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涵和劉榭對視一眼,眼底有些不認同,楊斐和祈然雖未明顯表,卻也覺得希不大,林巍本是來隨便看看的,瞧見這幅景象,倒希戚潯真能驗出異樣。
“大人,他并非溺死。”戚潯頭也不抬的開了口,“當年尸發現在水塘,黃老伯說水塘多淤泥與水草,若吳越在溺亡,其肺管必會吸水塘淤泥,而后尸埋西北墳地,淤泥也會隨之保留,掘墳時我已看過,西北墳地為黃黏土,與骨頭上的土垢一模一樣,因此我猜測他并非溺亡。”
楊斐忍不住道:“萬一他就是沒有吸淤泥呢?”
戚潯彎:“在混濁的水塘里這幾乎不可能,人落水會掙扎撲騰,無論如何都會揚起泥沙來,不過大人不必著急,只要并非溺死,找到他的死因并不難。”
楊斐挑了挑眉,一副拭目以待模樣。
窗外雪絮飛揚,堂燈花噼啪作響,周蔚剪了數次燈芯,就在眾人等的焦躁難忍,覺得今日驗骨不會有結果之時,戚潯深深呼出了一口氣。
“大人,有結果了——”
宋懷瑾從困頓中清醒過來,連忙走到戚潯邊去。
戚潯指著死者肋骨,“左側第二肋骨和第三肋骨發現了裂痕,分別在第二肋骨下緣和第三肋骨上緣,傷痕的位置筆直,皆為銳傷,這樣的傷痕,是有人用類似匕首之刺兩肋間留下的,這兩肋骨之下是人之心脈,刺必死,當年吳越當是死于此,后來被拋尸水塘,被發現時腐敗嚴重,這才未被發現。”
“有人殺了吳越!”宋懷瑾擰了眉頭,“可吳越死了,與余鳴他們有何關系?難道是余鳴和辛原修殺了吳越?他姐姐如今下落不明,是他姐姐沒死來報仇了?”
這些都只是猜測,甚至并無理由證明吳越的死與余鳴和辛原修有關,然而這是十二年前的命案,是唯一與余鳴和辛原修住芙蓉驛的時間吻合的。
楊斐也道:“這說不定本就是兩宗案子,依我看,還是要從驛查起,兇手連著害了三人,可謂是猖狂至極,眼下我們若轉而查了吳越的案子,兇手或許會趁機再害人。”
楊斐的擔憂也不無道理,此時時辰已近子時,宋懷瑾一合計,決定明日一早先排查驛來自蓮花村和李家村的使雜役,如此楊斐幾個才放心告辭。
戚潯看周蔚寫完驗狀,打著哈欠往回走,昨夜熬了整夜,此刻困乏的,回到屋梳洗過后躺下,幾乎沾枕便睡。
一廂房里的燈火暗下去,整個驛站只剩下風急雪驟之聲,夜半時分,東邊館舍一房門忽的打開,有人影閃而。
黑暗中,兩道聲音如鬼魅般低語。
“我早說過此來不得……”
“我亦勸過,是他們不聽,辛原修差點就能離開……”
“一個個都是蠢貨,如今查到了吳越上,再查下去,我們一個也跑不掉,到底是誰藏在這里裝神弄鬼,是不是薛明理回來了……”
“他?你看驛站里哪個像他?除非他換了一張臉,否則他化灰我也認得出來,如果,如果我們能找到那個人,在大理寺發現之前將其除掉就好了。”
“明天,明天便是機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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