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雖是同一個老掉牙的故事,但傾聽者卻來自五湖四海。因此,每一次講述起艾斯特爾那激勵的人生故事,老頭子都很認真。
這天下了班,老頭子收拾好東西,拄著拐杖朝他位于廣場東邊的公寓樓走去。
神罰大世界地廣人稀,靈們崇敬自然,更喜歡擇林而居,他們更在林大自然中生活。因此,整個暗夜靈族,就只有暗夜城這一座都城。當初生活在索倫村的那些村民,如今都已分散而居,只有為廣場管理員地老頭子住在城里。
老人年紀大了,每一步都走得緩慢且吃力,走了許久才回到家門口。
老村長也用不慣年輕人們用的智能鎖,他還用著最老舊的鎖匙。年紀大了,老人眼神不好使了,試了好幾次都沒能將鑰匙*鎖孔。這時,一只長而有力的手了過去,奪走他的鑰匙,輕易便將鑰匙*鎖孔。
「謝謝啊...」老村長說著,扭頭去看旁的小伙。
當看到來人的容貌與廣場那尊雕像一模一樣后,老村長雙一抖,下意識就要跪下去。「艾斯...」他猛地捂住,忙改口恭恭敬敬地稱呼對方:「王!」
艾斯特爾扶住老村長的雙臂,阻止了老村長想要下跪的行為。低頭凝著老人渾濁的雙目,他沉聲道:「村長,是我。」
老村長含著淚,握住艾斯特爾的手臂。
艾斯特爾了暗夜靈族的王,但他還是索倫村的那個年。
老村長將艾斯特爾請進屋,他的公寓樓很小,而高大拔艾斯特爾坐在公寓客廳的雙人沙發上,則顯得屋子更加擁狹窄。
老村長端來他當做寶貝一樣珍藏的油茶,告訴艾斯特爾:「王,自從您帶領我們暗夜靈族重新崛起后,咱們的日子是越來越好了。從前,咱們可喝不起這種好東西。」
生活在最貧瘠的土地上的索倫村的村民們,他們知道肚子吃不飽的滋味。如今,他們喝一口油茶,吃一口清甜靈果,都要在心里恩王的付出跟饋贈。
艾斯特爾接過老村長遞去的油茶,嘗了一口。
甜得過分了。
索倫村的村民們,就這口甜滋滋。
艾斯特爾并不喜歡喝這過分甜的茶,但他并沒有表現出來,神不變地繼續喝著。
老村長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他甚至猜到了王深夜造訪的原因。
他抬頭注視著王那深邃英俊的容貌,了然地說道:「我時日無多了,王,您是來送我的嗎?」老村長能察覺到生命力在快速流失,最近每走一步,都要息一陣。
艾斯特爾點了點頭,告訴他:「我來送村長最后一程。」
村長欣不已。
想到艾斯特爾母親去世那晚,小小年紀的他,不得不忍著悲痛將深的媽媽做守護鐘的往事來。老村長笑了笑,他說:「王,等我死后,您也將我做守護鐘吧,就將我種在在咱們暗夜世界的邊界線,永遠守護著王的世界。」
艾斯特爾卻搖頭說:「不必,我的世界,我來守護。」頓了頓,他放下茶杯,盯著杯底的油茶,又道:「如今的我,足夠強大,可以守護我想要守護的所有。村長,我保證,暗夜大世界,永不會再出現守護鐘。」
老村長頓時淚流滿面。
「王,苦了您了。」只有老村長知道,7歲那年,小小孩得做出怎樣的掙扎,才能狠著心將最他的母親做守護鐘。
老村長扶著沙發站起來,緩慢且鄭重地跪在地上。「王。」
見狀,艾斯特爾朝他出了右手。
老村長雙手輕輕托著艾斯特爾的右手,他先親吻著艾斯特爾的手背,然后將額頭抵在對方的手背。老人哽咽而虔誠地說道:「我的魂靈弱小而蒼老,但它將永遠忠誠且追隨著王。歲月漫長,愿我的王,幸福無畏。」
艾斯特爾靜靜地盯著老者,看了半晌,才頷首應道:「如你所愿。」
老村長這才重新坐了起來。
他了幾口氣,這才好奇地向艾斯特爾說道:「我還以為,直到死,我這把老骨頭都無法親眼見到王了。王,這些年,您為何從來不回來看看我,看看索倫村的村民們?」
他以為艾斯特爾是有不得已的理由,才不肯來見他們。
但老村長萬萬沒料到,艾斯特爾
竟然說:「因為我還沒有找到一個比隔壁村索恩媳婦兒更漂亮的妻子。」艾斯特爾一直不曾忘記,年時對村長做出的承諾。
老村長:「...」
啥?
竟是因為這?
老村長哭笑不得。
他忙解釋道:「王,這可真是天大的誤會啊。當年我盼著您能找個比隔壁村索恩媳婦兒更好的老婆,那不過是一句激勵之言。您怎麼還當真了?」
艾斯特爾卻說:「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老村長:「...」
一筋!
談及這事,老村長跟艾斯特爾之間的距離也淡了些,他大著膽子揶揄艾斯特爾:「既然王還沒有找到滿意的媳婦兒,今晚怎麼會突然想到要來看我了?」
艾斯特爾略微沉默了下,才說:「自媽媽離世后,您是索倫村最照顧我們三兄妹的長輩。您是仁厚的智者,我得為您善終。」老村長沒有結婚,無兒無,艾斯特爾這是打算以「子」的份,為他送終。
老村長一時間無言。
良久,老村長才慨道:「王,您一定會一生幸福,遇見真。」
說完這話,老村長便覺得無比疲憊,他靠著單人沙發,長嘆道:「王,我有些累了,容我失禮,先睡一會兒...」說完,他便閉上了眼睛,呼吸逐漸變得緩慢。
最終,完全平靜。
艾斯特爾起跪在他的側,低聲說道:「您走好。」
老村長是索倫村最德高重的人,又是對艾斯特爾照顧有加的人,他在暗夜靈族有著很高的名氣。他的葬禮上,來了許多吊唁者,多諾爾更是在第一時間趕到艾斯特爾的旁,陪他一起料理后事。
埋葬了老村長,送走前來吊唁的賓客后,艾斯特爾回到暗夜宮,孤坐在那把漆黑冰冷的王座上。他黑長袍拖拽在階梯之上,歪著頭靠著扶手,表有些茫然。
一時間,艾斯特爾竟不知道該做什麼。
殿門突然被推開,月灑進大殿,一金西裝的多諾爾踩著滿地月走到大殿階梯前。多諾爾仰著王座上的艾斯特爾,他說:「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陪你。」
艾斯特爾盯著多諾爾,看了好片刻,才說:「索倫村沒了。」
老村長的離去,代表著索倫村徹底消失了。
艾斯特爾找不到他的故鄉了。
多諾爾卻說:「有個地方,我想帶你去看看。」
艾斯特爾皺眉,「什麼地方?」
「跟我來。」
艾斯特爾略作猶豫,便起走到多諾爾的左邊,和他一起離開了暗夜宮。這些年,他倆總是這樣并肩同行,并肩作戰,形影不離,他們早就習慣了對方的存在。
他們是明與黑暗,行走在人世間。
艾斯特爾信任多諾爾,就如同信任自己的心臟不會背叛自己。他不知道多諾爾要帶他去何,但他始終頭也不回地跟著多諾爾朝前走。
哪怕前面是刀山火山,他也不會退跟遲疑。
這就是背靈靈之間的信任。
多諾爾帶著艾斯特爾穿過拱橋,來到了明世界。
「歡迎來到我的世界。」多諾爾笑著對艾斯特爾說。
艾斯特爾撇,他說:「殿下,我早已到過你的世界很多次。」他仍然習慣稱呼多諾爾為殿下,哪怕他自己早已是暗夜世界的王。
多諾爾笑了笑,一頭金發在晨曦下熠熠生輝。「那就歡迎你常來做客。」立在朝中的多諾爾,俊飄逸,不似凡人。
他是漫步在人間的天使。
艾斯特爾沒忍住,下意
識手抓住多諾爾一縷飛舞的金發。多諾爾恰巧在這時轉過頭來,他盯著那縷纏在艾斯特爾指尖的金發看了會兒,突然問:「艾斯,索恩的媳婦兒嗎?」
艾斯特爾跟著虞凰和多諾爾他們在大世界闖多年,早已見過數不盡的絕世人,索恩媳婦兒那點姿,本就不了艾斯特爾的眼了。但艾斯特爾還是點了點頭,說:「是魔方圓百里最好看的姑娘。」
多諾爾點點頭,突然又說:「這麼多年了,你有找到比索恩媳婦兒更漂亮的人了麼?」
艾斯特爾用舌尖頂了頂上顎,沒說話。
多諾爾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這才說:「走吧。」
艾斯特爾忙跟了上去。
多諾爾帶著他來到了明城,來到了他的圣殿,直接進了他的寢宮。
多諾爾的寢宮奢華無比,隨可見真織品,地上鋪著珍貴的地毯,走在上面幾乎無聲無息。艾斯特爾雖然來過圣殿許多次,卻是第一次跟著多諾爾來他的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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