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反手握住的手,低聲喊:“竹兒你答應了!我……我……我好歡喜!”
玉竹嗔他一眼,拉著他坐了回去。
……
……
“燕青這臭小子,在我藏書樓頂上坐著就不說了,還帶了吃的!”
還把我兒也拐走了!玉仕軒心里想著憤憤道,瞪視著樓頂上的燕青,眼里既有我家有初長的欣,也有好容易養大的兒要被豬拱了的郁悶。
藏書樓不遠的湖邊,一片竹林擋住了玉竹和燕青的視線,竹林旁邊一套石桌石凳,桌上擺著一壺酒,幾樣小菜,玉仕軒和田治輝兩人面前放著酒杯小碟筷子等,正就著月小酌。
田治輝微微一笑,隨著玉仕軒的目看向樓頂的兩人,出幾分欣賞之:“說起來燕將軍倒真是佳婿的人選,無論人品家世才貌皆好。”
玉仕軒心里翻了個白眼。
好什麼好,再好也配不上自家兒!
面上卻是沒表現得那麼明顯,慨道:“照你這麼說起來,燕青這孩子也還行吧,不過我這心里,還是有點舍不得。”
兒回到他邊還沒多久,若燕家來提親,不答應吧,兒似乎心悅于燕青,燕青本人也還算是個不錯的孩子。答應吧,兒若嫁了人,便不能似如今這般,時常陪伴他左右了。
雖然心里還是有點不平衡,但玉仕軒其實對燕青還是很滿意的。
燕青這小子不僅能武,文章學問書畫也都不錯,最難得的是心堅毅淳樸,燕家家教又好,幾代人都從沒納妾,更從來沒聽說燕青有什麼流連勾欄瓦舍的傳聞。
家宅清凈,人口簡單,本人又不好,兒嫁過去至不會氣。
田治輝一看他那糾結的神就知道這位玉老爺的心思,他自己生的也是兒,何嘗沒有過這種時候。只不過他的問題已經解決了。
田治輝心里浮起張胡豪的面容,甕聲甕氣的聲音:“田老哥!寶兒是咱們兩個的兒子,將來歡兒生了兒子,第一個姓張,第二個,讓他跟你姓田。只要你不嫌咱家的孩子憨實就行。”
不嫌不嫌,他當然不嫌,他的兒生的孩子,他怎麼會嫌,何況這孩子還能繼承田家的香火。想到這兒田治輝決定給玉仕軒出出主意。
“文昌老哥,”玉仕軒字文昌,兩人之間以字稱呼,田治輝道:“婿和兒子也沒啥太大的區別,我家那婿說了,待歡兒將來生了孩子,第一個兒子跟他姓,第二個兒子便給我田家繼承香火。”
啊?還有這種做法?
玉仕軒眼睛一亮道:“好啊,不知燕青肯不肯,將來讓玉竹……不,這事玉竹問不合適,讓寶兒幫忙去向燕青打聽一下。”
田治輝笑著答應,兩人舉杯敬月,笑呵呵地飲了杯中酒。
……
……
同一片月照耀下,與玉家的閑適不同,夜家卻是一陣忙。
富貴親自趕著車到了夜府門口停下來,他跳下車,幾名婢婆子忙忙簇擁過去,將車上的一個老婦人扶了下來。
富貴著下人將老婦人安頓在一間院子里,又在院子外加了人手,層層防護,命令護衛們都打起神警醒著點兒,連服也顧不得換,便急急去見夜小樓。
“好了?”
“好了!田婆子聽說要為爺做證,二話不說收拾東西就跟來了,明天一早,我就帶進宮。”
夜小樓微微搖頭,倒了杯茶水推過去,富貴端起來一口喝了,又把茶壺拿過來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端起來:“大哥你這兒啥啥都好,這茶的味道也不錯,就是茶杯太小,喝著不過癮。”
夜小樓沒接他這話,問道:“你打算怎麼進宮?”
“我帶著田婆子進……”富貴說了一半反應過來,他向來都是高來高去,神不知鬼不覺地悄悄進宮的,可帶著田婆子一個大活人,以前的進宮方法肯定是不行了,那怎麼辦?
富貴道:“不能從宮門進,從宮門進的話白綺麗肯定知道,再說我看寒哥兒又未必愿意,還是先小心點低調行事的好。”
夜小樓給他出主意:“白綺麗知不知道的倒無所謂,不過你可以把弘通拉上,他進宮方便,讓他帶著田婆子進去,你們在宮中會合即可。”
富貴心下一,自己倒是忘了弘通那禿驢,他對付白綺麗這賤人正合適,一個賤人,一個禿驢,簡直是旗鼓相當。
就他了!
富貴決定,便是他派不上用場,也得惡心惡心他,誰讓他當年一點都幫不上阿姐呢。
……
……
明翠宮。
一名仆役推著車子,上面裝著蔬菜瓜果之類的走過來。
宮門打開,門口幾名士兵在車上細細翻檢一遍,確認沒有問題,揮了揮手示意通過。
仆役推了車子進去,兩名士兵也跟著進去,到了廚房院子里的空地上,仆役開始往下卸東西。
兩名士兵站得遠遠地看著他干活,并不過去。
一陣罵聲和哭聲傳來,小宮頭發凌,服了一大片,從廚房擇菜房里哭著跑了出來,一名婆子追著跟在后面,將手里一個蘿卜扔了過去,恰好打在宮的后腦,宮撲通一下摔倒,坐倒在地上哭了起來。
婆子快步過去揪著的頭發大聲斥罵。
宮被扯著頭發,疼痛不已,大聲哭求饒,婆子卻是不依不饒,一手揪著宮頭發,另一手左右開弓地扇著宮的耳,口中斥罵不休。
“你個小蹄子,說你兩句還不高興了,擺著個樣子給誰看呢,等我稟了娘娘,先將你杖死再說!”
宮哭泣求饒,廚房里涌出幾個人來,拉的拉勸的勸,兩名士兵看得津津有味,其中一人嗤笑道:“嘖嘖,這時候了還窩里斗,真是……”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吵架的人上,沒人注意到裝菜的車邊,于嬤嬤穿著一打雜嬤嬤的服,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車旁,在寬袍大袖的遮掩下,遞給卸車的仆役一個小小的手帕包,同時從仆役手中接過一個疊得極小的紙塊,搬起一小筐青菜,快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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