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你居然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玄啟被柳氏眼中的失刺痛，氣急敗壞地指責起來。

柳氏卻本不想理他了，於是更加生氣：“父母皆禍害，怪不得大哥會被害死！”

“二哥，你怎麽能說這種話！”玄泰發現柳氏對玄啟不滿，心裏高興，卻不好表現出來。見他口不擇言胡說八道，當即嗬斥：“你怎麽能把母親和別人比？況且這件事，本就是你不對。五妹妹自嫁人之後，好長時間沒回來。我們這些當哥哥的，本來應該高興，你怎麽能跟吵起來？要是驚了大伯和老爺子，讓他們怎麽想？母親斥責你，那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為了我好也不應該不分青紅皂白胡給人定罪！”玄啟不滿道：“又不是我要找事，分明是玄玲那丫頭挑事，莫名其妙就朝我發火，我又沒招惹。”

“心不好，我們當哥哥的，讓著一點兒怎麽了！”

“要讓你去讓，哼！現在可不是以前了。我要是事事都退讓，還有什麽威嚴可言？”玄啟說完，袖子一甩就走了。

他是真的生氣，以前玄黎在的時候，有多威風啊，不說是家裏的下人了，就是父親他們，見了他之後，說話也小心翼翼的。怎麽到了他這兒，卻連一點規矩都不講，是個人都能頂撞，這也太讓人生氣了。

“家裏全是一群蠢貨，還是出去逛逛吧。”

以前的他，隻需要風花雪月混日子，其他的什麽事都不用去想。他不是繼承人，家裏也沒有用心培養。再一個就是，他天分的確不佳，不管是讀書還是習武，都有些高不低不就。雖然不說爛得有多徹底吧，可也絕對說不上優秀。要知道，他們可是玄家公子，三分的水準都被被誇到七分，由此可見，這個堪堪說得過去的績，該是有多低了。

玄啟也不是沒有努力過，但很多時候，就算努力了，也不見得能得到應有的果。於是時間一長，他也就認命了。

玄家幾個兄弟，除了玄黎之外，當真是不分上下，因此格外和睦。

可惜，之前的平靜，都隨著玄黎的死為過去了。

玄啟這個時候才發現，以前他覺得自己天分有限，很可能是被人騙了。

要不然，這段日子以來，為什麽有那麽多人誇讚他呢！

他寫的文章，被爭相模仿，他多年之前寫下的詩詞，也忽然大放芒。就連他的容貌，也開始被人稱讚。一切的一切，都變得那麽不同起來。

玄啟確確實實地覺到，自己的份變了。

隻有到了這個位置，才明白所有的事，都是那麽容易那麽簡單。

想要什麽，想做什麽隻要一句話，就有數不清的人，爭前恐後，替自己辦好。

他太這樣的生活了，有時候忍不住想，玄黎的那第一公子的名頭，說不得就是這麽來的。

就因為他是玄家繼承人，全天下的人，便爭相稱讚。換做任何人，是要不是傻子，就能輕而易舉地，才名遠揚啊！

玄啟走到聚仙樓後，在場的食客們都紛紛起相迎。間或有幾個不明所以的，在被人介紹了玄啟的份之後，也都站起來問候了幾句。

玄啟矜持地點點頭，在所有人火熱的目之下，閑閑地上了二樓。

雅間裏養著他最喜歡的兩節竹，青蔥翠綠，見之忘俗。

由此可見，小二是心為他準備的。因為這個雅間，目前看來，幾乎已經默認為他的私人雅間了。便是他不來，也隨時空著。這種待遇，過去十幾年，玄啟從來沒有得到過。新奇震驚過後，自然對其他人的奉承，就更加喜歡了。

從來沒有這麽得意過，所有人都關注他，所有人都讚他。他們削尖了腦袋，隻為在自己麵前說上一句話。

曾經的清淨，是不可能再回來了，但這種熱鬧的生活，更加讓人。

果然，玄啟一個人坐了沒一會兒，雅間的們就被敲開了。進來的是曾經跟他一起閑玩的幾位好友，見了他之後，一個個都堆起了笑臉。

“玄二，你果然在！我們還以為你這幾日都忙著照顧人，不會出來了呢。”

“照顧人？怎麽回事？”另有一人前些日子回了一趟老家，並不知道發生何事，隻好追問旁好友。

那打趣玄啟之人立刻笑道：“你是不曉得，咱們玄二如今有多歡迎。前幾日不過是從龐楊街走了一趟，就有人以相許。更有那良家子折服在玄兄風度之下，竟然離家投奔，要與玄兄相守終！”

來人說的不假，不久前的確有個良家子因為看上玄啟風采，揣著包袱來找他了。尋死覓活地要同他白頭偕老，玄啟推拖不得，隻好把人留下了。

那後來之人聞言，有些遲疑：“玄兄莫非真的把人留下了？這不太好吧。”

“你我願的事，有什麽不好的？玄兄後來可是告知過那子的父母兄弟了，還寫下文書，算不得逾越。”

消瘦青年見自己的話不僅讓好友不高興，連玄啟本人，似乎也不滿了。隻好尷尬地鼻子，說：“既然這樣，那就是我多想了。我隻是想著大家相識多年，都是好友，生怕玄兄惹上麻煩，這才多此一舉，還請不要見怪。”

“你也是一片好心，玄兄當然不會怪你的啦！”五六個二十來歲的青年人都在雅間坐好，為首之人便笑著對邊越顯消瘦的好友解釋：“玄兄曾經幫過你，所以你激在心，時時為他著想，這個我們都明白。不過，現在玄兄的份，可跟以前不同了。不說一兩個小娘子，我看從今往後，又有一個人，要讓全京城的姑娘們瘋狂了。”

玄黎死後，玄啟就了玄家最有可能繼承家業的人。

這群人都知道這一點，所以對些許小事，並不放在心上。

那消瘦青年聞言，笑著搖了搖頭，說道：“玄兄容貌過人，果然是我想多了。”

“那是當然，要說玄兄容貌，如今的京城，恐怕是找不到第二個了。”

是看臉，玄家人都長得不錯。尤其玄黎那個妖孽，能把全京城的人的審觀生生拉高一個度。由此可見，玄啟的容貌，就算比起玄黎來差的太遠，但是比起一般人來說，的確能稱一聲出。

然而，便是能被稱一聲出，要說京城再找不出一個比他出的，那卻是有些誇大其詞了。

隻不過以前頭玄黎的名頭在，旁人提起玄啟的容貌，自然有環效應。再加上，現在的他份不同，這些不想被其疏遠的舊時好友們，自然樂得閉眼吹捧。

玄啟一臉矜持，聽得如癡如醉。一時間，又大手一揮，允諾下不好事。

躲在門外聽了好一會壁腳的小廝，發現聽來聽去，也聽不到更有用的消息，於是默默收回耳朵，離開聚仙樓，回去跟主子報告去了。

“你說他不久前收留了一個良家子為妾？”

“那些人就是這麽說的，二公子也沒有反駁。”

“那應該就是真的了。”玄晨一聲冷笑：“他也太自以為是了，這麽火急火燎地把自己當了玄家繼承人，簡直可笑！”

小廝當然不敢說話，隻好低頭躬，站在原地不發一語。

玄晨赤霄過後，吩咐他說：“繼續跟著吧，不要打草驚蛇，有事再來稟報。”

“是！”

小廝說完，躬退去。

玄晨歎了一口氣：“還是人手不夠啊！相比起玄啟那個蠢，玄泰那裏才是更應該心的。”

“要不，小的再找個人派過去？”

書跟了玄晨好幾年，知道他在想什麽，於是幫著出謀劃策。

玄晨搖頭，說：“不行，玄泰比他哥要聰明，我們就算派了人，也很容易被發現。到時候不蝕把米，反而被抓住把柄，告到祖父那兒去，可就不好了。”

“要是早知如此，我們早些時候，就該悄悄訓練些人手出來。”

“沒有有本事的教頭師傅，哪裏能訓練出什麽能人？況且我一個公子哥兒，要武教頭做什麽？大哥跟老爺子用不著一手指就能把我按死。”

書也無話可說了。

玄晨嘀咕：“大哥生前，邊可是藏了不高手。一個個來無影去無蹤的，跟傳說中的影衛差不多。你說現在，那些人都去哪兒了？”

玄黎死後，他的人走的走散的散，那些最被垂涎的影衛們，一夜之間就全部不見了。

玄晨好幾次拐彎抹角地想要詢問，卻怕被老爺子和玄正林懷疑，所以一直不敢問出來。

書說道：“那些影衛如果還在，應該是被老爺子藏起來了吧。畢竟現在家裏還沒有訂好繼承人，當然不會輕易出來。”

“要是能讓我……”玄晨搖搖頭：“至確定那些人沒有到玄啟跟玄泰手裏，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自己排行最低，這既是缺點，也是優點，關鍵是要沉得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