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捕頭朝師爺看過去,師爺遞過去一個東西:“大人,秦捕頭親自去查證過,劉府的確有一對雙生姐妹,一個名喚阿珍,一個名喚阿寶,死得這個并不清楚到底是阿寶還是阿珍。”
“那另外一個呢”徐大人看著手上的證詞,眉頭皺。
“失蹤了。”師爺回道。
徐大人眉頭皺得更了,繼續朝楚輕看去:“即使是這樣,卻也不能證明你并未殺死者。”
“昨夜草民在時,死者死亡超過十二個時辰,而那時,草民還清水鎮。”楚輕回道。
“你說謊”管家在一旁急忙道。
“肅靜”徐大人拍了一下驚堂木:“管家你說。”
“是這樣的大人,這人以劉崔氏娘家兄弟的份混進我劉府,本來就是心存歹意,后來明明是他殺了人,非要狡辯說是阿寶死亡已經超過了十二個時辰,意圖用這種方法為他自己罪,其心可誅啊大人。錢仵作都不知道的事,難道他一個后生還能知道的這麼清楚”管家“義憤填膺”道。
“楚輕,你可知罪”徐大人道。
“草民不認。”楚輕看了秦捕頭一眼,后者朝點了下頭,這才松了口氣。
“來人,請錢仵作與梁仵作到場。”徐大人開口道。
不多時,錢仵作與梁仵作到場,只是讓人詫異的是,后還跟著另外兩位仵作,是隔壁縣連夜請過來的。
“這是”徐大人看向師爺。
“大人,這是秦捕頭吩咐下來的,說是等下要做一個驗證。”師爺道。
“這樣啊,”徐大人也沒問什麼事,而是看向錢仵作與梁仵作:“你們兩人可查到把尸放到冰塊里能延遲尸死亡時辰嗎”
兩人搖頭:“并未查到,典籍并無記載。”
“楚輕你看聽清楚了既然沒有實質的證明,那本大人就現在宣判,楚輕殺”
“等等。”楚輕開口止住了徐大人接下來的話:“雖然錢仵作等人沒查到典籍,可草民若是能現場證明呢”
“嗯”徐大人抬起的驚堂木慢慢放了下來:“現場證明”
“嗯。”楚輕朝秦捕頭點了點頭。
秦捕頭上前來:“大人,為了防止有冤案發生,屬下大膽瞞著大人做了個驗證,不知可否把驗證的結果呈上來”
大堂外圍觀的眾人也好奇得瞧著,不明白他們要做什麼,頭接耳。
徐大人朝堂下看了眼,堂下立刻有人喊:“呈上來呈上來,我們要看看到底是什麼驗證,尸放到冰塊里真的能延遲尸死亡的時辰嗎這要怎麼驗證”
“對啊對啊,我們要看看”
“”
眾人頭接耳的吆喝聲傳來,徐大人騎虎難下只要點了頭:“秦捕頭把東西呈上來吧。”
秦捕頭應了下,視線在楚輕與管家上掃了眼,擺擺手,讓人把東西給抬上來。
可等東西抬上來之后,所有人都噤了聲,四周突然就那麼靜了下來,雀無聲。
只因為秦捕頭讓人抬上來的,是兩尸,還是兩頭分開的尸。
“秦捕頭,你這是”徐大人臉白了白,勉強維持鎮定。
“這里是兩尸,四塊尸,在場的四位仵作,分別檢驗這兩頭兩,說出他們的死亡時辰。”秦捕頭大手一揮,立刻差扯掉了白布,有些膽子小的立刻捂住了眼睛,不敢看那腥的畫面。
錢仵作四人怔愣了下,對視一眼,卻沒說別的,上前開始認真查看那四塊尸。
四塊尸是兩年男子,兩頭兩,頭分別從脖頸齊齊斬斷,看樣子應該是死囚犯,刀口整齊。
四個仵作檢查完畢之后,在四塊尸的腳底白布上寫上自己的驗尸單,隨后回到了位置上。
徐大人看不懂秦捕頭要做什麼,卻也沒多說什麼,秦捕頭在他邊當了這麼多年的捕頭,他還是很信任他的,這還是頭一次他私自做了決定,不過也不值得過分追究。
秦捕頭等仵作都回去了,才回到堂前,指著那四塊尸頭,對眾人解釋道:“這四塊頭,是出自于兩尸。我們現在來看看,四位有經驗的仵作寫下的死亡時辰到底是什麼”秦捕頭走到第一個頭顱前,拿起四位仵作的驗尸單,一一念了出來:“男頭顱甲,死亡時辰
五個時辰左右。”
他繼續往下走,到了另外一個頭顱前,念道:“男頭顱乙,死亡時辰十一個時辰左右。”
他沒有停下步子,繼續走,到了第一尸前,拿起驗尸單道:“四位仵作驗尸單依然一致,男尸丙,死亡時辰五個時辰左右。”
他抬起頭,看了眼楚輕,又看了看一籌莫展的眾人,繼續走到最后一尸前:“男尸丁,死亡時辰十一個時辰左右。”
他說完,就重新面對徐大人:“大人,屬下說完了。”
“可,這秦捕頭,本怎麼沒有懂你的意思這就能證明了這不是很明顯的,還需要驗證兩尸,一個死亡五個時辰,一個死亡十一個時辰,這有什麼用”徐大人一頭霧水。
秦捕頭卻是笑笑,道:“大人,屬下還沒說完,大人覺得甲乙丙丁這四塊尸,應該如何組合,哪個是一的”
徐大人也樂了:“秦捕頭,你這是在考驗本的智商嗎肯定是甲丙是一,你沒看他們驗證的死亡時辰都是五個時辰”
眾人也點頭:“是啊是啊,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
秦捕頭沒說話,擺擺手,讓衙役手。
衙役于是拿起甲頭顱去安在了丙尸上,可讓人震驚的一幕出現了,那頭顱跟本不能完全重合,眾人傻了眼,長了脖子去看:“天啊,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不能吻合別告訴我甲跟丁才是一尸,可明明頭顱死亡是五個時辰,卻是十一個時辰這難道一個人死亡頭跟還能不一樣”
絡繹不絕的疑問聲響了起來,秦捕頭朝楚輕看去,點了點頭。
楚輕這才開口道:“還是讓我來解釋吧,這四塊尸,合到一起,就是兩完整的尸,死亡時辰是一樣的,皆是昨日午時三刻被行刑的死囚犯。”
“”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難以置信地瞪著楚輕,他瘋了吧
楚輕繼續道:“這點,秦捕頭可以作證。之所以大家覺得匪夷所思,是因為這四塊尸的死亡時辰是不一樣的。”示意讓秦捕頭手,秦捕頭把甲頭顱安到了丁尸上,剛好吻合,也讓眾人看傻了眼。
頭死亡五個時辰死亡十一個時辰
這怎麼可能
楚輕看向變了臉的管家,緩緩繼續道:“大家也看到了,這尸的頭顱跟死亡時辰不一樣,原因,就是因為,頭顱在昨夜死亡五個時辰的時候就被拿到了冰窖凍了起來,所以才會有這一幕。這也就是秦捕頭要給大人證明的,尸經過冰凍之后,是的確能延遲尸死亡時辰的。而冰凍過的尸頭顱會七竅流,秦捕頭也可以證明。所以,草民無罪,面前這阿寶的尸,的確是經過冰凍過的。”
楚輕話音一落,整個大堂堂前堂外都陷了死一般的沉寂,久久沒人說一句話,等消化了楚輕的話,都忍不住紛紛拍起了掌。
他們還從未看過這樣證明自己的清白的,真真是長見識了。
錢仵作四人也目瞪口呆得瞧著這一幕,對視一眼,再著楚輕的目都帶了幾分信服與稱贊,這年郎怕是不簡單啊。
管家張張還想說什麼,卻被徐大人打斷了:“咳咳,如此來看,的確是這樣了。看來,這位小哥又為典籍上添了一筆啊,本會寫信上報的申請補添上。”
“可大人這件事”管家忍不住開口,急了,若是把這楚輕放了,老爺那邊他可要怎麼說
“肅靜”徐大人聽著大堂外的聲音只覺得頭疼,與師爺頭接耳一番,這才低咳一聲,威嚴道:“這件事證據確鑿,本再次宣判,楚輕無罪釋放,至于劉府阿寶被殺一案,容后捉到殺人嫌疑人再行審訊,退堂。”
“威武”咚咚咚的堂木敲擊地面,徐大人一甩袖子離開了大堂。
楚輕這才松了口氣,朝秦捕頭看去,目激。
與此同時,大堂外,人群后,兩道頎長的影無聲無息的站在那里,把方才庭訊的一幕全部收眼底。
為首的男子材拔,周威嚴的氣勢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此時因站在眾人末尾,所以并未引起注意。男子單手背在后,一雙墨黑的瞳仁鎖在堂中的楚輕上,若有所思。
“爺”余櫛風把視線從楚輕上收回,收起眼底的驚嘆,他當初果然是沒看錯人,只可惜,這楚家小哥太過固執。
“走。”男子薄了,轉過,大步往外走。仿佛只是看了一場戲,楚輕在戲,而他在戲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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