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糜竺

張溪被自己的主糜竺召見了。

自上任以來，張溪很能見到糜竺這個名義上的主。

糜竺統管劉備帳下軍糧後勤，但他的主要職責可不是盯著這些軍糧後勤資怎麼分發，而是想辦法給劉備到各地去籌備這些資。

因此，糜竺並不是長時間呆在新野，他要去的地方很多

比如襄，比如南郡，甚至是北面的汝南，徐州，糜竺都會靠著自己家族這些年留下來的人脈，想辦法去給主公劉備籌集各種資。

糜竺這個家不好當，畢竟劉備現在的境並不好，他要籌備資也得看別人眼。

但最近，襄那邊的世家卻主找上門來了。

一切都是爲了豆腐。

豆腐這個東西，在這個年月還算是貴族食，甚至來說，也不是所有的世家都知道豆腐該怎麼做，更別說做出什麼豆腐腦，豆腐乾來了。

世家嘛，在世雖然不好過了點，但對生活的追求是永遠不會放棄的。

更何況襄的世家是真沒遭到多戰的波及，他們還是覺得自己是有資本一下的。

糜竺本來很開心的，打算借用這個什麼豆腐，跟襄甚至南郡的世家們搞好關係，藉此幫劉備提高一下聲，最差也得是換點用的上的資來。

只是這次去請示主公劉備的時候，劉備卻示意他，這事兒吧，得跟自家帳下的糧草主簿商量一下。

劉備考慮事還是比較周全的，尤其是從劉泌得知，這個豆腐方是張溪教給劉泌家的之後。

這年月，並沒有什麼知識產權保護法，而劉備跟劉泌做了一筆“易”後，這個方理論上是完全可以由劉備來置的。

但劉備考慮到張溪這個人，尤其是關羽私下裡把自己的判斷告訴劉備後，劉備對張溪就上心了不。

雖然不太喜歡世家，但劉備知道，在這個世裡要生存，想要匡扶漢室，已經是離不開世家的支持了，尤其是那種有很大能量的世家聯盟。

雖然無法確定張溪背後是否有這樣的世家聯盟存在，但劉備還是多了一層顧忌，豆腐的事，還是讓糜竺先問過張溪的意見。

糜竺並不知道這裡面有多麼複雜的考量，沒確定事劉備暫時也沒告訴這個大舅哥，但並不妨礙糜竺跟張溪去聊這個事兒。

有一說一，如果沒有糜芳那事兒，糜竺在未來的季漢，混的肯定不會比簡雍差論能力，他比簡雍強多了。

先是把張溪邀請到自己的府裡做客，關心一下張溪這個下屬的工作，一副好上級的樣子拉進跟張溪的關係。

然後才慢慢的開始說起豆腐的事兒。

“我聽聞，這豆腐一，原是元長所爲？！”糜竺笑著，對張溪說道，“如此也算我等託元長之福，能時刻如此味。”

一邊說著，一邊讓下人端上來淋了上好蜂的豆腐，專門請張溪品嚐。

張溪很想表示自己是鹹派的但沒這個膽子。

有一說一，蜂淋上水豆腐，這個滋味還是不錯的。

尤其是穿越過來好幾個月了，張溪一點甜味都沒能嚐到的況下。

張溪一邊吃，一邊跟上客氣，謙虛一下，說道，“從事大人謬讚了，此卻非溪之功，前漢時期就有，只是世人不知其中奧妙而已！”

糜竺笑著點點頭，又跟張溪閒聊了幾句，才裝模做樣的說道，“只是，現如今，主公將軍中府中皆改爲一日三餐，雖說只是費些豆菽，但誒，總是一筆開銷啊，元長啊，我這個從事中郎，不好當啊！”

嘛，這個嘛.張溪只能尷尬的賠笑著。

糜竺微微的擡眼看了一下張溪，繼續說道，“如今主公客居荊襄，本就囊中，卻還要爲劉荊州心防務，北據曹，南防黃祖難吶！”

張溪更加尷尬了.你說這個，誰懂啊！

糜竺心裡也微微不滿.我都說的那麼明顯了，你還不懂？！

這時候你不是應該直接跳出來爲主上分憂，主貢獻出豆腐方麼？！

雖然方我已經提前從主公哪裡知道了，但主公讓我找伱聊，可不就是爲了讓你主一點，省的將來落下心結麼？！

哪怕你現在跟我提條件都行啊裝傻充愣算咋回事？！

糜竺心裡不滿，對張溪的了下降了不，臉微微變化，直言說道，“元長近日可曾聽聞，有襄世家來新野，一者販來一些豆菽，二者，想向主公求取這豆腐方？！”

這事兒啊張溪當然聽說過啊。

“溪聽說過此事。”張溪點點頭，笑著說道，“只是覺得有些好笑！”

“哦？！”糜竺奇怪的看了一眼張溪，問道，“有何可笑之？！”

張溪一撇，說道，“當世大儒鄭玄做《淮南子》註解時，曾明確提到過這豆腐乃前漢淮南王所做，以豆漿引石膏爾.這些襄世家的人都不讀書的麼？！”

這下糜竺更訝異了，直接口而出，問道，“元長還看過鄭司農的大作？！”

真不怪糜竺大驚小怪。

鄭玄是公認的當世大儒，註解了當世幾乎所有的儒學經典，開創了自己的學派，世人稱爲“鄭學”。

大家都欣賞崇拜鄭玄，可真正看過鄭玄著作的人，卻並不多，而且也都是當世大儒纔有資格拜讀的。

畢竟這年頭知識的傳播效率太低了，又沒有活字印刷，大家能看到的，基本都是鄭玄的手刻的原本竹簡，而這麼珍貴的文獻，鄭家也不會允許外人抄錄。

五年前鄭玄去世後，鄭玄的註解文章就只有鄭家部的人才有資格查閱，外人想看都沒有機會了。

所以糜竺纔會驚訝，畢竟五年前張溪才十六歲，他哪裡能讀到鄭玄註解的《淮南子》？！

張溪微微有點心虛，他哪兒讀過鄭玄的著作，完全是後世知道鄭玄的大名，偶爾在網上看到過那麼一兩句話，一知半解而已。

趕的低頭，心虛的說道，“溪只是聽人說起過隻言片語，並無福分拜讀鄭司農大作！”

這才符合常理嘛，估計是聽家族長輩說起過吧糜竺微微的點點頭。

“既是鄭司農大作提及之，想來此法贈與那荊州世家，也是無妨礙？！”糜竺想了想，看著張溪，再次“和藹”的問道。

張溪不太理解這事兒你問我幹啥，應該問淮南王啊，他是作者，有知識產權和專利權。

再一個.

“豆腐製法並不繁雜，不過是磨漿，煮沸，引石膏，制去水而已即使不告知荊襄世家，只需見過一次，自然就會了！”張溪無奈的說道。

做豆腐，真沒啥技含量，最大的技要點是加石膏或者鹽滷，這東西還被人直接開源了哪有什麼技難點啊。

張溪不能理解，荊州的那幫土鱉世家居然會爲了這麼個東西上門來求劉使君？！

可糜竺卻不這麼看。

豆腐是否珍貴，這東西得分人，看什麼時候。

將來大家都懂怎麼做了，自然不珍貴了，可現在這個階段，在那些不知道豆腐做法的荊襄世家眼裡時，這個方確實很珍貴。

而且糜竺更滿意張溪現在的表態。

張溪能當著自己的面直接點出豆腐的做法，甚至關鍵的石膏都說了顯然是不在意這個方被自己拿去換一些東西。

甚至這小子剛剛還有意無意的把這個方的總結出現歸到了鄭玄給《淮南子》做註上這就很高明瞭。

之後自己去面對那幫荊襄世家的時候，既可以打著前漢王爺的旗號，又可以拉出當世大儒的牌子，以此來擡高豆腐的價。

當然，賣是不可能賣的，就像張溪所說的那樣，豆腐的技含量就那麼點，唯一重要的石膏還被記載在鄭玄註解的《淮南子》裡有點關係的世家只需要去鄭家求見拜讀一下原作，就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別的不說，荊襄蔡，黃，蒯，龐四大家肯定有人能跟鄭家搭上線。

既然這樣，還不如直接送給荊襄世家，一來給劉使君增加一點好度，二來嘛有些人不要錢，但在關鍵的時候能救命的。

想到這裡，糜竺心立刻變的很好，連帶看張溪都顯得重新有了好。

“話雖如此，但終究是元長將此法帶來新野，荊襄之地才能知其味，此亦是元長之功也。”糜竺樂呵呵的說著，把這事兒敲定下來。

然後呢，糜竺大概是覺得多有點不好意思了。

今天這事兒吧，順利的有點超乎糜竺的想象，張溪居然不在意方是否泄，還主告知自己這方跟淮南子和鄭玄有關.這是直接撇清了跟方有關聯，有好都給主公一個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