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我跟姨娘學做扇套，爹爹可喜歡麽？”

周氏忍不住笑出了聲，和林盈袖道：“你瞧這丫頭，都還沒學便跟爹邀功，要是學不會我看到時候怎麽說？”

裴垣抱著閨，怎麽看怎麽喜歡，自豪地道：“我裴家的兒自然是比別人聰慧，區區一個扇套就算沒師父教，也能自學才。”

看著裴垣這般，林盈袖又是一陣心口痛，當初第一個孩子是姐兒，公婆嫌棄，連月子也不讓坐。唐墨行更是嫌棄的不行，開口閉口就說是賠錢貨。

若是那個孩子也有這樣的父親，該有多幸福？

“都坐著吧！今天在外頭不必拘束，隻管玩樂。”裴垣還不忘讓兩人座，一拍手。

兩個懷抱琵琶並兩個唱的婦人從船尾過來，給周氏和林盈袖等磕頭，稱：“給夫人、小姐並姨請安，三位萬福金安。”

周氏起，邊伺候的嬤嬤給這四人賞賜了珠花，讓林盈袖先點，兩人謙虛一陣，周氏點了一首時新的金縷。

這四人答應，便到船尾唱曲去。

林盈袖吃過飯來的，桌上的東西隻撿了幾個果子，便往窗邊去，推開一點窗門，但見滿湖船隻搖曳，岸邊垂柳樹梢上也掛著各花燈。船中彩緞飛舞，篙槳點水，波瀲灩，猶如銀河仙舟。

一隻隻船上嬉笑，竹聲混合著水聲，彩燈搖曳，果然是別有一番風味。

“這位娘子要不要試試脂？上好的玫瑰胭脂。”旁邊路過一艘小船，船上婦人將幾個雕花盒子捧上來。

林盈袖好奇，撿了一樣打開，果然異香撲麵，指甲挑出一點，抹在手背，且是輕。

“娘子要不要試試？您看我這小閨，就用的我們家胭脂。”

旁邊的的確是雪白，林盈袖讓拿上幾盒，因戲道：“你這兒可許過親事，這般好的小娘子該尋一門好親才對。”

那婦人一臉欣地道：“正是這話，我們夫妻二人靠打漁為生，白日裏我家老漢打漁，晚上我們母賣些胭脂水頭油。家中雖不寬裕，這小丫頭卻當寶貝養的，前日婆相看，選的是一個唐姓人家，是個秀才。”

林盈袖不心思，故意開玩笑似得地道：“秀才人家倒是不錯，這小娘過去便是大娘子，將來定是一位家太太。”

“娘子說笑，那秀才家中窮困，嫁過去隻怕得苦。爹說且再看看，姑爺果真人品好也就罷了。”

“阿娘，前邊花船上不就是唐家秀才麽？”

大家順著小姑娘一指，果真前麵不遠的花船船頭站著唐墨行，林盈袖勾著，這唐墨行還是和上輩子一樣。

“阿娘，我不要嫁這樣的人，家中明明窮，卻有錢喝花酒。”

小姑娘說話聲音大，唐墨行今日在讀書，誰知道幾個同窗說晚上出來遊湖，幾人言語相激，便跟了來，不料竟然到他娘提親的那家。

這門親事唐墨行和唐秀才都不怎麽滿意，他們是秀才，怎麽能娶漁家？簡直是自降份。隻唐大嬸說，娶妻低娶，娶回來的媳婦才會聽話。

可聽到人家還說不願意嫁，心裏便有些不舒服，順著聲音往過去，卻瞬間失神，比從前在唐家的時候還要標誌，本就生得若凝脂，穿著鵝黃繡蔥綠柿紋的妝花褙子，柳綠盤金彩繡綿，高挽地發間點綴著幾點金玉首飾，真如月中嫦娥，瑤臺仙子。

林盈袖隻顧和賣值水頭油母說話，並沒有察覺有人盯著自己。

裴垣見林盈袖隻顧說話，便有心逗逗，悄悄走到後，卻見一個男人直勾勾地盯著，頓時心生不悅，手便搭在的肩膀上，故意在臉上親了一口，戲道：“娘子看什麽呢？這般歡喜。”

林盈袖嚇了一跳，回頭輕輕打了男人一下，嗔道：“你嚇唬我做什麽？”

裴垣反而將拉進船艙裏，用力在的臉上啄了一口，著的臉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我讓你出來陪我，可不是讓你出來私會郎的。”

林盈袖呆呆地站在那裏，半晌也沒明白裴垣到底吃的哪一門子醋。給銀子時才看到對麵不遠的船隻上站著唐墨行，不峨眉蹙，喚丫鬟過來。

“姨有什麽吩咐。”

林盈袖指著對麵的船，“讓小廝把對麵的船趕走，誰許花船靠我們這麽近？咱們船上還有太太，衝撞了你們誰擔當的起？”

丫鬟下去吩咐後麵跟船的小廝們趕船走不提。

唐墨行分明看到剛才林盈袖和別的男人調，心中又氣又急又是嫉妒。他聽自己阿娘說，林盈袖到宦人家給人家做小妾，是一個六七十歲的老男人。

可那個男人不僅年輕有為，且俊無匹，唐墨行自詡風流才子，在這個男人麵前卻自覺慚愧。

心的人在別的男人麵前撒，撒癡。唐墨行心痛如絞，當初如果他們肯好好和林家商量，又怎麽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此刻唐墨行殺了林盈袖的心都有，他扭頭對劃船的小廝道：“對麵的船上有我朋友，快些過去，我打個招呼。”

小廝見對麵是船，心生懼怕，便過去的慢，隻對麵的船走快些。

“你們的船給我走遠些，別衝撞了貴人。”

唐墨行在船裏分明聽見，心裏暗恨林盈袖無無義。

裴垣朝林盈袖勾勾手指，讓過來。

林盈袖看了一眼周氏，見臉如常，正和姐兒並兩個小丫頭玩笑，便走過來。

裴垣一把將人攬懷中，林盈袖掙紮了幾下，掙不開男人的手，男人反將抱在懷裏坐著，一手扣著的腰肢，一手端了酒喂到邊。

“二爺，我不喝酒的。”

裴垣可不管會不會喝酒，強給林盈袖灌下去。

酒口清甜，卻有些辣，林盈袖咳嗽了幾聲，“你幹什麽！陪酒的花娘又不是沒有，何苦作弄我。”

裴垣卻毫不在意地一笑，把玩著林盈袖的一縷長發，說道：“外頭花娘哪有自己家的小娘子貌，何況外頭的人我是從來不。不過是為你和太太解悶才，怎麽樣今晚伺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