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天燁像是抱著珍寶一樣俯輕輕環抱住歐暖，他的眼下微微泛著青，可是神卻非常靜謐。

歐暖任由他抱著，僵了一下，接著變得有些微的茫然。

肖天燁抱住不肯鬆手：“暖兒……讓你驚了，都是我不好。”

歐暖沒有回答，只是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屬於肖天燁的氣息很快包裹住歐暖，淡淡的沉香味，縈繞在歐暖的旁，非常好聞。

歐暖擡起脖子，著他的漆黑眼眸裡有淡淡的恍惚了一下，很快平息化爲恨意。

不知過了多久，肖天燁才道：“若是我能早點察覺他們的謀……”

歐暖打斷他：“你是肖天燁麼？”

難道在山崩的時候過傷，完全記不得自己是誰了嗎？肖天燁呼吸一窒，頓了頓：“紅玉，去大夫來……”

就在這時候，歐暖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臂，肖天燁一怔，在的眼睛裡卻看不到毫的，屬於人的。

這樣毫無的眸子，他從未見過。

以前的歐暖縱然不曾上他，卻也沒有用這樣冰冷的眼神看過他。

“暖兒——”他可以面對千軍萬馬，可以在別人面前肆無忌憚地算計人，可他不能承這樣的眼神，半點也不能。

恍惚之間，他聽到紅玉和其他人在大聲地喊，們在喊什麼，他幾乎無法聽清，只是當他看到寒一閃的時候，下意識地側過了，那道匕首直接穿了他的左臂！

“唔……”

劇痛襲來，肖天燁捂住了自己的手臂，很快鮮染紅了他的整條袖子……

事發生的太快、太令人意外，以至於誰也來不及阻止，大夫趕過來的時候，只看到眼神沉靜的肖天燁和昏迷的歐暖。

“先看看。”肖天燁捂著傷口，冷靜的過了分。大夫看著他流不止的傷口，連忙道：“王爺，還是先給您止吧。”

肖天燁搖了搖頭，沉聲道：“去看。”

大夫不敢耽擱，趕上去查看了歐暖的況，隨即皺起了眉頭。

“究竟怎麼了？”肖天燁凝著一張俊臉，一言不發，目像針鋒刺雨那麼銳利，全上下寒氣磣人。

“郡主是誤服了懸河草，這種草藥一般大夫會用來作麻醉，可若是大劑量的服用，會讓人慢慢失去自控能力，記憶力衰退。郡主如今的況，像是用了不。唉，怎麼會這樣呢？這種草雖不是稀罕的東西，也非尋常可見，郡主怎麼會誤服呢？”

肖天燁的眉頭皺地更深了：“不是誤服，是有人給服用了這種藥草。”

紅玉滿是擔心地看著歐暖，忍不住眼淚，轉走出了帳子。

營帳外面一片寂靜，衆人行事匆匆，面上都有幾分張之，剛剛走了幾步，就聽到幾個副將在議論。

“大曆這是什麼意思！居然派這個永安郡主刺殺我們的王爺，他們本不是有心要和親的！如今幸好王爺了點輕傷，萬一……真是不堪設想啊，萬萬留不得。”

“可現在若是決了也不好吧，畢竟是大曆的郡主……”

“不行，聽說王爺以前就喜歡，若是婦人之仁，縱虎歸山，那可……”

“對，可不能信了大曆的人計，若是留下這個人，才真是後患無窮！”

“王爺不肯殺了，我們殺了就是！”

“可是王爺若是知道——”

“大家一起擔當責任就是！怕什麼！難道王爺還能爲了一個要殺他的人將我們全都斬不！”

“就是就是，殺了再跟大曆幹一仗，把皇位奪過來！咱們也弄個開國元勳做做！”

紅玉聽了這話，面變得異常難看，雖然不聰明，卻也覺得小姐不會無緣無故刺殺肖天燁的，若是真的要這樣做，將來多的是機會，何必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刺了他一刀！剛纔小姐分明是被人控制了！可是究竟是被誰控制呢？那人的目的分明是在破壞大曆和肖天燁的和親！然而這話說出去本不會有人相信，所有人都會以爲是大曆皇帝派小姐來行人計，藉機會殺掉肖天燁的！

紅玉跺了跺腳，猛地掀開簾子回去帳中。

小姐在南詔絕對呆不下去的，這裡的人已經將當大曆派來的細了！一定要離開這裡，一定要！紅玉剛一進去，就看到大夫剛剛爲肖天燁包紮好了傷口。

紅玉走到歐暖的邊，還沒有醒過來。

肖天燁的目只是凝聚在歐暖的臉上，脣輕輕的了一下，聲音微弱又極力抑：“你們都下去吧，我陪著就好。”

“王爺，小姐不是故意要刺傷您的，但現在這種況，我們不能再讓小姐和您在一起，萬一再發生什麼事——”紅玉下意識地道。

肖天燁擺了擺手，因爲這一個作，左臂似乎又有滲的跡象，他只虛按了一下，就再沒管。

“哪裡也不能去，只能留在我邊。”肖天燁早已聽出了紅玉的話外之音，可是他卻這樣說道。

紅玉心裡一驚，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想要趁著事還沒有鬧大，那些人沒有衝進來要殺小姐之前離開這裡，可是肖天燁卻不願意放走他們。

難道，他也想要向小姐報仇嗎？紅玉這樣一想，便下意識地看著肖天燁，生怕他一個不對勁會讓人將小姐殺掉。

肖天燁淡淡地問大夫：“這種懸河草的藥效有多久？”

“王爺，這種草藥必須連續服用一段時間才能奏效，若是服用過多，人會變傻子。”

肖天燁的目一下子凝住了，似乎連呼吸都已經停止。

老大夫趕說下去：“不過我把過郡主的脈搏，服用的時間不是很長，藥量也不算大，只要從現在開始停止服藥，不出五天就會恢復神智。”

肖天燁的一顆心這才放了下來。

若是當時歐暖沒有每天將藥全都吐出來，現在早已變一個傻子，醫再高的大夫也沒有回天之力了。

歐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醒過來的時候，意識雖然還很模糊，可清晰地記得自己刺了肖天燁一刀。在這一刻，知道明若的真實意圖了。不管是讓消失還是讓死去，都比不上讓來刺殺肖天燁來得好，若是肖天燁死了，那麼南詔名正言順接管他的五十萬大軍，若是他不死那就更好了，一來破壞和親，二來肖天燁必定要死自己，大曆和他會再起爭端，三來南詔藉機將公主下嫁，籠絡肖天燁。

一石三鳥之計，還真是夠狠辣。難怪明若會說，自己沒有機會再向他報仇了。經過這件事，肖天燁若是還留著自己，那簡直是匪夷所思的。

“醒了？”

歐暖一怔，進肖天燁驚喜的眼中。

“你睡了三日都沒吃什麼東西了，我吩咐們把吃的端進來。”肖天燁快速地說。

歐暖：“……”

“不，我疏忽了，剛醒來是應該喝點粥的，紅玉，把粥端上來。”肖天燁隨即又駁倒剛纔自己的說法，像是驚喜過度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紅玉將粥端上來，小心翼翼地遞給肖天燁，這作做的自自發，歐暖吃了一驚。不知道，這幾天都是肖天燁在照顧，紅玉早已習慣了。

肖天燁試了試，輕聲道：“暖兒，我剛試過了，熱度剛剛好……”

歐暖面無表看著面前面如紙白的男人。

清楚記得那天自己一刀刺過去……眼睛下意識地落在他彷彿什麼都發生過一樣的左臂上，若不是他下意識地閃避，這一刀就會正中心口。雖然沒有意識，可是明若卻一遍遍告訴，心口是一擊致命的地方，然而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的力道在刺過去的時候卻突然輕了三分，彷彿還殘存了一的意識告訴，眼前這個人不可以死。

也許在的潛意識裡，就是不想殺肖天燁的。不然明明可以一次不中，再補上一刀的，卻沒有多餘的作。

歐暖按著腦袋思考了一瞬間，皺眉：“爲什麼。”爲什麼經歷了這種事還對這麼好。

聞言，漆黑的眼睛閃爍了一下，長長的睫合下，肖天燁的眼睛裡有一點傷心：“暖兒……你真的想殺我麼？”

歐暖眨了兩下眼睛，彷彿一直有人告訴殺了面前的人……快殺了面前的人……的目一下子落到手腕上戴著的鈴鐺，然後迅速地將它摘下來，猛地丟了出去。

這個作讓肖天燁都吃了一驚，隨即他意識到了什麼，吩咐守在帳外的副將道：“把那鈴鐺收起來，給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