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雯雯應了一聲。

也許是自己想多了？

初聞這消息的時候，夫人明明悲痛絕。

以前總覺得阿飛看夫人的眼神，有點兒……那啥。

直到今日夫人的表現，才猛然意識到，夫人對阿飛也是不一樣的……

可這會兒，夫人輕飄飄的語氣……

對，就是輕飄飄。

阿飛好像又了一個無足輕重的車夫？

雯雯歪著頭，想不明白，魈魅就更想不明白了。

秦語恢複了如常的生活。

該吃吃，該睡睡，該去廠子，坊間巡視就去巡視。

雯雯跑死馬，一日之間往返的路程，送“阿飛”回來的兵士，愣是走了八九天。

雖然天冷的很，但首也已經臭了。

兵士請示了武王，首沒宮，直接送到秦語的府邸來。

“告訴秦語，既是大夏人，就按照大夏的風俗，阿飛將軍……土為安吧。”武王傳話說。

武王有些萎靡。

他太打擊了。

多麽英明神武的不敗戰神呀……他好容易發掘出的奇才呢！

竟然這麽快就殞命了？天妒英才嗎？

他原想著，阿飛能陪著他一統西域十六國……

“賊老天妒我啊！看我有富商支持，又有能征善戰的大將，就非要斷我膀臂！”武王倒是比秦語傷心多了。

他借酒消愁，一個人把大夏富商送他的一壇子花雕酒給喝了，醉了一天一夜沒醒。

秦語看著裝殮阿飛的棺槨，臉上的表除了更冷，更嚴肅，倒也沒有過分的悲痛。

“開棺。”秦語說。

“夫人！”

“秦神醫！”

眾人一同勸阻，“已經臭了……”

“這麽多天了！”

“咱們大夏講究逝者安息，別打擾他了！”

眾人都極力攔。

連雯雯也說，“我已經看過了，真的是……阿飛。不會弄錯的。”

“我知道。”秦語點點頭，“我隻是想親眼看看。”

眾人見勸不住，隻好開棺。

開棺這日，小寶小都在學院。

秦語沒讓他們知道。也代了家裏上下的仆人，不準在兩位小公子麵前說“阿飛”出事。

兩個孩子都知道阿飛是誰。

秦語跟他們解釋不清楚，隻能瞞著他們更好些。

棺木已經上了釘。

釘棺木的釘子很長，他們用頗大的力氣，弄出了不小的靜，才撬開釘子。

也許是他們已經想到回來還要再開棺驗，所以釘子隻釘了棺木四角，沒有釘得太死。

忙活了一刻鍾，釘子就被起了出來。

“夫人，開嗎？”白牧問道。

秦語卻忽然看著白牧，“他死得突然，哪裏來的棺木？”

白牧歎了口氣，低聲解釋：“將軍們出征，都會帶著棺槨。以示決心，要麽戰勝，要麽戰死，絕不後退。”

秦語哦了一聲，點點頭，話雖這麽說……但還是覺得，太刻意了。

“開吧。”

七八個男人抬著棺木蓋子，吱嘎一聲響，將棺木蓋子搬開。

一臭氣撲麵而來。

院中所有人都後退一兩步。

唯有秦語麵不改地走上前去。

小醫已經給秦語接了“新風係統”，秦語現在呼吸到的空氣，並非麵前的空氣，而是醫療艙“氧吧”的空氣。

自然不怕惡臭。

踮起腳尖，看向棺木裏頭。

“夫人……”

眾人齊齊變了臉。

秦語恍若未覺，視線最先接到的，就是那道駭人的疤。

人死了之後，失去了活，不再流通，容貌其實會發生一些變化。更可況是放了近十天的人。

棺木中的這個人，跟活著的阿飛，有些區別，最為醒目的是那道已經開始腐爛的疤。

“夫人，別看了，下來吧！”雯雯等人都在勸。

秦語點點頭，暗自問小醫，“掃描完了嗎？”

“完百分之九十……百分之九十九，”小醫播報道，“掃描完，正在進行比對。”

秦語這才離開棺木，“蓋上吧，白牧，你帶人選個風水好的地方，好好安葬。”

“是！”白牧拱手。

“莊嬤嬤，支給白牧一百兩。”秦語又說。

“是，夫人。”莊嬤嬤立即夫人。

院子裏其餘人皆紛紛咋舌……

“一個車夫，且不說武王給多恤金，安葬金……夫人就直接拿出一百兩來。”

“一百兩啊，放在王都一般人家，夠吃好幾年了！”

秦語則離開眾人，回到自己房間。

“比對結果如何？”秦語問道。

“你心裏是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小醫問。

“當然。”秦語語氣篤定。

“那一起說？”小醫道。

秦語嗯了一聲，“他不是楚延年。”

人機同聲。

秦語瞇了瞇眼睛，“我就知道。”

“他不是楚延年。‘阿飛’死了，楚延年去哪裏了？”小醫滴滴不解。

秦語搖了搖頭，“我也不知他去哪兒……我隻知道，他不會有事。”

“不過，等他回來……他才真的有事了！哼，兩次騙我，嚇唬我！我……”

秦語著拳頭。

“你要如何？”小醫問。

秦語氣呼呼的，“我……我咬他一口！”

小醫嗤笑一聲。

秦語說完負氣話，也笑了，“隻要他平平安安的回來……小懲大誡好了。”

阿飛土為安。

他直至安葬好，秦語也沒讓兩個孩子知道這事兒。

本來嘛，被騙就算了，兩個孩子那兒，沒必要徒增不必要的悲傷。

隻是，“阿飛”已經死了這麽長一段時間。

楚延年卻也沒有出現……

“他究竟玩兒的是什麽把戲？這次玩的是失蹤？”秦語一個人的時候，忍不住嘀咕。

一直在等，等楚延年給信號。

這樣，也好配合他的演出。

哪知楚延年就這麽杳無音信了？

直至武王重新振作，抵擋韃兒汗國的大軍取得勝利，同韃兒汗國可汗簽訂了屬國協定。

從今往後，韃兒汗國不但不會再來破壞若羌修築鐵路。

他們甚至還要出人出力幫著修，並且把鐵路修到韃兒汗國的境。

若羌給他們提供技支持，他們允許若羌無償使用鐵路，以及幫他們開采鐵礦等等。

可以說，若羌此次出兵，打了一個漂亮的大勝仗，連本帶利都打回來了。

秦語也被請去參加此戰大捷的慶功宴。

直到去了慶功宴上，秦語才忽然明白了，什麽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