴才該死，卓媽媽咬舌自盡了。奴才進去的屋子，才發現已經氣絕了。”

歐暖早已料到了，淡淡道：“的作倒是很快，自己了斷圖個痛快。只怕是聽到這院子裡的靜，才畏罪自盡的。”

燕王的臉發青，一雙眼裡，似燃著兩簇幽暗火苗般的怒意。肖重華卻並不著急，道：“這也並不難辦，查查這三個奴才平日裡和誰走得最近，尤其是剛纔有什麼人去過卓媽媽的居所就知道了。”

董妃額頭的冷汗涔涔下來，強作鎮定道：“這樣一來，只怕會人心惶惶，最重要的是，事這樣容易走風聲，萬一被外頭知道了，豈不是笑話我們燕王府治府無方嗎？依我看，王爺不如把事給我，以後慢慢調查就是了，總比這樣大張旗鼓地好。”

歐暖神淡漠地道：“話雖如此，這毒瘤一日不除，終究是心腹大患，眼看大嫂瘋瘋癲癲，大哥人事不知，若是任由背後之人逍遙法外，還不知道要闖出什麼禍事來呢！娘娘，我知道你是心慈手，可對付那些險惡毒的人，是半點心也不能有的！重華說的對，如今最好的法子就是讓下午進過卓媽媽院子的人等都先拘來纔是。”

董妃還要說什麼，燕王卻已經點了頭，董妃的臉一白，不說話了，額頭有汗漬流下。

不一刻，護衛便將唯一進過卓媽媽院子的張管事帶到了，張管事行了禮躬侍立。歐暖看了看他，只見他面沉靜，只是低頭看著腳下潔的地面。不覺暗暗點頭，此人定是個難對付的角。

燕王道：“張平，你是唯一進過卓氏院子的人，你和說了什麼？”

張平略愣了愣，臉上一副無辜之道：“奴才是有事和卓媽媽商議，纔會過去的，不知王爺有何吩咐？”

歐暖淡淡道：“張管事，你不知道卓媽媽已經自盡了嗎？”

張平很吃驚的模樣：“怎麼會？剛纔還好好的，難道是——”他說了一半，突然醒悟的樣子，嘆息一聲道：“唉，這想必是因爲奴才多了，郡王妃不知道，卓媽媽唯一的兒原本走失了，好不容易找到，卻偏偏是在那種齷齪的地方，奴才了卓媽媽的託付去贖出來，可還沒等那苦命的孩子熬到奴才去，就已經染病死了，奴才今日纔將這事告知卓媽媽，想必是一時想不開，生出了這種心思——”

歐暖角蘊一抹淡淡的笑，道：“王爺剛剛派人去宣召，就傳來卓媽媽自盡的消息，張管事去的時機真是巧啊！”

張平爲難道：“郡王妃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懷疑奴才故意挑這個時辰去的麼？”

肖重華冷笑：“主子不可以懷疑奴才嗎？”

肖重華與歐暖的的威勢並不可同日而語，張管事一聽臉頓時收斂了兩分，賠笑道：“當然，主子說什麼就是什麼，奴才絕不敢有怨言，只是這事的確是事有湊巧罷了，難怪郡王妃產生誤會。”

肖重華脣際一抹淡淡冷冷的微笑：“郡王妃從沒有誤會過別人，你若非做錯了事，何懼之？”這話說的十分冷漠，讓張平頭上冒出了冷汗，不管肖重華說什麼，他都不是不能和他爭辯的。肖重華見他這模樣，接著道：“聽說香蘭被許給了你的兒子，再過四個月就要親了，而那白芷，也是的母親託了你舉薦給董妃娘娘，再被送來這安泰院的。這樣說來，兩個丫頭都和你有關係，怎樣你都不了干係。”

張平聽了，這纔有點慌神，跪倒在地道：“是，奴才也是識人不明，原本奴才是覺得世子妃邊的丫頭不會有錯，求了的恩典，便將香蘭許給了我兒子，誰知香蘭會做出這種事來，當真是辜負了世子妃的信任！至於白芷，奴才也不過是因爲和繼父趙管事很要好，才爲尋個差事謀生罷了，奴才實在是不知道爲什麼會惹怒主子啊！”

聞言，肖重華長眸微睞，俊的臉龐上忽然微蘊笑意看向歐暖，歐暖不由心道平日裡看你不聲不響，原來這麼詐，微笑道：“張管事，從你進來到現在，沒有人告訴過你香蘭和白芷做了什麼吧，可你剛纔卻說你沒想到香蘭會做出這種事來？！難不你本早已知道幹了什麼？”

張平的臉頓時大變，額上滲出冷汗。

燕王怒道：“還不說實話！”

張平並不糊塗，知道若是代出了背後的人自己絕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索死到底，“奴才只是看們二人都跪在這裡，猜想們是犯了錯，沒有其他意思！”

燕王道：“很好，那兩個丫頭一個用巫蠱之詛咒世子妃，一個用毒謀殺，你還敢說什麼都不知道，簡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膽！”

張平大驚，道：“奴才該死，這兩個丫頭膽敢作出這樣的事，奴才是當真不知道啊！”卻是堅持不肯說出背後到何人指使，。

燕王冷笑道：“你是該死！”

張平跪在地上，額上滾下豆大的汗珠，口中只道奴才不敢。燕王越發震怒，叱道：“把他拉下去！”

董妃鬆了一口氣，燕王卻氣得面青黃，董妃施施然端了幾上的茶盅給他，聲道：“王爺爲這幾個刁奴氣壞了子不值得。”

燕王搖了搖頭，道：“朝堂上的事要我心，家裡也沒個安寧。”

肖重華看董妃一眼，笑道：“父王，將張管事給我吧。”

燕王蹙了眉，一言不發，放下手裡的茶盅起：“由你置吧。”隨後他看了一眼那邊周媽媽照顧的孫寧，道，“照顧好你大哥，看好世子妃。”

董妃看著燕王走出去，想要說什麼，了，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歐暖對周媽媽道：“快將大嫂扶回去休息吧。”

周媽媽了眼淚，應聲攙扶著孫寧離去了。

董妃冷冷道：“不管是何種緣由，終究傷到了世子，還是關起來好。”

歐暖微笑道：“娘娘，大嫂不過是一時心神損罷了，王爺都還沒說如何置，你怎麼這樣心急呢？一切還是等事水落石出再說吧。”

董妃沉下臉，道：“要是在事完結之前又傷了人呢？”

肖重華打斷道：“這就不勞煩您費心了，我自然會派人看著的。”

董妃冷哼一聲，便帶著人走了。

歐暖看著離去的背影，道：“這件事，我還是不甘心就這樣輕易算了。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肖重華看了一眼，微笑道：“你又想使詐了嗎？”

什麼又想使詐，這是說一直在使詐嗎？歐暖微微一笑，道：“就看你願不願意配合了！”

肖重華的目有一瞬間的笑意，彷彿被撥開了重重雲霧，有云淡風清的清明：“不管你要做什麼，別傷了自己就好，其他都不要。”

歐暖強忍著笑道：“那就借一位武功高強的刺客給我吧。”

肖重華心中微，道：“這是要殺誰麼？”

歐暖點點頭，彷彿很認真地道：“就是要去殺人，你去不去？”

肖重華頓時什麼都明白了，他目沉沉地看向門外，道：“倒是個好主意，但願這法子有效吧。”

當天夜裡，一名刺客潛地牢，要將張管事殺了滅口，好在護衛及時發現，刺客謀殺不立刻逃跑，丟下驚魂落魄的張管事，事驚了燕王，燕王下令將張平帶到正廳。

肖重華和歐暖趕到大廳的時候，燕王已經面沉地坐在那裡了，而董妃也坐在正廳裡，面有些發白，只是還算平靜，看不出究竟心緒如何。

董妃道：“這是怎麼了？大半夜的非要把王爺請到這裡來？”

肖重華手擊掌兩下，須臾，候在門外的護衛帶了一個人進來。這人滿面塵霜，髮髻散，衫上多是塵土，只跪著渾發抖。

肖重華冷冷剜他一眼，道：“擡起頭來！”

歐暖微笑著看向董妃，卻見到的表瞬間變了。那人渾一抖，終於慢慢擡起頭來，不是張管事又是誰！

燕王轉瞬目冷凝，冷冰冰道：“出了什麼事？”

張管事嚇得立即伏地不敢多言。

肖重華森冷地對張管事道：“我不會對你嚴刑供，但是你今日說的話若有半句不實，我會教你比死還難。”

張管事的子明顯一，渾抖不已。

歐暖看到這形，忽然微微一笑，對張管事道：“張管事，你自然可以像白天一樣什麼都不說，但你若是繼續用這樣的態度，那燕王府也不會再留著你，一旦走出這道門，會發生什麼事，可就不一定了。”

張平想起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早已嚇得一冷汗，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張管事停了半天，道：“奴才真的是不能說。”

董妃用殺人一樣的眼盯著他，他要是說出了什麼，只怕是——

歐暖笑道：“那你立刻離開這裡吧！以後是死是活與燕王府無關！”

張管事嚇了一跳，立刻仰起頭，眼中略過一道暗紅驚懼的芒：“奴才的確是奉命去卓媽媽的住，著自殺的。”

燕王的目中有冰冷的寒意，凝聲道：“奉命？奉誰的命？！”

張管事猶豫再三，吞吞吐吐不敢說話。歐暖看了面煞白的董妃一眼，道：“人家可是要殺你，你現在不說，準備去地下向閻王說麼？”

張管事惶急不堪，終於大聲尖：“是董妃！是董妃！一切都是主使！王爺饒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