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涵聽到此面一變,“什麼?找我對弈?可我昨夜不曾見過祈侍郎!我的隨從與我在一,你們可去問他們。”
宋懷瑾覺得古怪,戚潯也陷了沉思,祈然此舉,顯然是他自己想出門,且他出門帶著佩劍,目的也十分明確,戚潯問小廝,“昨夜睡前,可有人往你們這里送過東西?”
“送過晚飯,我們陪著主子用了些,主子胃口不好,很快便將飯菜撤了,而后便早早歇下。”
戚潯想到辛原修死前的異樣,“誰接的食盒?可曾發現有何字條?”
兩個小廝皆是茫然,另一人道:“是小人接的,并未發現什麼字條。”
祈然不可能平白無故去后山,兇手是如何引他出去的?戚潯搖了搖頭,見沈臨還在給祈然止,便對宋懷瑾道:“大人,借一步說話。”
宋懷瑾隨走出門去,在不遠的回廊下說話,得知祈然去過觀音廟,宋懷瑾也道:“路上我便在想祈然與此案有何關系,如今看來,他當年必定與余鳴他們一起來過芙蓉驛。”說至此,他忽然不解的道:“不過,若他知道當年之事,昨日為何那般說辭引得我們去后山找吳霜骸骨呢?”
戚潯順著他的話想下去,很快想到一種可能,“正是因為他知道!所以他才要如此說!”
宋懷瑾不懂,戚潯加快語速道:“他知道兇手是為何而來,也猜到了兇手對什麼興趣,所以他故意引導我們去后山找骸骨,可偏偏昨日一早便是個大雪天,他算到我們昨日去不后山,而這一夜的功夫,正好給當年的知人時間去移走骸骨——”
“他覺得兇手也會想到這一點,便用此招引兇手出來,他隨帶著佩劍,我猜他早就對兇手的份有推想,這般做是想先我們一步引出兇手將其了結!一來怕兇手找他報仇,二來怕當年舊事浮出水面,所以他甘愿冒險先發制人,卻沒想到兇手將他反殺!”
戚潯的推理聽得宋懷瑾目瞪口呆,“故意引兇手出來?祈然真會這般謀劃?”
戚潯道:“辛原修死前,兇手主送出字條引他相見,可祈然昨夜出門前,卻無任何異樣,這是因為昨夜并非兇手發難,而是他主出擊。我見過祈然舞劍,他平日里習武雖是強之用,卻多半對自己的武藝頗為自信,這才出此下策,兇手要麼武藝在他之上,要麼便已經悉他的意圖早做了準備。”
宋懷瑾還在思索,戚潯又問:“大人可命人去查問昨夜驛眾人了?祈大人說到了薛明理,那此人便不可能是李家村和蓮花村的人,正好將大部分人排除。”
宋懷瑾頷首,“已經問了,昨天半夜大家都在睡覺,起便是卯時過半,而后眾人在西角門外集合,并無任何古怪,留在驛的人也一樣,晨起后邊人都在,而后各司其職毫無異常。”
戚潯擰著眉頭,有些想不通,除了余鳴被殺,另外幾樁兇案都是在后半夜發生,雖說后半夜是大家睡得最沉之時,可整個驛站最也是兩三人同住一,出門進門總是容易吵醒同伴的,總不可能兇手有人幫他做偽證。
戚潯想的出神,可某一刻,忽然覺得有道目落在自己上,忙轉眸去看,卻只見不遠傅玦和林巍都在看屋救人,倒是遠有幾個驛差探頭探腦,正覺疑,這時,前去取藥的驛差一路小跑著到了廂房跟前。
“大人,您吩咐的藥都取來了,不過有一味藥咱們已經沒了,那味醉仙桃,屜都空了——”
劉義山一愕,“這怎麼可能?這些藥材都是秋天在村子里收的,立冬那日我還特意點過,最近兩月也無人重病,藥材會憑空消失不?”
取藥的驛差也不明所以,劉義山苦的去問沈臨,“沈大夫,沒有醉仙桃怎麼辦呢?”
沈臨在榻邊默然一瞬,“那就只好讓他忍著了。”
“醉仙桃……”戚潯語聲低不可聞的呢喃一句,此藥未曾見過,只知常做麻沸散之用,而缺了此藥,祈然這般傷勢便要忍極大苦痛。
“醉仙桃,又名曼陀羅。”傅玦的聲音忽而響起。
戚潯尋聲看過去,便見傅玦也正看著,他道:“除了可用作麻沸散,其籽磨末后與香料同用,便是坊間三教九流常用的迷香。”
戚潯詫異傅玦竟知曉此藥,而傅玦言畢仍著,似乎在等待什麼,戚潯先被他看得莫名,可很快,明白傅玦不止是告訴何為醉仙桃,他還是在提醒!
戚潯腦海中一瞬電簇閃,看向宋懷瑾,“大人,所有人的證詞都不能作數了!有人盜走驛藥材替自己做不在場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