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四娘仿佛早已習慣,也大膽地打量著韓玥。
只見子獨坐高位,火映照之下,容晶瑩如玉,如新月生暈,如花樹堆雪,儀靜閑,綽態,當真是艷不可方。
阮四娘頗有些吃味兒地扯扯,道:“這世間,當真是有人得天獨厚的。”
這是指的容貌了。
有人說,人天生善忌,大概吧。
韓玥不喜有人跪著與對話,先手示意道:“請坐吧。”
阮四娘似意外,愣了愣,還真就后退兩步坐在早備好的椅子上。
韓玥說:“大夫人,梅花,柳氏都招了,我們就直接一點吧,不知四娘對應的人是誰?”
阮四娘靜靜看著,仿佛是在分辯真假。
韓玥將大夫人與柳氏的問訊容拿給看。
阮四娘翻閱著,面上倒沒現出多意外或憤怒之來。
韓玥直接道:“我猜是張甲吧?”
起初以為殺張甲的是崔三之妻,畢竟兩家離得最近。
在看到阮四娘后,改變了想法。
阮四娘挑眉,“為何?”
“因為你是們之中,是最有可能吸引到張甲的人。”韓玥如實說。
阮四娘居然被取悅,抿抿角,諷刺地笑出聲來:“確實是,但其實也費了不功夫。”
很爽快地說出犯案過程:“有次我口角生瘡,敷了藥,我怕嚇到客人,就用面紗遮擋了一下部。沒曾想,倒吸引了不男人的目。”
“后來,張家在我常去買的那家店隔壁開了家茶鋪,我便故伎重演。男人也是奇怪,他們記似乎都不怎麼好,今天看到你覺得,就會忘記掉昨日還罵你是嚇人的鬼。”
“當然,也不全是因為戴面紗的緣故。我知道我的背影很是吸引男人,茶鋪有間上房的窗口,正好對著那家鋪,而張甲最喜歡在那間喝茶,我便常常有意無意地背對著他搔首弄姿……”
“果不其然,沒幾天他就上包子鋪來了。尋了機會就來搭訕,我面上躲閃,實際上話里話外都在暗示他,冬至節那天,方軍要約友人吃酒,我一個人會忙到很晚。”
“然后,他真的來了。而那晚,方軍并未約人吃酒,我告訴他忘記東西在包子鋪了,他見我遲遲未歸便來尋。”
“那時,我與張甲纏綿的正起勁時,聽到方軍的聲音,我便哄著張甲鉆進那熏桶里。桶蓋是早就設計好的,我用力一蓋,扣上開關,他從里面絕不可能打開。”
“煙道也是早就通好的,包子鋪用柴量大,柴一般晚上要先用炭火慢慢熏著,順帶著的可以熏些做包子,因而濃煙很重……張甲剛兩聲就咳嗽不止,再后就什麼聲音了。”
“因為熄了燈,方軍其實并未進屋,他以為我已回家路上錯過了,便又倒回家去。之后的事,想必王妃已經知道了吧。”
韓玥點點頭,“回家后的方軍,見凍庫的燈亮著,便以為是你在,等他進去查看后,便沒能活著出來,對嗎?不過,你是怎麼把張甲弄回茶鋪去的?聽說茶鋪當時還睡了伙計。”
阮四娘表漠然,“剩下的事,就不歸我管了。”
也就是說,將張甲弄回去的另有其人。
韓玥看著的眼睛,“殺方軍的,是梅花吧?”
阮四娘不語。
韓玥很肯定的說:“你很快回家陪著孩子們,這樣,他們就不會立即發現父親不見了。”
確實是配合的天無。
韓玥道:“們幾個都對丈夫恨之骨,你呢?理由是什麼?”
他們還有兩個孩子,是幾個家庭中表面看起來較為幸福的一家。
阮四娘靜了靜,回頭看向門口。
接著起走過去,將門關上。
背對著韓玥緩緩去服。
一件接一件,直到完全出那曼妙的姿。
然而,韓玥知道,即將看到的絕不會是什麼好風景。
即便有心理準備,還是被嚇了一跳。
婦人后背沒有一是完好的。
是的,沒有一。
各種形態的烙印麻麻地排列著,深淺不一,觀其,最年久的起碼是五六年以上。
阮四娘的聲音輕飄飄地傳來。
“但凡有人盯著我的后背多看幾眼,回家后,我必遭這一罪。”
“再后來,此刑就了他助興的節目……”
韓玥又一次別開視線,雙手下意識握在一起。
辦這個案子,是從業生涯中,最為無力的一次。
實際上,在現代時,因家庭暴力而引起犯罪,在所有犯罪中占比最高。
力氣的先天差距,導致日常爭執下只能忍氣吞聲。
薄弱的基層法治與“清難斷家務事”的傳統思維,導致在自己有生命危險前,基本都算哭訴無門。
再加上‘嫁隨嫁狗隨狗’的婚嫁思想,不幸陷暴力深淵的,仿佛只有兩條路可走。
默默等死,或是……絕地反殺!
阮四娘又將服一件件穿上,再慢慢轉過來。
問:“王妃覺得,他該死嗎?”
們每個人或直接或委婉地,都問過這個問題。
而韓玥已經不想再回答。
揚一揚桌上的書,“這本書你是從哪里得來的?”
“不知道。”阮四娘歪一歪頭,說:“在書房找到的。”
“它自己出現的?”
“是這樣。”
韓玥點點頭,“你怎麼理解這個故事?”
“我希更多人可以看到。”阮四娘說。
“所以,你講給別人聽過?”
阮四娘怔了怔,“可能講過吧。”
“比如柳氏?”
“我不認識。”
韓玥說:“我再問別的,你一定會說不知道吧?”
阮四娘笑了笑。
笑起來十分好看,有種微風拂面的覺。
“四娘,”韓玥微微前傾,看著阮四娘的眼睛,很認真地說:“相信我,我會想出能最大程度保護的辦法。朝廷現在已經開始任用為,這是一個好的開始,對嗎?”
阮四娘有些容,眼圈微紅道:“我們相信王妃……”
“那麼,告訴我是誰?”韓玥道:“以惡懲惡,只會釀出更多的錯誤,絕不是解決問題的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