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哀。

布蕾夫人著要展翅飛走的蝴蝶，低聲嘆道：“我哪有資格節哀。一切，皆因我們而起，這錯了數十萬年的世界，也該步正軌了。”

布蕾夫人突然轉，朝站在牡丹園后風雨長廊下的孩子們去。

跟君擎的子子孫孫們都站在那里，靜靜地，不舍得注視著。

他們似乎察覺到了布蕾夫人的決定。

“孩子們。”布蕾夫人站在滿園牡丹中，朝的孩子們微微一笑，如釋重負地說道：“這是我們的命，逃不掉，也不能逃。城主走了，大道也該要真正復生了。而我，也該走了。”

聞言，最布蕾夫人寵的小重孫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祖，你要死了嗎？你能不能不死啊！”

“靚靚。”布蕾夫人朝小丫頭招手，“靚靚你過來，祖再抱抱你。”

這麼多子孫里面，靚靚是長得最像布蕾夫人的孩子，還跟一樣，喜歡金燦燦的東西。

聽到布蕾夫人的招呼，穿著黃子，戴著富貴黃金首飾的小丫頭便推開了爸爸，哭著朝布蕾夫人跑過去。猛地撲過去抱住布蕾夫人的雙，大哭大喊道：“我不要死你，是誰發明的死亡啊，祖，我不喜歡這個發明。”

布蕾夫人的眼里也有淚意。

這牡丹園，這城主府，這中洲大地，是在人世間真正的牽掛。

不來人間走一遭，不知人世多繁鬧。

曾經的世界，寂靜，沉默，數億年如一日的孤寂著。但世界就該是熱鬧吵雜的，這三千世界，喜歡得很。

布蕾夫人蹲下子，平視著小重孫靚靚，將君擎送給的小蝴蝶戴在靚靚的烏發上。捧著靚靚圓嘟嘟的臉頰，布蕾夫人幫掉眼淚，親了親小家伙的額頭，說：“靚靚，祖走了。”

說罷，布蕾夫人又朝長廊下那群子子孫孫揮了揮手，便轉走到了牡丹園的深。背對著重孫跟所有家人，布蕾夫人將一把款式的匕首用力捅進的心臟。

嘩——

一金的能量，從布蕾夫人的軀中釋放出去，而布蕾夫人的影也越來越淡。

“祖！”

“母親！”

“！”

“夫人！”

一時間，悲傷地呼喚聲將整個城主府都喚醒。

冰之河城的百姓像是有所應，紛紛抬頭朝昏暗的天空去，便看見無數金的芒從那城主府中飛了出來。那芒無比磅礴，有的落路邊的花壇，有的升高空，有的融青草，有的落淤泥...

包括虞凰和大道在地許多人，都認為布蕾夫人是蝴蝶藤殘余能量的再生。其實，并非蝴蝶藤的殘余能量，是蝴蝶藤的本我能量，是宇宙萬的中心，是天道的本我意識。

當初大道擊碎的，不過是的殘存能量罷了。

天道，本就是沒有形態，沒有生命的一種能量。它可以是你心中的神明，也可以是你腳下的雜草，它融世間萬中，它無不在，既是狂風，也是細雨。

冰之烈焰城。

莫宵他們守在結界外，突然注意到有冰之河城那邊的天空都呈現出一片金黃的模樣，而那片空域中，更是充滿了令人神往，下意識想要跪地叩拜的神威之力。

“這是...”神跡帝尊眼瞳震，他突然跪在地上，激地喊道：“是天道大人！”

聞言，莫宵等人的眼里也掀起了驚濤駭浪。

天道大人？

生活在混沌境中的遠古神們，都對蝴蝶藤有著特殊的依賴心，他們只知道蝴蝶藤是混沌境的中心，是他們的守護神。在那個時候，他們的世界里沒有‘母親’這個概念，可他們對蝴蝶藤卻有種孩子敬重母親一般的敬畏之心。

君擎死了，布蕾夫人也跟著走了。

蝴蝶藤對魅斑蝶，果真是偏啊。

“混沌初神都是的孩子，可為何，獨獨就偏魅斑蝶呢？”莫宵無意識地道出了心中所想，他想不通啊。

就算是神相師，那也是分等級尊卑的。

神相師分三類。

一為混沌初神。

二為平民戰神。

三為神族新神。

所謂混沌初神，指的便是那些誕生于混沌境中，跟大道一起長大的超級神。諸如神凰神相師，天龍神相師等頂尖強者。他們這批初神的戰斗力最強，威也最高，是站在諸神肩膀上的巨人。

平民戰神，指的便是像昆侖他們這種誕生于平民小世界，后靠自己的毅力，一步步登上神位的草神相師。

至于神族新神，指的便是像亡靈神相師這種出生于神族，有家族力量在背后扶持，靠著非凡天賦，年紀輕輕便登上神位的年輕神相師們。

在混沌時代，強者如云，魅斑蝶無論是戰斗力還是領悟能力都不如其他神。

他憑什麼能得到天道的偏呢？

聽見莫宵的提問，眾人也都到費解。

夜卿卻說：“我們誕生在混沌時代之后，并不知道混沌界時期的世界是怎樣的。但我能猜得到蝴蝶藤從前過的是怎樣的生活。世界這麼大，可天地間只有擁有自我意識，你們說是不是很孤獨？”

“如果說混沌界是一所學院，那麼天道蝴蝶藤就是院長，混沌初神們則都是學生，我娘親更是這群學生中的學霸。按照常理來說，院長更應該喜歡我娘親才對，是不是？”

莫宵他們紛紛頷首，“本該如此。”

“那我們換個假設。”夜卿又說：“假若，這個院長是個盲人呢？”

“嗯？”昆侖沒太理解夜卿想要表達出來的觀點，濃黑的劍眉頓時皺了兩條蟲。

莫宵的眼神則越發幽深起來。

夜卿盯著遠方那團金的芒，心里有些難過地說道：“所有學生都在刻苦學習，都想為學霸，可只有魅斑蝶選擇為一拐杖，默默地陪伴著院長。”

“天道也是有心的，而心這東西，從來就做不到絕對公平。”

“凡有心者，必有偏。”

“一個盲人，偏自己的拐杖，這很奇怪嗎？”

夜卿這麼一說，眾人都恍然大悟起來。

從布蕾夫人去世后的那天起，每天夜晚，天空中的星辰似乎都變得比從前更加閃耀了。

他們知道，那是天道的芒在守護著世界。

但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那連接著三千世界的中心的獨立空間中，一道沉睡的能量團即將蘇醒。3004條銀白的線他的，正在為他那些線的盡頭，而那些線的盡頭，則連接著三千世界的深淵裂跟中央塔。

除了早早便自砍斷了中央塔，選擇自我放逐而躲過了大道控的昆侖小世界，還未完全被多諾爾跟艾斯特爾煉化的神罰小世界，剩下的3004個世界，都是大道能量的源。

大道吸收各個世界的靈力的速度越快，各個世界的神相師就越覺得靈力耗損得越快，這期間，地震，山洪，雪災，無緣無故的火災，在各個世界頻繁發生。一切，都像極了地球星當初將要踏上末日時的模樣。

災害發生的太過頻繁，在各個世界都引起了，漸漸地，越來越多的平民意識到了不對勁。各個世界平民界的局勢都變得張起來，人心一旦變得浮躁，世界就會陷混。

為了安民心，各世界各國各方都被馭師聯盟會暫時接管。期初，他們還能找理由來解釋這一系列異常災害發生的原因，大部分平民也就信了他們的說辭。

可在半年后，各世界的平民百姓徹底發，紛紛舉行了大游行——

“騙子！不要再對我們撒謊了，我們再也不會相信你們那些虛偽的說辭！如果說自然災害頻發是正常的，那我們的孩子最近半年全都停止了生長，你們又該如何解釋？全世界的植被都變得枯萎，原始林中的古樹死了一片又一片，這又該如何解釋？”

“你們修真界這些騙子，到底瞞著我們什麼！”

當意識到馭師們在欺騙他們，在瞞他們有關所有異常發生的真相后，百姓們都到焦躁，到不安，甚至是絕。

這的確太不正常了。

如果說自然災害頻繁發生能用科學那解釋，那孩子停止生長，老人加速死去，壯年加速變老，植被迅速枯萎等等事件，則無法用任何原因來解釋。

“我們雖是平民，但我們也是人！我們有權利知道，我們的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就算是死，也請讓我們清醒地死去！我們是這個世界的一份子，我們有權利知道真相！”

他們并非拎不清，他們只是想要知道一個真相。

僅此而已。

在這場轟轟烈烈的游行示威下，修真界的強者們終于撐不住了，他們只能請求這個世界的神來解釋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