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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驚華》 第 25 章 二郎神07

待這出戲唱完了,林巍才帶著幾人回來,稟告道:“主子,問了,說去歲劉希一共去過后廂兩次,不為別的,乃是問這《南燕歸》是哪年哪月寫的,又問他們在戲樓里唱了多久,還要去找當年寫戲文的著作者。”

“然而這《南燕歸》是數十年前便有的老戲,著作者還是南方人,并不在京城,而在這慶春樓,這出戲也唱了七八年了,他當時十分的問,說六年前慶春樓有沒有唱這出戲,新的戲伶們不知,他便挨個去找老戲伶們問,只等一個在慶春樓十多年的老旦確定的告訴他六年前慶春樓一直在唱這出戲之后,他才心滿意足了。”

林巍越說越覺得奇怪,最后道:“而在那之后,他便再沒來過。”

戚潯也驚訝萬分,忍不住去看傅玦,傅玦恰也在看,二人四目相對,心底所思幾乎一樣,傅玦道:“他并非與誰相好,而是想找那寫戲文之人。”

戚潯接著道:“可他是鄙薄寫戲文的,為何要去找那著作者呢?”

傅玦立刻吩咐林巍,“去找掌柜的,將《南燕歸》的戲本尋來。”

林巍返而出,戚潯和傅玦都陷了沉思,劉希自詡清高,連寫戲文的同窗常清都看不起,為何要去找這個寫著作者?難不這《南燕歸》的戲文和其他戲文不一樣,藏著什麼經史子集里才看得見的道理?

一盞茶的功夫后,林巍帶著掌柜回到了雅間,掌柜捧來一本老舊的戲本,“大人,這是《南燕歸》的戲本,這是一出老戲了,里面的唱段,是許多剛開始唱戲的學徒都會的,算不上出奇。”

傅玦翻開來看,只見此戲文共有三十二回,講的也是一對癡男怨的故事,傅玦略看了看,只覺文辭還沒有適才聽到的《風松》來的華人,那劉希為何看上此戲文?

傅玦自己未看出個所以然來,又讓戚潯看,戚潯接過看了片刻,覺卻與他一樣,“卑職也瞧不出異常來。”又問掌柜的,“你們六年……不,七年,七年前演這《南燕歸》之時,可曾出過什麼事端?”

掌柜絞盡腦的回想,半晌后搖頭,“沒有,沒有什麼因戲文而生的事端,并且這戲文別的戲班也在演,并不止我們一家。”

戚潯看向傅玦,“若非戲文本有異,莫非是戲文的演法有何古怪?”

要看演法,便得聽一臺戲,傅玦很快道:“上元節那日我們來聽聽,看看《金鎖記》和《南燕歸》都有何不同。”

戚潯立刻應下,又自顧自道:“劉希到底想要什麼?難道不是想高中狀元?可這戲文與會試高中又有何關系?”

傅玦道:“劉希去過的戲樓不止慶春樓,明日再去別的戲樓查探,或許會有更多線索。”

此時時辰已晚,戲樓里雖還熱鬧,可傅玦和戚潯都不是當真來消遣的,戚潯應是,又道:“這份戲本,可能讓卑職帶回家中看看?”

傅玦亦有此意,“自然好。”

戚潯見他應允有些歡喜,傅玦又道:“你自己歸家?”

戚潯頷首,“卑職家就在城西安寧坊中,不遠的。”

安寧坊的確不遠,不過傅玦還是說:“你一個姑娘家,我送你歸家吧。”

戚潯忙道:“卑職怎敢,世子不必擔心,卑職總是一人歸家,早已習慣了,不會出事。”

傅玦卻不允,“我聽聞京中吏治不算好,你若出了事,我無法向宋代,走吧。”

林巍和楚騫推著傅玦出門,戚潯不知如何拒絕,待到門口來,傅玦已上了馬車,戚潯從小廝手中接過韁繩,翻上馬后還想再勸,“世子……”

傅玦掀開簾絡一角,“帶路。”

門庭的花燈亮彩映他瞳底,令他清俊的眉眼染了幾分暖意,戚潯心知拗不過,只好催馬走起來,行出幾丈,又回頭,實未想到他待下屬如此周全,又忍不住看林巍、楚騫幾人,想到他們同桌而食和林巍之言,心底漸漸有些明白。

傅玦雖治軍嚴酷,可軍中本就講求法紀,而他掌軍多年,屢得大勝,必有得軍心的緣故,軍中有與子同袍之言,他待手下將士之心,必定不似尋常上司下屬。

臨江侯,臨江侯世子……

戚潯心底嘆了一句,面上仍是寵若驚模樣,待走到自己屋宅街口,便指著遠的小院道:“世子不必再送,前面便是卑職家,多謝世子。”

傅玦隨指的方向看去,道了句“回去歇著吧”便令林巍駕車回臨江侯府。

馬車調轉,轔轔遠去,戚潯又再催馬,很快回了家。梳洗過后,便將那《南燕歸》戲本拿出來看,與《金鎖記》的故事不同,卻也說的是男,戚潯往日未曾看過這般話本,今日竟看的迷,直至二更時分才歇下。

回程馬車上,傅玦想到戚潯那“神仙眷”之言仍忍不住的笑,驗尸多年,所知自然不,可顯然并無旖艷心思,因此才未想到那去。

賞云遇雨,秋結霜……

傅玦面上笑意明快,卻忽的想到戚潯今夜要看《南燕歸》,他頓時擔心起來,倘若那《南燕歸》之上也有此等污言穢語,豈非教壞了

他一時想回去將戲本討回來,可這行徑古怪,必定令戚潯疑,再者,戚潯純然,或許看了戲文也仍舊不懂呢?

他如此想反倒寬,遂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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