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耽擱了一下時間,但時間也還算來得及。大家既然都走到這里了,再往前走上幾里路,過了青龍峪,就到花神廟了。大家這麼辛苦想來拜祭花神廟,不就是想祈求今年茶園能繁茂昌盛嗎?既然沈元嘉沒有大礙,那就仍按原計劃到前面拜祭一番便是。至于蘇玉凌,可以留兩個護衛在此守護,等大家拜祭了花神廟,回來的時候再把一塊兒帶回去就行了。
這樣安排很是妥當,安瀾點點頭,轉頭用黑亮的眸子看向蘇玉畹:“走吧。”說著,站了起來。
蘇玉畹在谷雨的攙扶下站了起來,看著夏至跟霜降把東西收拾妥當了,便跟在安瀾后往青龍峪方向走去。
剩下的兩名護衛便一個在最前面,一個在最后面,中間走著安瀾、蘇玉畹和谷雨及蘇玉凌的丫鬟小綠幾個人。
藺智也不管他們,只管拉著他留下的一個護衛說話,似乎在代什麼。待安瀾他們走了幾十步,那護衛突然追了上來,拍拍走在最后的護衛道:“藺叔你跟他一起,我送公子他們。”
那護衛看看前面隔著六個人的自家世子爺,再看看瞪著眼睛看他的藺智,點了點頭,轉往回跑到藺智邊。
藺智是皇帝派來保護安瀾的,在他邊已十來年了,而這些護衛都是這幾年慢慢由藺智選出來的,他們的武功還是藺智指點的,可以說,藺智是他們的半個師父。安瀾的一切安全問題,都由藺智來負責。所以藺智把這個護衛過來,又安排了另一個去保護安瀾,這些護衛并沒有什麼異議,直接服從了他的指揮。
安瀾是何等機敏之人?藺智換人的事,即便隔了六個人,他仍然知道。不過今天一天藺智都有些不對勁。想想他可能是對蘇玉凌了心思,安瀾雖因蘇玉畹的關系,對這件事不大認同,但還是沒有出手干預。藺智于他而言就跟父親一樣,卻一輩子孤一人不肯親。難得他了心。反正自己跟蘇玉畹不能親,如果蘇家二房不反對,那便促此事又何妨?
慢慢往前走,路果然如傳言一般,越來越窄,兩邊的壑看下去也很深,十分危險的樣子。
安瀾知道蘇玉畹雖然邊帶了兩個會武功的丫鬟,但自己本是不會功夫的。他不放心蘇玉畹,走一段便回頭看看,遇上不好走的路還出言提醒道:“這里有一塊大石頭,你看著腳下,小心些。”
谷雨和立春一前一后跟在蘇玉畹后,聽到安瀾的話,看他如此小心翼翼地保護著自己姑娘,想想他對別人的那種淡漠的樣子,很顯然他對姑娘仍有很深的,并不是當初說說而已,心里忽然不好起來。
他家姑娘,本來就值得更好的,比如眼前的這位永安候世子。如果蘇家也同樣的京中的豪門大族,自家姑娘豈不就不用委曲求全,答應孫秀才這門親事了?
心里難,谷雨干脆就將視線從安瀾和蘇玉畹上移開,去跟跟在后的立春說話:“你說二姑娘現在怎麼樣了?會不會……”說著,朝立春眨了眨眼。
不用說立春也知道的意思。大家都是一塊兒長大的,蘇玉凌是什麼樣的人,再沒有比們更清楚的了。那就是個虛榮而頗有心機的人,而且自視甚高,總覺得以的花容月貌,所有的男子都會拜倒在的石榴下。只要有錢買漂亮的服和首飾,家里是個什麼形,是不關心的。今天會出現在這里,幾個丫鬟才不相信的那套說辭呢。出現的唯一解釋,那就是看上了安瀾或沈元嘉。而且以心比天高,自視甚高的品,很可能想要攀上的是安瀾。
不過現在跟沈元嘉一起掉下了壑,是不可能再嫁給安瀾了的——安瀾份地位比沈元嘉高,會跟一個與自己下屬單獨相過的人再有瓜葛嗎?以的聰明,那只能將自己的終大事算計到沈元嘉頭上。
如此一來,如今在壑下面發生什麼事,幾個丫鬟想都想得到。幾個都覺得,被蘇玉凌那個心不正的纏上,沈公子真是可惜了。
谷雨這邊跟立春眉來眼去的八卦蘇玉凌,那邊安瀾也沒不好時時地回頭照顧蘇玉畹。畢竟有個武功不錯的丫鬟跟在后面,自己照顧太過了不大好。這時誰也沒注意到,走在最后面的那個護衛滿臉糾結地看了安瀾一眼,手里的小石子一揚,蘇玉畹腳下就像踩了顆會的小石頭一般,朝壑下面倒去。
谷雨為了跟立春八卦,距離便離蘇玉畹遠了,而且正在說話,注意力也不在蘇玉畹上。反倒是安瀾,雖說沒有回頭看,但他的心神都在蘇玉畹上。這會子見驚呼一聲,轉頭去看,就看著往壑方向倒。他眼疾手快,回頭一把抓住蘇玉畹,正要將的重心扶回過來,卻不想不知哪來的石子,一下就打在他腳彎的位上,他本來手上就拉著個重心不穩的蘇玉畹,這腳上一沒力,立刻就被蘇玉畹帶著往壑方向倒去。
“姑、姑娘……”谷雨反應過來,只來得及手,就眼睜睜地看著安瀾跟蘇玉畹一起滾落下去了。這里可不比前面,這里之所以危險,不是壑比前面深,而且兩邊還有些石頭和樹木。就這麼一路滾下去,雖然不會有命危險,但要是臉上眼睛被尖銳的石頭和樹叉劃破了,毀了容貌,那真真是跟死也差不多了。
幾個丫鬟被嚇得魂飛魄散之時,就見安瀾翻了個,將蘇玉畹護在懷里,手還墊在的腦袋后面,防止也像蘇玉凌那樣被砸著腦袋,一路飛快地滾落下去了。
谷雨又著急又自責,急得直掉眼淚:“怎麼辦?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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