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常低著頭:“聽到了。”
“你有什麼想法?”
李守常沉默了一會兒:“下講的不夠淺顯,下回去再琢磨琢磨。”
沈晝錦:“……??”
這是什麼品種的榆木疙瘩??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還是沒明白?
所以武宣帝到底為什麼要把他指給用?難道他還有什麼閃點沒發現?
沈晝錦都生不起氣來了,問他:“你以前理過瘟疫?”
李守常連忙道:“下曾經歷過三次瘟疫。”
沈晝錦道:“主過事嗎?”
李守常搖了搖頭:“都是跟著上過來的。”
問:“所以?你現在是頭一回主事?”
他點了點頭。
行吧,所以他現在還是干的小吏的活兒,也只適合干小吏的活兒,給他機會,他都抓不住。
而且,他明明自稱經歷過三次瘟疫,可是表現的,卻好像完全不了解世,更不了解百姓,真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才好。
沈晝錦也不生氣了,直接道:“你,從現在開始,什麼都不用管了,就一直跟著我,我干什麼,你全都記錄下來,自己慢慢琢磨,我有空會給你講解我為什麼要這麼干,沒空的話,你就先記著。”
一邊說一邊往前走,放出耳力聽著周圍的議論。
被他這麼一搞,該讓人知道的事不知道,倒是瘟疫的流言要起來了,這大過年的,這是什麼爛攤子。
沈晝錦腦跟小凰說了一聲,讓它把陸執戟和禇連城送過來,或者它要是樂意,直接把霍凌絕給送過來,讓禇連城兩人帶著打井。
然后沈晝錦直接府擬了一個告示,到了。
直接聲明,最近所傳的晉州有瘟疫乃是謠言!編造這個謠言的兩個乞丐已經被府抓起來了,是因為兩人喝了同一碗餿水,腹泄不止,故造出了這樣的謠言,請大家不必驚慌,安心過年!
李守常眉頭都快打疙瘩了,苦大仇深臉快要皺老核桃皮,顯然極度不理解為什麼要這麼做。
沈晝錦心平氣和的給他解釋:“瘟疫,非常非常可怕,百姓聞之變。如今這是時間短,流言還沒有發酵起來,但一旦發酵起來,一傳十,十傳百,當每個人都這麼說時,大家就會深信不疑,到時候你咳嗽一聲也可能會被當瘟疫,本來生病的可能會被燒死,商鋪關門,工坊停工,任何事都有可能發生。”
“你所想的,反正再有大半年就可能真有瘟疫了,所以沒有必要辟謠,那純粹就是作死……且別說到時未必有,就算真的有,讓人提前恐慌大半年,對之后的事,也沒有半點好,他們并不會變的更有經驗,也并不會變的無所畏懼。而讓事態發酵半年,民間早就了,到時候我們連組織人手都沒法組織。”
“至于說兩個乞丐之類的,這是為了故事,有個的小事,讓百姓聽完轉述之后自己能理解能記住,然后他才會相信。”
李守常仍舊苦大仇深的看著。
沈晝錦無語的道:“你不要覺得我是危言聳聽,比如我現在告訴你,我得了天花,你敢靠近我三尺之嗎??”
李守常堅定的道:“敢!!”
敢你媽啊!!
沈晝錦是真的服。
他還舉例子:“之前瘟疫之時,下也是每次都先士卒,從來不敢落于人后的,下雖不才,但敢說一句無懼生死!”
沈晝錦:“……”
那你是真命。
在這種時代敢接近瘟疫病人,那你是真找死,活到現在是真不容易。
就算現代人,這會兒告訴你,你小區有個.接,你心里也得嘀咕嘀咕……若是告訴你家人.了,別人不知道,反正不敢像李守常這位勇士一樣“先士卒”。
腦回路不一樣,沈晝錦也懶的解釋了,直接把告示給了縣令,讓他趕下發傳達,然后就帶著他去跟師父他們會合。
離的還遠的,要擱以前,沈晝錦早就扔下他自己去了,但現在……真不敢。
怕讓他自己走,他去路邊茶鋪子喝口水,都得給人上上課,上完了,消息一傳,告示白下了。
反正這位不怕累,更不怕累,于是就一路快馬到了魚山縣。
結果到了一看,霍凌絕站在驛館門前朝笑,進去一看,陸執戟也來了。
沈晝錦頓時就很高興。
回頭一看,不怕累的李大人爬下馬來就癱倒在地,扶著站都站不起來了,頓時就更高興了,就人把他拖回了房,還周到的人把飯菜送進房里去。
這邊韓敏之在,師父也在,還有左院判馮明全,沈晝錦跟他聊了兩句,馮明全笑容滿面,談吐知趣,也是個聰明人。
略微寒暄了幾句,其它人就知趣的走了,只余下了師父和霍凌絕、陸執戟。
沈晝錦一邊吃飯,一邊吐槽李守常。
就連沈既明這樣厚道的子,都忍不住說了一句,“剛來的時候,敏之說讓他先安排好這邊,他就說宣傳之事刻不容緩;馮大人說這邊也耽誤不得,他說那沒有辦法,他分不開。”
沈晝錦無語的道:“反正這個人,他只認準自己的打算,別人說啥他完全不聽也不在乎,‘大局’如何他也沒想過,也完全沒有統籌的能力,他只是從中挑選出他擅長干,或者說干過的事,然后他就去干了,你們咋咋滴是不?”
說的幾個人都樂了。
轉頭問霍凌絕:“所以,他的優點到底在哪里,我實在是沒發現?”
霍凌絕奇怪的道:“為什麼你認定了他一定會有一個優點呢?”
沈晝錦更奇怪的道:“因為這是皇上指給我的啊!你的偶像你的明燈你所崇拜的皇上啊!!”
霍凌絕:“……”
他且笑且道:“如果你要這麼說的話,那麼他的優點是‘忠’吧。我之前就說皇上,他有時候不像個皇上,再說他也沒有機會去了解李守常是個什麼樣的人,可能只是看中他的經驗?勇氣?和忠誠?”
沈晝錦嘖了一聲。
陸執戟問:“那你我們來,干什麼啊?”
他一說,沈晝錦也想起來了:“兒怎麼會答應你們倆來的?我還以為它肯定粘著你。”
霍凌絕笑道:“兒很通達理的,我跟把事說清楚了,就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