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到我娘了嗎？”柳南梔急切地反複問道。

不止是被提問的心酒，陸璟瑜和其他人都愣了一下，眾所周知，鎮國公夫人死於多年前的自/焚，這在當時可是震驚了整個宓都城的大事，即便是藏匿於深山的莫家寨也聽說過。

心酒怕柳南梔的緒太過激，趕抓住的胳膊，試圖讓冷靜下來，“王妃娘娘，你/娘親不是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怎麽會在那座院子裏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雖然心酒沒有正麵答複這個問題，但的反問已經讓柳南梔得到了答案。

這麽說就是沒有看到了。

柳南梔猜測應該是查圖爾把母親轉移了，隻不過沒有跟他們一起出城穿過山路，也不知道他會把母親帶到什麽地方去，又有什麽目的。

“你們得去找我娘親……查圖爾、查圖爾把帶走了。”柳南梔有氣無力地說道。

“查圖爾又是誰？”心酒越聽越覺得迷糊。

“唔……”

柳南梔難地咽了口唾沫，或許是藥丸灼燒的餘溫還殘存在髒腑中，覺得有點不舒服。

“好了，好了，先不說這麽多了，你好好休息，調養好子最重要。”心酒握著柳南梔的手安道。

柳南梔本就不想休息，但是現在真的沒有太多的力氣，甚至連說話都困難。隻是不住在想，母親說服下那枚藥丸之後，便能移除的寒蠱，如今藥效發作過去已經好幾個時辰，那的“王”蟲到底有沒有被激活？可母親沒有告訴該怎麽驗證，現在也隻能一頭霧水地躺著。

窗外初冬的日頭朦朦朧朧升起，又落下。

柳南梔在床上躺了大概一整天，才稍有力氣下床。

心酒雖然有些擔心柳南梔的狀況，不太讚同現在就下地到走，不過還是拗不過柳南梔，隻好帶著出去呼吸新鮮空氣。

莫家寨的建築大多是石砌風格，顯得有些蠻荒，不過在深山裏能有這樣的居所已經算是不錯的了，就像柳南梔住的房間，裝潢簡單，但並不糙。

莫家寨藏在山腰一大片林之中，四周都有瘴氣，而且林中道路曲折，七彎八拐，卻隻有一條真正的路通往這裏，其餘的不是死路就是把人引向危險之地，所以莫家寨能夠在此地盤踞多年而不被朝廷發現。

整個寨子約有幾畝地那麽大，要完整的走一遍並不容易。

心酒隻是陪著柳南梔在後院逛了一圈，因為是在林中，這裏的綠化倒是不錯，清新的空氣讓柳南梔頭腦清醒了許多。

“你們可有王爺的消息？”向心酒問起。

“聽說王爺隨太子進了宮，我出門的時候，他還沒有出來。”心酒坦承道，“不過王爺是皇上最寵的孩子，應該不會有什麽事吧？”

“皇帝心思狹隘，尤其是對月涼族相關的事，他絕不會輕易罷休。北慕辰或許現在是皇帝最疼的孩子，或者說，曾經是，但他也曾被棄如敝履。對當今皇上來說，隻有絕對的權力，什麽、親，不過都是他利用的工，一旦這些工失去利用價值，或者是出現了更有吸引力的東西，那麽他就會毫不猶豫地拋棄原先的利用工！”柳南梔不安地向高，漆黑的夜晚並沒有星月，一切都好像陷了黑暗之中，不知道那裏才是明所在。

眼下北慕辰的安危尚且不能確定，母親又下落不明，柳南梔不由得焦慮，甚至連自己是什麽狀況都沒弄明白。

“噝噝——”

“什麽聲音？”柳南梔突然頓住腳步，向四周觀。

周圍的綠化很集，加上是夜晚，雖然有一些燈籠照亮，但並不能完全看清楚暗的東西。

盡管如此，柳南梔和心酒還是確定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影。

“可能是風聲吧？”心酒試著解釋。

“不對——”柳南梔確信自己聽見了古怪的聲音，小心翼翼地往草叢走去。

心酒不確定柳南梔的說法，不過還是跟著往前走了幾步。

“噝噝——”

柳南梔更加確信自己聽見了古怪的聲音，“好像是……蛇？”

“這裏是叢林，有蛇也很正常吧？”心酒嘀咕道。

說起來倒也沒錯，不過或許是經曆了幾次毒蛇襲擊，柳南梔對蛇這個種有點過於敏。

心酒接著說道：“不過，我真的沒有聽見有聲音！”

這會兒時辰已經不算早了，除了按時巡邏的人以外，四周並沒有其他人經過，可以說十分安靜，心酒甚至能聽見遠的蟲鳴聲，但唯獨沒有聽到柳南梔說的蛇吐信子的聲音。

“不止是蛇，還有別的東西，像是有……有很多爬蟲……”柳南梔也不太確定，因為爬蟲穿過叢林的聲音極其細微，在這種況下怎麽可能聽得到那些聲音？但分明就是聽見了，而且越來越明顯，簡直就像是從耳灌進去，然後刻在了骨子裏！

“王妃娘娘……”心酒覺得柳南梔的反應有點不太對勁，想要拉住，這時高的樹枝上突然撲過來一個細長的黑影。心酒下意識閃躲開，那黑影掉落到地上，抓著燈籠照亮，發現一條青蛇在地上扭。

雖然虛驚一場，但心酒還是睜大了眼睛，竟然真的有蛇！扭過頭，很是驚詫地盯著柳南梔，心是和柳南梔自己一樣的想法，在這種況下，怎麽可能會聽到有蛇的聲音！

柳南梔沒有接話，也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往前走了兩步，撥開麵前的草叢，可以瞧見草叢深有一小隊螞蟻正在搬食。

爬蟲的聲音！

心酒再一次驚住了。

連柳南梔自己都震驚得渾僵，角微微/，想要說什麽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真的聽見了這些聲音？”雖然說眼見為實，但心酒還是不太敢相信眼前的事。會不會隻是個巧合？

“就像聽見你說話一樣清晰。”柳南梔試圖冷靜地回答。

“這怎麽……”

“不可能。”柳南梔接過話。

從生理學上來說，這是不可能的事。人的聽力不可能在這種況下，集中到這種程度，聽到如此細微的聲音。

柳南梔心知肚明，而且猜到了一種可能的原因。不自覺地抬起手著口，閉上眼睛，屏蔽周圍所有的靜，能覺到自己的心跳，“砰——砰——”或許是因為虛弱，的心跳節奏並不強烈，隨同心髒一起跳的，還有另一種靜。

是它嗎？

柳南梔覺口有點疼痛，不自覺彎下了腰。

“我們先回屋吧！”心酒趕扶著柳南梔回到客房躺下休息。

柳南梔隻覺一陣陣心悸，聯係到剛才突然能應到細微的蛇蟲的聲音，懷疑這是“王”正式蘇醒帶來的反應。沒過多久，這種心悸就消失了。柳南梔在床上反複了一會，實在睡不著，便又起走到外麵院子裏。

淩晨的涼風吹得上起了一層皮疙瘩，抱住子，腦子裏空的，似乎想了很多，卻又似乎什麽都沒想。

“王妃娘娘還真是好興致。”旁邊突然傳來冷淡又略顯戲謔的聲音。

柳南梔回過頭，看見懷肅孑然站在後。

“你不也一樣？這麽晚了還不睡。”柳南梔淡淡地答道，現在並沒有什麽心思跟他槍舌戰。

“大哥說要看好你。”莫懷肅的話還是一如既往的，沒頭沒尾的這麽一句，不過柳南梔大概知道他的意思。

莫家寨雖然接納了，並不代表對就完全放心，或許也隻是考慮到娘和陸璟瑜他們的關係。

“怎麽，難道我現在是你們的階下囚了？”柳南梔挑眉問道。

莫懷肅並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你知道外麵有多人在追捕你嗎？皇室，還有前天晚上那些人。我倒是有些好奇，你上究竟有什麽特別的，值得這麽多人為你大幹戈。”

“何必為自己不知道的事而煩惱。”柳南梔聳了聳肩。莫家寨的人並不完全放心，也並不能徹底信任他們。對於的份，還有裏那隻蟲子的事，覺得自己還是保守更好。

頓了頓，轉頭問莫懷肅，“前天夜裏運送我的那些人，可有留下活口？”

“跑了一個，抓了兩個。”莫懷肅倒是沒有瞞，徑直說道，“我們的人正在審問，不過看起來他們不會開口說什麽。”

“抓了兩個？我能去看看嗎？我也有一些問題想問他們！”柳南梔急忙說道。

莫懷肅瞥了一眼，“你還是先管好自己吧。以你現在的狀態，不適合審問別人。”

“所以你是大半夜來我的住外麵看月亮嗎？”柳南梔意有所指地抬頭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空，知道今晚沒有月亮，而莫懷肅也不可能這麽好心來看，他們的關係還沒到這麽要好的地步。

顯然，莫懷肅來這裏，就是因為他們從俘虜口中問不出有用的東西，隻能來柳南梔這裏套點有用的信息。

“如果你真想知道什麽東西，最好帶我去見他們。”柳南梔篤定地說道。

莫懷肅皺起眉頭，遲疑了一會兒。

柳南梔知道他正在猶豫，繼續說道：“讓我見見他們，對你們來說又不會有什麽損失。就算我們不是朋友，但至也不是敵人吧？”

莫懷肅沉默了一會兒，“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