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昌三年三月二十七,安王率領其麾下三萬餘兵將在安州舉起反旗,右侯衛將軍沈存玉掛帥,用盡招數死死將安王圍困在安州城中,九月十六,安王出逃安州於樹林中被擒,歷時半載的安州之終於平息。
安王府和安州衙門被一場大火燃燒殆盡,但安王留下的子卻千頭萬緒,急需捋清。
沈存玉率領兵將殺叛軍五千餘人,活抓叛軍一萬七千餘人(其中在地道中抓獲安王親兵八千三百餘人),解救被安王蒙蔽,充叛軍營中的三州難民一萬一千餘人。另,九月十六安州城外一戰,近兩千三州難民戰死沙場。
不算罪大惡極的安州文武員,沈存玉在安州抓獲的俘虜士兵便有兩萬八千餘衆,這些人繼續安置。不過這些都是沈存玉和許川等人該頭疼的事,沈戈現在只管一件事:抓逃走的安王世子,賀炯明。
沈戈在安王府前院藥方牀鋪下,發現了未被大火完全毀掉的大片跡、幾條明顯的拖痕和藥櫃下的幾片鎧甲碎片、鐵。所以沈戈推斷,賀炯明應是提前在藥房牀下藏了一俱首,待侍衛將他擡府中後再樑換柱,假死,並留下侍衛統領戴夏善後。
戴夏將賀炯明的鎧甲拆解後帶走,慌之間,幾片鎧甲碎片被踢進了藥櫃下,所以纔會留下這些痕跡。
通過審訊安王府被抓的侍衛的供詞,可得知沈戈的推斷是合乎理的。所以,安州城張的懸賞告示,又增加了六人:以戴夏爲首的六個夏字部暗衛。
告示上的圖形都是鄭昌明所畫,栩栩如生。但告示出去三日卻沒有一點靜,沈戈推斷賀炯明可能已逃出安州城。
於是,沈戈坐不住了,“姐,我想回宣州。”
沈存玉塞給他一封信,“回吧,保護好如玉,親的日子定下來後給我送個信兒。祖父信上說的事,你自己看著辦。”
祖父說了什麼?沈戈展開信讀罷,言道,“此事我得跟岳父岳母、如玉商量。”
沈存玉點頭,“這是應該的,跟二老好好說,就,不也得。”
沈戈……
林如玉將林家田莊的十萬多斤稻穀運回城後,右侯衛攻下安州城、活捉安王的喜訊,便送到了宣州城,宣州百姓放鞭炮大肆慶祝,熱鬧如同過年。
林家人得到的消息更詳細,知道是沈戈活抓了安王,大福一箭死了安王次子賀炯昭,兩人都立了大功。抱著兒的溫氏虛心向房老爺子請教,“以沈戈和大福的功勞,您老看他們能不能封?”
房老爺子爲多年,對場的事甚是清楚,笑道,“兩人皆在六月時正式參軍右侯衛,按我朝律令:有軍功者,各以率上爵。單論此番擒住反王、殺其視爲膀臂的次子的功勞,沈戈至能連升五級,大福至能連升三級。”
溫氏滋滋點頭,盧玉春追問道,“您老的是意思是,若他們還有其他戰功,也會論功行賞?”
房老爺子點頭,“不錯,大福果然是有大福氣的。”
房氏笑道,“咱們家和玉春,也是有大福氣的。”
盧玉春掌大的小臉激得通紅,林如玉拖著兩腮,笑了一朵花。安王之被剷平了,大夥都好好的,這比什麼都重要。
溫氏也問道,“既然已經平了戰,沈戈和大福該回來了吧?”
房老爺子搖頭,“他們已右侯衛,需在軍營中聽令,不能隨意離營。”
這樣啊……
盧玉春依舊不急不緩的,與林如玉小聲商量,“二妹,等外邊太平些了,咱們去安州探親如何?”
安州之剛剛平息,右侯衛必定要在安州駐紮一些時日才能拔營返回興。林如玉立刻點頭,“年底之前咱們去一趟。”
房老爺子溫和笑著,“你們可與外祖父一同乘船過去。”
林如玉勸道,“您二老再多住些日子,待明年春暖花開再回不遲。對吧,孃親?”
懷孕三個多月還未顯懷的房氏坐在母親邊,笑得十分開心,“你外祖父放不下家裡,你外祖母留在宣州,待娘出了月子再回去。”
“哇——”林如玉和林如梅、盧玉春齊聲驚呼。難怪母親笑得像個孩子,原來是的母親會留在這裡陪著,直到分娩、坐完月子。
這麼一算,還要大半年呢,林如玉也替母親開心。
“夫人!”管事林風跑進後院,人還未至,帶著十二分喜氣的聲音便先到了,“楚州羅培義大將軍的夫人和姑娘、興城武安侯府的管家一塊過來,給姑娘送聘禮了!”
什麼?林家人全部站了起來,林如玉下意識上前扶住母親,“娘您別激,快坐下。”
房氏扶著母親和兒的胳膊,歡喜道,“父親,母親,您二老在此稍待片刻,兒和孩子們出去迎一迎。”
雖然懷著孕,但房氏的腳步依舊輕快,邊走邊吩咐府裡的管事和僕婦們做好迎貴客的準備,然後又對家人們道,“楚州的羅培義將軍是沈戈的大舅,武安侯府請羅夫人過來給咱們下聘禮,是給足了咱們面子的。咱們可不能慢待了人家……”
七月底沈戈抓住馮霄,確認了自己的份。沈存玉定會將喜訊送回興,武安侯得訊後,命人準備聘禮從興送到宣州途中,還去了一趟楚州。安王起兵造反,長江諸州做一團,武安侯府的人押送聘禮過來,所需花費的時間定是太平時候的兩倍不止。
如此算來,武安侯幾乎是得到喜訊,便開始準備聘禮,送出興城了。他不只贊這門親事,還十分重視,所以纔會請羅夫人過來送聘禮。
這怎能不讓房氏開心、激。
雖說林家人去年七月曾在祁縣郝連寨外的觀音山上救過武安侯,對武安侯府有恩,但後來武安侯對林家的幫助更大,還派了人保護林如玉,這恩早就還回來了。
再說兩家的門第差了可不是一點半點,房氏甚至已經做好武安侯府不同意這門親事的準備,沒想到人家不遠千里,來送聘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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