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明若萬萬想不到,歐暖聽了這話,如同風吹過耳朵,半點痕跡也不曾留下。
他每天重複說這些話,不過是在挑撥離間,當歐暖把一切想清楚之後,他的行爲就會變得異常可笑了。
歐暖在尋找一切機會,瞭解自己所在的整個環境。慢慢的發現,明若是將囚在一個院子裡,所在的這個房間是屬於其中的一個屋子,外面的門一般都會被鎖起來,但是每天都會有個丫頭過來替送飯,打掃屋子。歐暖嘗試過和這個小丫頭說話,後來卻發現這丫頭原來是個啞,本不會說話,悄悄觀察後發現,似乎是山中的獵戶家的孩子,手上的老繭很深很厚,跟尋常做活的丫頭不同。
明若竟然從山中的獵戶家中尋人來送飯,這樣就算將來餡了,一個不知道他底細的小丫頭,也本沒辦法說出真相。
還有一個規律,明若總是在歐暖用完早飯和晚飯之後來坐一回兒,其他時間都是不在的。第三天晚飯的時候,丫頭又送來了飯菜,毫無例外還有一碗薑茶。歐暖曾經悄悄用發上的銀釵試過,飯菜和薑茶裡面並沒有毒,那丫頭又每次都盯著,直到喝的半點不剩爲止,彷彿在完什麼任務似的。
丫頭生的很高大,一雙手出來幾乎是歐暖的兩倍大。歐暖自恃自己這樣的形本不可能與這個高大健壯的山上丫頭抗衡,所以只能智取了。
只有一個辦法……趁著送飯的時間,跑出去。
雖然跑出去也未必就一定是出路,但總比在這裡坐以待斃的好。
“我的金釵丟了,你幫我找一找。”歐暖吩咐那丫頭。
丫頭的眼睛閃了閃,掠過一厭煩的神,卻礙於明若吩咐過,要心照顧歐暖,所以才瞪了一眼,轉過去牀邊來去。歐暖笑著道:“看看牀底下,可能不小心落在那裡了!”
丫頭剛剛蹲下去,就被後面一大力猛地打中了後腦勺,兩眼一翻,悶哼一聲暈了過去。
歐暖放下手中的托盤,鬆了一口氣,只覺得自己的後背都出了一層冷汗,冬在了上,有些微發冷。快速地蹲下來,撕扯了簾子將那丫頭綁在房間裡的一柱子上,然後看了一眼門的方向,隨後舉起椅子用力地砸開了窗子。
窗戶一開,冷風猛地吹進來,歐暖快速地撕開一片角,將它掛在窗子上,然後從窗戶爬了出去……
歐暖的力氣不大,那丫頭很快醒了過來,只是因爲是個啞,又被綁在柱子上不能彈,所以支支吾吾地發不出聲音來,直到半個時辰後明若照常走進來,看到這一幕頓時沉下臉來。他放開那丫頭,聽嗚嗚哇哇地用手指比劃了半天,立刻明白過來,隨後快速地吹響了腰間的短笛,院子裡很快出現了十來名黑人,他沉聲下令道:“追!要留下活口!”
說完,那羣黑人飛快地順著窗戶的方向往南追去,明若略一停頓,也快步跟了上去。那丫頭似乎覺得很丟臉,也跟著從窗戶跳了出去,像是要幫著他們帶路的模樣。
又足足過了小半個時辰,牀下的簾子了,歐暖從牀下悄悄出來,看了一眼屋子,空的,這才輕輕呼出一口氣。果然,他們都順著窗戶的方向追去了。剛纔將角留在窗子上,又特意在外面留下了一些凌的腳印,誤導他們向南邊追過去。就算明若疑心病重,他也會選擇兵分兩路,一南一北這樣追。因爲一般人進來看到這種一片狼藉的形,立刻會聯想到已經逃跑了,肯定不會再仔細搜查整個房間,不過是利用這個房間和那個丫頭作出一點假象而已,躲在房間裡等待最好的時機,而現在,他們已經追出了一段距離,這時候離開纔是最安全的。
歐暖快步從大開的門口出了屋子,一陣冷風襲來,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雖然上披著厚厚的冬,卻還是難以抵擋山上的冷風。
若是可以選擇,是不會這樣一個人進冰天雪地之中的,但目前的況,不能再留在那裡了!
晚風一吹過,遍生寒。
歐暖走出院子不過半個時辰,裡的溫度已經徹底冷卻,牙齒打,好像連骨頭都被凍僵了。也許對來說,選擇留在那屋子裡等待未知的前途,活下來的機會更大。可是如同一隻待宰的一樣留在那裡等候別人的發落,覺實在是太惡劣了。
一路走下來,歐暖凍得覺得自己快要凍僵了。咬牙關,一直向山下走去,不管和親的隊伍在哪裡,他們都一定會往山下走的,只要找到了他們,就能離危險了!
深一腳淺一腳,不知道走了多久,連續摔了兩次,靴子裡面都是雪,歐暖卻一直告訴自己,不要停!不要停!千萬不能停!很清楚,一旦停下來,就再也沒有力氣向前走了,那時候,纔是真正的死路一條。
順著往山下的路一直走,天越來越黑,就在快要絕的時候,歐暖終於聽見了馬兒的嘶鳴聲,心中一跳,立刻睜開眼睛向前看去。
藉著前方隊伍中火把的亮,看到距離不遠,大約兩百米開外的地方,是一羣穿著錦的護衛,向前走了兩步,想要判斷爲首的究竟是什麼人。待看清那人一戎裝,面若冠玉的面孔時,一愣,下意識地要開口——
誰知這時候突然有一隻手臂從後面捂住了即將開口的喊!
“肖天燁——”只是發出這樣倉促的聲音,卻很快被呼呼的北風吹散了痕跡。
來不及反抗,就被一大力整個人拉了回去,本沒有辦法掙!
肖天燁在馬上,下意識地向遠去,可是除了一片茫茫的雪,本什麼都看不見。
是幻聽嗎?
他好像聽到暖兒在他的名字。
也許是兩天兩夜不眠不休的尋找,他實在是太累了吧,好幾次他都看到的影子,耳邊聽到的聲音。剛開始他還以爲是真的,可是四尋找之後卻發現等到的只是失。
現在應該和紅玉菖在一起吧,肖天燁握了手中的馬鞭,剛纔他們遇到了一羣走散的大曆士兵,據他們說,因爲突然發生了山崩,所以郡主的馬車到了驚嚇,不知道跑去了哪裡,肖天燁相信,歐暖一定在哪裡等著他。
“王爺,道路疏通完了!”張定喜形於地衝過來。
肖天燁沒有回答,眼前彷彿出現了歐暖的影,然而一眨眼之間,的容漸漸模糊,他手指抓住馬鞭,袍袖早被雪水沁溼了,彷彿帶著雪意的寒涼,輕在他的上。他只覺得自己正被冰裹住,自己的人也正緩慢地、無可阻擋地凝結了冰。
一時心痛如絞,暖兒,你等我,我馬上就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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