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到了城外,外面駐扎的行軍都已經整裝待發了,足足有兩千兵,形了一條長長的隊伍。
寧瞻第一次離開青城,他趴在車窗上,看向后頭的千軍萬馬,喃喃道:“娘親,我們去京城要多久?”
“快的話半個月,慢的話二十多天。”寧晚清躺在的馬車里,輕笑道,“我讓你帶著書來,你不肯,現在無聊了吧?”
“我才不無聊。”寧瞻托著下,“娘親,那些將士好威風,跟書里寫的一模一樣,我也想為保家衛國的戰士,娘親,你覺得我能嗎?”
一聽這話,寧晚清臉上的笑意就僵住了。
從寧瞻生下來開始,有意無意的就把他往讀書上引導,希他識字念書,走仕途。
沒想到,他第一次看到行軍打仗的將士,屬于厲家的就被喚醒了,厲家三代人,除了厲轍被強行要求讀書,其他的人都是戰場上的梟雄。
害怕寧瞻從軍,所以,從來不敢在他面前提有關于打仗的一個字。
真的太怕了!
五年前的絕和痛苦,不想再經歷一次。
“應該不能吧……”寧瞻失神的收回目,“我不好,稍微跑一跑就會氣,哪個軍營會要我這種人?”
他一這樣,寧晚清就心疼起來:“瞻兒,你跟大家沒什麼不一樣,別這樣想。”
“那娘親的意思,是總有一天,我也能為他們中的一員嗎?”
寧瞻的眸子亮晶晶的,寧晚清否認的話說不出口。
艱難的啟:“咱們先把病養好,到時候你好了,無論你想做什麼,娘親都支持你。”
寧瞻用力的點頭,他一定會努力好起來的。
許是考慮到寧瞻的,整個隊伍行進的速度很慢,馬車墊了厚厚的褥子,不到任何顛簸,寧晚清原本以為會暈車,沒想到倒舒服的,和春游差不多。
到了中午,馬車停在一個小茶館歇息休整。
寧晚清帶著寧瞻下車氣。
一下來,厲云深就走了過來:“馬車可還舒適?”
“很舒適。”寧晚清從袖子里拿出了一個錢袋,“將軍費心了,這是購置馬車和褥子的盤纏。”
能跟著軍隊一起前往京城,是占了大便宜,不能再白吃白拿了。
看到遞銀子過來,厲云深的眉就皺了起來:“本將不差這點銀子。”
“將軍此言差矣。”寧瞻抬起頭,黑黝黝的眸子里出一執拗,“這馬車既是將軍為我和娘親安排的,那這筆銀子就該我們來出,將軍不要這個銀子,是瞧不起我們母子二人嗎?”
寧晚清朝寧瞻投去贊賞的目。
真不愧是的兒子,這麼能說會道,沒白念書!
果然,厲云深眉心蹙的更:“你們去了京城,還需要安置,銀子留著還有大用。”
“這就不勞將軍費心了,我娘親有錢!”
寧瞻抬著下說道。
厲云深低眉,看向這個小家伙。
這孩子對他的敵意,真的太明顯了。
他真的很想知道為什麼,可金戈和風似乎被灌了啞藥,什麼都不肯說,只能去了京城再去打聽消息。
寧晚清強行將銀子塞了過去。
雖然不富有,但確實不缺錢,而且有賺錢的能力,何必占這個便宜?
厲云深思忖一二后,將錢袋扔進了旁邊金戈的懷里:“到了下個鎮子,買些孩子吃的點心零。”
在場的孩子就一個。
寧瞻將下抬得更高:“哼,我才不喜歡吃點心零。”
他一副不屑的樣子,讓厲云深心頭有百只蟲在撓,他真的想問清楚這小子為什麼這麼抵他。
他緩了一口氣道:“不是買給你吃的。”
“……”寧瞻鼓起臉,“哼,我也不想吃!”
“將軍,他不懂事,您別跟一個孩子計較。”寧晚清有些頭疼,那天跟瞻兒說的好好的,這孩子怎麼看到了厲云深還是一副敵視的模樣?
連忙將寧瞻給領走了,兩人在茶館里喝了水,又吃了隨帶的干糧,這才進了馬車。
一路上還算平靜,軍隊繞過城鎮前行,到了晚上,會在驛站休整,因為人太多了,去館子里吃飯也不現實,都是軍中的大廚做大鍋飯,點了篝火大伙兒一起吃。
寧瞻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場合,眼睛都是亮晶晶。
他知道金戈腦子不好使,拿著娘親做的干梅子,把金戈到了邊上:“金大哥,這一罐干梅子給你,你把你腰上的劍借給我玩一玩行不行?”
金戈差不多認定這位寧寡婦就是當初的夫人,夫人的廚藝,他可是整整想了五年!
他看著那罐梅子,口水直流:“別說借你玩一玩,送給你都行!”
他將腰上的劍扔了出去。
寧瞻連忙接住,這劍實在是太重了,他抱在懷里沉甸甸的。
他也想酷炫的將劍出來,可惜實在是沒那個力氣,斜側方過來了一只手,是風。
風將劍出來,淡聲道:“握住這里,小心點,別傷了自己。”
寧瞻有些傲,他還沒忘記那天就是這個人抓著他的領子欺負他,不過現在,他幫了他,那他就大人不記小人過,跟這個人和解吧。
劍出鞘之后,輕了不止一半,寧瞻將劍握在手里試了試,眼中放出亮。
風站在一邊看著,神很是凝重。
現在,他差不多可以肯定,這個孩子,就是將軍的兒子。
長相跟將軍一模一樣不說,連好也一樣。
他記得將軍小時候,夫人不允許將軍舞刀弄槍,將軍經常去軍營看侍衛訓練……后來夫人攔不住,便聽之任之了。
而今,這孩子跟當年的將軍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從到外都是父子才有的相似。
比起來,京城的那位大爺,和將軍不相像不說,連好也南轅北轍。
也不知道等這孩子去了京城后,厲家又會掀起怎樣的波瀾……
篝火遠,寧晚清正在后廚忙碌,幫著炒了一鍋菜后,這才端著飯碗出來,四搜尋寧瞻的影子,就看到兒子拿著明晃晃的刀劍揮來舞去,的心臟頓時就停止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