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您這是?”
宮門口的侍衛陪著一臉笑,面有難地看向弘通。
還有他后那幫奇奇怪怪的人。
國師今兒這是怎麼了,怎麼帶了這麼些奇怪的人?有男有,有僧有俗,這的還好,這幾個男的,怎麼看著這麼怪異呢?
守宮門的侍衛首領心里嘀咕,口中依然說得恭敬,面上也滿是恭敬的笑:“國師大人,您要進宮當然是隨時可以,可他們……”
“是啊是啊,”后面的幾名侍衛收起目瞪口呆的神,陪著笑幫腔:“您老也知道,這進宮的規矩,不是我們為難您……”
您帶的這三位,明顯就不是和尚啊,穿個僧燙個爛頭,或者戴個假頭套就想冒充和尚往宮里帶,當我們都是瞎子嗎?那倆位頭都腫那樣了,誰家和尚剃度是蛋大的疤啊?當我們都是傻子啊?還有這位,戴著個頭套裝和尚,沒見鬢角的頭發都從頭套下面出來了嗎,您裝和尚也上點心啊?
弘通神淡然,一副仙風道骨,不為外所的形象,心里卻是瘋狂地罵著富貴。
富貴這賊潑是故意給他找麻煩來著!
田嬤嬤也就罷了,是宮中以前的嬤嬤,雖說一個和尚帶著嬤嬤進宮有點兒不妥,但為皇帝辦事,這也不算什麼,可這兩個“嶄新”的和尚是怎麼回事,他們頭頂上的戒疤比尋常和尚大了好多,一個戒疤就有蛋大,六個戒疤蓋滿了整個頭頂,戒疤稀爛紅腫,腦袋腫大如斗,上面還灑了新鮮的金創藥,這,這還是和尚的戒疤嗎?
富貴為什麼要把刺客打扮這個樣子?還其名曰為了讓他帶著方便!
還有富貴自己,他從哪兒找來的頭套?
他怎麼不給他自己剃個頭,燙幾道戒疤呢?戴個明眼人一看就是假的的頭套,穿一一看就是來的僧,他當這宮門口的侍衛都是瞎子不?
富貴穿著一嶄新的僧,僧有些大,穿在他的上松松垮垮險些拖在地上,他戴著個頭套蓋住了發髻,頭套上有醒目的六個戒疤,低眉垂目雙手合什站在弘通后,一副得道高僧的樣子,卻是憋笑憋得滿臉通紅,險些憋出了傷。
弘通上次答應他,要幫他將指認皇后的證人帶進宮去。
他尋思著想給弘通添點堵,便將昨晚被抓住的兩名刺客剃了頭,燙了戒疤,又去寺廟中了兩僧換上,給他們喂了骨散,帶去見弘通。
他也沒想到常七剃頭的手藝不錯,燙戒疤的手藝卻這麼差,給人燙的戒疤竟然大到如此程度,后來才聽小廝說,常七燙來燙去嫌不圓,不圓就繼續往大燙,最終就了這個樣子。
富貴還蠻同這倆殺手的。
不過,想到弘通見了這倆假和尚時的目瞪口呆,富貴立即得意極了,嘿嘿,哪天爺不高興了,潛到你家廟里,把你也燙這個樣子。
弘通不知道富貴打的壞主意,他雖然心里百般的不愿,但國師大人說話算數,弘通無奈,加之他自己也想來看看這事到底怎麼理,便著頭皮帶著這幫人來了。
富貴眼看看幾名侍衛臉上的彩表,心里真是樂開了花。
這下你們看見了吧,你們的國師大人就這個德行!
兩名刺客憤死,雖然渾癱無力,但痛覺依舊靈敏,頭頂上的疼痛一陣一陣地襲來,看那幾個侍衛的表也可知道,自己的形象肯定不怎麼樣。
“這樣吧,”弘通也知道今兒這套組合是進不了宮門了,他淡然道:“你們去稟報皇上,就說大和尚和富貴法師帶了人前來求見。”
侍衛首領如釋重負。
“是是,”他微微拱手答道:“那麼這幾位,小的們怎麼說?”
“這位是富貴法師,皇上同他是舊識,至于其它三位嘛,這兩位是富貴法師的徒弟,這位嬤嬤原本是宮里的嬤嬤,和尚帶來見見皇帝。”
弘通說到這兒,終于忍不住抬袖了把汗。
幸好富貴沒把田嬤嬤打扮出家師太的樣子,不然的話,他一個和尚,帶著一個假師太和三個假和尚進宮,這傳出去,他還有什麼臉面?
怕是皇帝也不會讓他進宮罷!
國師發話解釋了,侍衛首領揮手,一名侍衛飛跑進去通報。
侍衛首領將目移到那位奇怪的富貴法師上。
出家人名富貴的還真是不多,不過侍衛首領知道,這一定是個假名,這和尚一定是個假和尚。
只不過這假和尚的眼很是奇怪,讓他的腰里邊涼嗖嗖的,侍衛首領下意識地手按了按腰里佩帶的腰刀,退后一步。
但還是覺得不妥,他又在腰間索一下,到了鼓囊囊的錢袋,按在手里,忽然發覺,那假和尚的目慢慢地移開了。
侍衛首領這才踏實了些,手重新回到腰刀上。
傳旨太監很快來了,順便還帶來了進宮的腰牌。
在侍衛們好奇的視線中,一行人浩浩地進了宮。
田嬤嬤一路走著,一路看著周圍。
離開皇宮已經十九年了,宮中大部分地方還是老樣子,主要的道路也還沒變。
富貴一路跟聊著著天。
“以前這兒是一片荷花池,”富貴道,他記得姐姐很喜歡坐在這兒看書,那時他一有空就鉆進來陪阿姐玩。
那時候他的功夫還不行,不就被侍衛抓住,還要阿姐去救他。
“是啊,那時候池子里養了好多錦鯉,有人從橋 上走過,它們就追著人要吃的。”田嬤嬤年紀大了,記還好,附和道。
引路的太監看看這神從容的老嬤嬤,心下納罕,這位倒是個大膽的,來了宮里也不怕,還跟這假和尚議論宮里的東西,國師大人帶來的人果然與眾不同。
田嬤嬤與富貴一路邊走邊聊,一忽兒說起這棵古樹死了,一忽兒又說那邊的金桂被砍了,一路門路地到了書房,齊煥早得了吩咐,站在門口候著。
見了這一行奇怪的人,忍不住看了又看,面上浮現詭異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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