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普通的太監宮,就連宏公公這等地位不高不低,還在宮行走的太監首領,也并不知道這幾天以來發生的事。
是以,除了玉竹明珠和玉仕軒,在場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夜自寒的事,更不知道皇后謀害夜自寒和天武后的事。
在他們的心里,即便皇后被貶冷宮,也不是如玉竹這般的一個小小民間大夫所能冒犯的。
即使眾目睽睽看得清楚,玉竹本沒有到皇后,但皇后傷,自己指認是玉竹做的,這些人差遣使喚的下人們,也得聽從皇后的命令。
看著幾名太監和宮有了靜,明珠心里一急,張開雙臂護在玉竹前,那架勢像護著崽兒的老母一樣,厲聲喝道:“我看誰敢?!”
玉仕軒便如瘋了一般,紅的雙眼死死地瞪著皇后,口中喃喃地念叨著:“你害死了我玉家滿門,現在還要害我兒,……是為你兒診病來的!你這惡毒的婦人!”
皇后淡淡地看他一眼,本沒把這只會不會手的殘廢書生放在眼里,轉頭對著宮太監們喝道:“還不手?”說著,推開于嬤嬤,用那只流著的手拾起了匕首,橫在前。
太監宮們雖然聽從了命令,卻也不甚愿得罪明珠和玉竹,口中大呼小著慢慢地向玉竹近,那步子慢得和蝸牛有得一比。
“這苦計使得不錯,白綺麗這賤人為了害人,還真舍得下本。”
“你還有心思說?”最的一梁上,弘通急了,扯扯富貴的袖,低聲道:“富貴,快下去救玉竹啊,再晚就來不及了!”
方才弘通被富貴扔在殿后的梁上,他的輕功并不好,一個人小心翼翼磨磨蹭蹭地,將將走了幾條梁柱,離著看熱鬧的梁柱還遠著呢,就看見富貴如一只靈巧的貓兒般,從遠的梁上縱躍而來。
到了他跟前,富貴失笑道:“國師大人怎麼還在這兒?”
弘通正舉步維堅,見了富貴氣就不打一來,怒目低聲道:“你讓和尚帶你進宮,和尚沒有半句推托,也不管你和那些人打扮啥糟心模樣,立即就帶你來了,現在和尚要你帶一帶,你就這麼對待和尚的?等老子回去,非跟阿寒和小樓告狀不可!”
又急又怒之下,弘通都忘了出家人的忌諱,出口自稱老子了。
富貴似乎也有點良心發現,又或者怕弘通跟夜小樓父子告狀,嘿嘿笑道:“好了好了,算我錯了,剛才的熱鬧不好看,現下我帶你去看更大更解氣的熱鬧——白綺麗那賤人要遭殃了,皇帝讓齊煥去置!”
弘通一聽也顧不得再和富貴掰扯方才的事,忙扯著他的袖子不放,道:“這次必須帶上我!”
這次富貴沒有食言,果然帶上了弘通,只是弘通畢竟不善輕功,從書房到明翠宮的路倒好說,關健是兩邊一下一上梁柱,富貴拉扯著弘通,兩人都累得夠嗆。
好容易安頓好了,坐在梁柱上一邊氣一邊看熱鬧,看見下方皇后舉起匕首,宮人們要拿玉竹,弘通不由急了,拉扯著富貴,要他下去幫忙。
“富貴你快下去呀你,和尚輕功不行,不敢這麼跳下去,你快去幫忙!”
富貴嘻嘻低笑:“急什麼急,玉竹這丫頭我知道,吃不了虧。倒是白綺麗真夠狠的,我都沒看著什麼時候把手劃那麼深一道,這賤人為了污賴玉竹也真舍得下手。”
底下殿中聲音嘈雜又糟糟的,誰也沒注意到梁上還有兩個老家伙正拉拉扯扯地說著閑話。
幾名宮和太監近玉竹和明珠,玉仕軒瘋了一般撲過去,沒等到跟前,就被一個小太監一絆倒在地上,又踩上了一只腳,他掙扎半天起不來,只是大聲地吼著。
玉竹臉一變,厲斥一聲:“放開我父親!”
不再顧忌,含怒出手,將擋路的幾名太監宮摞倒,快步過去旋飛起一腳。
那名踩著玉仕軒的小太監立即橫飛出去,摔在旁邊的架子上,又掉了下來,伴著乒乒乓乓一陣響,架子上的東西也隨之掉落,那小太監落在地上扭了幾扭,隨即悄無聲息。
玉竹將玉仕軒扶起來,明珠眼睛亮亮地跑過來拉的袖:“玉竹你好厲害,這些該死的奴才,就該打,打死了我負責!”
既然皇上接了玉家父的書帕子,那皇后就完全不足為懼了,估著,能蹦噠的時候也就一兩天!
若是以前,打死皇后邊的奴才,自己和玉竹包括在場的玉仕軒都要遭殃,可現在,皇后失了勢,自己做為太后邊的大宮,若連打死幾個奴才這麼點事兒都擔不起,那也白在宮里呆這幾年了。
明珠態度強橫,梁上的弘通則是張大了,里足可塞下一個蛋:“玉竹還有這本事?”
富貴也睜大眼:“這不是摔角之!我以前見過使摔角之,可這個不是……”
弘通連連點頭稱是:“不錯不錯,前面那幾個是用的摔角之,但最后那個小太監飛出去的,絕對不是摔角,這算什麼?”
他忘了自己在梁上,扭了扭子:“這麼一轉,哎喲……”
富貴一把拉住弘通,才避免了他掉下去的厄運,弘通了口氣把剩下的話說完:“又這麼一踢,人就飛出去了。”
“坐穩了,可別掉下去,你掉下去倒不要,若把白綺麗砸死了,一場好戲沒得看不說,黃泉路上還得跟做伴!”富貴嘿嘿一笑,指點下面:“算時辰齊煥也該到了,從皇帝家放藥的庫房到這兒沒多路啊?”
說曹曹就到,齊煥慢悠悠地進殿,后面跟著兩名捧著托盤的小太監。
夜安暖尖厲的罵聲,宮太監們哎喲哎喲的慘聲,皇后的喝斥聲,還有明珠笑嘻嘻的好聲混在一起,大殿里糟糟的不樣子,簡直比清晨的菜市場還要熱鬧。
齊煥可沒想到這兒是這麼個況,不滿地哼了一聲。
跟他來的另一名小太監見狀厲喝一聲:“干什麼呢這麼,還有規矩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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