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知道閨兒是覺著,娘家跟見外了,心里不舒服:“家里一開始確實也是沒想太多,誰知道這買賣剛做沒多久,一下子就忙起來了,突然間的也不好找人,索也沒忙幾天,好在沒耽誤你們中元節賣貨。”
“阿娘說什麼呢,什麼耽誤不耽誤的!家里忙不過來,跟我們直說就是了。”
“這不就正跟你說呢,你兩個嫂子懷著孕,現在又做上這個生意了,家里實在是忙不開,你跟婿那可有什麼能接手的人選?”
沈鹿竹想了想,又看了眼褚義,搖搖頭:“暫時還沒有,阿娘方才想說的是誰家?”
沈母輕拍閨兒的手,說著:“倒也不是外人,你和婿覺著你大舅家如何?”
“大舅不是在莊子上給人做活兒嗎,一來一回的路程可不短,再說東家能同意嗎?”
沈母在娘家行二,上面有個兄長,下面還有個弟弟,沈鹿竹他大舅從年輕的時候,就一直在鎮郊外的莊子上做工,全家也都一同住在莊子上。
大舅一家沈鹿竹自然是信得過的,只是從鎮郊的莊子到他們村子,路程可不短,每天來回往返的話,既費時又費力,有些劃不來。
沈母擺擺手:“你們不知道,你大舅年紀越來越大了,莊子上的活做不太了,求了東家把他那份工,給了你表姐夫。你大舅和舅母前陣子已經搬回村里了,還住在我娘家老宅那邊,左右你外公外婆去的早,那宅子空著也是空著。”
褚義和妻子大舅一家,雖沒怎麼接過,但也是見過兩次的,大舅一家看著都是本分人,又是自家親戚,沒什麼信不著的:“阿娘,那大舅家是什麼意思?”
“他們老兩口在莊子上這些年,雖然也攢下了不家底,可你兩個表兄家,再加上這次回村又置了幾畝地,手里也不算寬裕。不過我倒是還沒問他們,想著這事兒總得先問過你們才,你們要是覺著沒問題,我回頭就去問一問,這麼好的活兒,應該是沒問題的!”
沈鹿竹也覺著問題應該不大:“那就麻煩阿娘幫我們問問,大舅那要是同意,我們也好找個日子,去大舅家看看,順便和大舅說說怎麼做。”
“,回頭有信兒了,再告訴你們。”
沈松杰在一旁聽了半天,總算找到的機會:“阿娘,你咋也不提前跟我說一下,不然方才在后院,我就直接說了,也省著妹妹總誤會,我把當外人!”
沈母白了兒子一眼:“你還好意思說,是誰為了顯擺,人還沒進屋坐會兒,就被你急哄哄地拉去后院了!我倒是想說,可也得找得到人啊!”
沈鹿竹看著吃癟的自家二兄,不由得發笑。從沈家歸來沒幾天,沈母就托人帶過來了好消息,大舅那同意接手銅錢燒紙的活了。
小兩口次日便提了些東西,去了趟張大舅家。沈母也跟著一同去了,順便把做銅錢燒紙的那兩套模,也給拿了過去。
外甥和外甥婿頭一次登門,張家大舅特別高興:“你們來就來,還拿什麼東西啊?”
沈鹿竹和大舅雖不像和小舅那樣,接的多些,但還記得小時候,每次大舅回來,都會給帶許多新鮮玩意,雖然這幾年見面越發了些,但一見到,仍覺著親切得很:“我們早就該來的,大舅和舅母不要怪罪才是。”
舅母謝氏在一旁解釋道:“你們不也是才知道沒多久,這咋能怪你們,是你大舅特意跟你阿娘說的,知道你們忙,不想讓你們折騰!”
大舅笑呵呵地道:“現在不是正好,你們也閑了,還能在大舅這多待會兒!”
大舅夫妻倆之前一直在莊子上,和兩個兒子,三家生活在一起,人口多也熱鬧,現在兒子們還有婿,都留在了莊子上做活兒,老兩口獨自搬回村里生活,一時半會兒,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你阿娘把紙錢的事兒,和我們說了,其實早先見們做那活兒,我就想問問來著,后來聽說是你跟外甥婿的活兒,就沒好意思張,這回倒是趕巧了!你放心,大舅和舅母干活可都是一把好手!”
“大舅和舅母我們當然信得過了!這也是幫了我們忙,不然這一時半會兒的,我們也找不到信得著的人!”
沈母陪著在大舅家吃過午飯就走了,小兩口倒是待了一小天,下午教過模怎麼用之后,才在晚飯前回了家。
去年因著王氏和褚阿生事,鋪子自從中元節前關了門,一直到了九月多,才又重新開門營業。今年家里倒是沒生什麼事,過了八月初五,沈鹿竹的生辰,褚家門前的鋪子,就又開了張。
剛過了中元節不久,鋪子里的活清閑不,沈鹿竹幾個,沒事兒就湊在鋪子里打打牌,聊聊天。
褚平在被他阿娘著相看了幾個姑娘后,終于又重獲了自由。
沈鹿竹時隔多日,又見褚平晃進了自家鋪子,不免有些意外,看向一旁的褚義:“褚平這是相看功,被嬸子放出來了?”
褚義看向臉上寫滿好奇的妻子,想起昨天在后院做棺材,三叔過來跟他閑聊時,說起的事兒,清了清嗓子:“失敗了。”
沈鹿竹瞄了眼褚平,一臉不解:“不應該啊,堂弟這外在條件還啊!”
“堂兄堂嫂,我還在這呢,你們倆就當著我的面說悄悄話兒,我聽得見!”
沈鹿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那麼多小姑娘,怎麼還失敗了?”
褚平左右看了看,往前湊了幾步,小聲對坐在柜臺后的二人說:“堂兄堂嫂,這怎麼能失敗呢,我這是小小的勝利了一把才是!”
說完,褚平自己先得意的笑上了,他倒也不是不想親,就是不想被這麼趕鴨子上架般的。
褚義看他這樣,眉尾輕輕挑起:“你就不怕我去告狀?”
“堂兄你凈嚇唬人,小時候你哪次都說要告發我,你哪次最后不都幫我瞞著了!”
“那是小時候。”
褚平盯著褚義看了半晌,又轉向沈鹿竹:“堂嫂,最近我沒過來,是發生啥我不知道的好事了嗎?”
“沒有啊。”沈鹿竹搖了搖頭。
“那堂兄怎能好像心很好的樣子?上次也是,都開始跟我開玩笑了!堂兄你都好些年不跟著我們鬧了!”
沈鹿竹扭頭看向褚義:“是嗎?”好像這段時間,確實是話變多了些,表也多了些,可什麼時候開始的,卻有點想不起來了。
褚義手幫妻子順了順頭發,隨后又朝著褚平淡淡道:“說你呢,別轉移話題。”
他堂兄對堂嫂的膩歪勁兒了,褚平早就習慣了,毫不在意:“要說這事兒沒,真跟我沒關系!堂兄你想啊,都知道咱家掙錢了,那婆子也一樣,覺著要是把我這親事說了,酬金肯定多!上門的那些婆子,大多數都是連哪家姑娘都沒想好,就沖著酬金來了的。
剩下的那些,要不我爹娘沒看上人家,要不人家爹娘剛沒看上我,還有個他爹娘倒是同意,可人家姑娘不干的。我阿爺說了,越趕上這檔口越相不到好的,左右我現在比以前懂事多了,慢慢總能上好的。我阿娘這才饒了我一命!”
沈鹿竹想了想,覺著堂爺爺說的有道理,這波涌上來給褚平相看的,怕是多多都存了些旁的心思,倒不是說不對,只是堂爺爺一家也不傻罷了。
褚義和褚平正聊著,突然聽見有人敲了敲門。
“請問這是褚家的紙錢鋪子嗎?”
來的這人有些奇怪,是個中年男人,穿著打扮一看就不是附近村里的人,明明鋪子的門是敞開的,卻還敲了門,再說鋪子開了一年多了,現在來買燒紙的人,都是門路的,已經很有生面孔了!
“這就是,要買燒紙嗎?”褚平說著,把人迎了進來。
“對對對,你們家都有什麼樣的燒紙啊?”
褚平站在柜臺外面,指著那些紙錢,就這麼著給介紹上了:“這可就多了,普通的黃燒紙、白撒錢,還有不一樣一點的,這個是銅錢燒紙,這個是銀票紙錢,還有這個賣的相當好的紙元寶,金的銀的都有,大叔您想買那個?”
中年男子看著后幾樣紙錢,上手了:“銅錢燒紙,這個銀票紙錢的,你別說還真像。這個是紙元寶?誒呦,這是怎麼做的,也太像了!你們家這紙錢樣子可真稀奇,之前在別的地方,還從來沒見過,鎮上的鋪子可都沒有,你們是在哪進來貨的?”
“你來這,是有別的事?”
男子見柜臺里的男人站起了,臉冷冷的,連忙擺手笑道:“沒有,沒有,我就是閑聊幾句,閑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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