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問道:“郭六郎如何知道我在這裡?”
郭寧笑了:“徐二這廝,總拿我的消息往外傳遞,偶爾也得回報一起,以作換。”
靖安民魯地罵了一句。他隨手抓起一枚土塊,猛地跳起,往徐瑨所在的方位扔了過去。他手勁極大,這一下也扔得極準,隔著七八丈遠,正中徐瑨的肩膀。徐瑨“啊呦”了一聲,卻不回頭,依舊很忙碌地安排食,好像全神貫注得嚇人。
靖安民這麼大跳大,郭寧就只輕鬆地坐著。
靖安民想了想,也坐回原地。
這一回,他的姿態明顯比剛纔更放鬆些,右手終於不再保持在能立即拔刀的位置了。
砸向徐瑨的土塊,乃是朋友間的趣味,無關其它。徐瑨的心裡,向來如明鏡也似,更不是胡出賣朋友的人。他會這麼做,便是確定了郭寧無意於涿、易、定三州,並不會侵蝕苗道潤、張和靖安民在羣山中的力量。
靖安民討厭這個惡劣的玩笑,卻信得過徐瑨的判斷。
“這兩人是我那張兄弟的朋友,讓他們來,完全是爲了給六郎助長聲威,別無他意。六郎,你用或者不用這兩人,都不必考慮我們。”
“好。”郭寧頷首。
“安州左近的潰兵流人,鬆散了許久。難得六郎一朝起,便將他們聚攏一勢力。我這次來,其實是想探問六郎,對你我兩家之間的關係,可有什麼想法。這世道,存不易。既然六郎無意與我們爲敵,我冒昧提一句,咱們守相助,如何?”
“也好。”郭寧繼續頷首。
“既如此,我們就是朋友了!”靖安民大笑。
笑了半晌,他道:“既然已是朋友,我能否再多問一句?”
郭寧試著像靖安民那樣,用後背倚靠著臺階,但他的箭傷還沒有痊癒,後背,便不舒服。他只得重新坐正:“安民兄只管問來。”
“六郎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集結如此的兵力,總不會是要做流寇吧?你統率衆人,任命這些都將、軍典、什將的名義從哪裡來?這麼多人要吃要喝要穿,所需的糧秣資比往日分散就食的時候多了何止數倍,資又從哪裡來?我知道你讓汪世顯去新橋營那裡,求助於安州幾家豪族了,但那些人,豈是輕易人榨的?”
郭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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