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媽媽卻看出了沒神,借口送湯給喝,讓小丫鬟去廚房取了燕窩粥,便去了蘇玉畹院子,看著把燕窩粥喝了,問道:“怎的了?可是為著姑爺去京城的事?”
蘇玉畹在黎媽媽面前,是最孩子氣的。搖搖頭,把邢予妍的況說了,道:“媽媽,是不是天下男子都一樣?”
對于這個事,黎媽媽還真不好說。
搖頭道:“這個媽媽不哄你,天下男子,大多如此,但也不是沒有那重重義,不納妾收通房的。但這得賭運氣。”著蘇玉畹烏黑油潤的頭發,聲音溫,“而且這種事,婚前是看不出來的。我看哪,邢姑娘的做法就很對。人,最要不得的就是傻傻的一顆芳心全撲在男人上,即便了親,也得保持理智,要有自我。男人對你好,你自然要對他好;要是他對你不好,你也不必傷心,自己個兒過好自己的日子就。把所有的心思放在兒的教養上,才是正理。孩子,他總不會負你的。”
看著蘇玉畹,表認真:“人最傻的就是被男人傷了心,連孩子都不愿意生的。沒有孩子,在那深宅后院里過著,有什麼意思呢?豈不是沒有了奔頭?所以對男人再失再不屑,也得咬咬牙跟他生個孩子。”
這一兩年安瀾對蘇玉畹如何,是一點點看在眼里的。雖說安瀾對蘇玉畹十二分的上心,時不時地送些禮過來,偶爾還會過來瞧自家姑娘一眼,說說話,但這是婚前。婚前的明月,有多婚后就變了桌上的那粒剩飯呢?男人婚前的種種深厚誼,都做不得準。
最擔心的就是自家姑娘慢慢就這樣餡進了溫鄉,一顆心拋付到安瀾上。待往后了親,安瀾有負的深,定然會傷心絕。
自已養大的姑娘,黎媽媽最是了解。蘇玉畹看著冷靜自持,實則重重義。但太過重義的子,是最容易被傷害的。子又驕傲,到時候不愿意讓安瀾近,沒有孩子,那一輩子就毀了。所以不得不先給姑娘潑瓢冷水,讓冷靜冷靜。
“媽媽放心,我知道怎麼做。”蘇玉畹點點頭。
這一年多來,確實被安瀾的誼打,對他也自產生了。但依然保持著冷靜。看多了邊子的不幸,對于婚姻,的期盼值真的不高。更何況,兩人是否能順利訂親親都還是未知呢,自然不可能放任自己一顆心都懸在安瀾上。
即便現在安瀾來提了親,對這門親事是否能,依然持懷疑態度,自然不可能失去理智,跟那些無知一樣,非君不嫁,至死不渝。
安瀾回京城去了,蘇家大房的生意都上了軌道,又有邢家和陳家庇護,日子過得波瀾不驚。除了蘇世昌帶著兩個管家和幾個護衛去了一趟京城,再沒有什麼可道之事。
至于蘇家二房的蘇長亭和魏氏等人,自打蘇玉凌被算計嫁給了小混混,蘇長亭還被那小混混敲過兩次竹桿后,就不敢再在徽州府呆下去了。而且他已沒有了徽州府這邊的茶園,還欠了一屁債,府城的價又高,宅子還是租的,沒奈何,蘇長亭只得領著老娘、妻兒又了休寧。
偏看他這樣灰溜溜的回休寧,還帶著那個小妾,魏氏哪里肯放過他?天天上門追債,弄得蘇長亭苦不堪言,直跑到蘇長風那里去借錢,蘇長風哪里肯?先前借那一千五百兩銀子,他就知道打了水漂,現如今哪里還肯再借?兄弟倆為了這事鬧了一場。蘇長亭沒奈何,只得賣了一百畝田地和一個鋪面,還了魏家的債。
蘇長風因著此事,也算是看了這個哥哥和偏心的母親的臉,想起蘇玉畹的話,借著臨安候再到休寧來收茶園,將松蘿山上的茶園賣了一萬兩銀子,拿著銀兩跑到屯溪那邊去買了茶園和宅子,干脆搬到那邊去住,不回休寧了。
松蘿山上的茶園,蘇長亭倒是想賣,但禿禿的沒有茶園,誰愿意買呢?即便要買,那給的價錢自然也不是茶園的價,滿足不了蘇長亭的。
茶園被砍之后,蘇長亭就人重新種了茶樹。這時他也不急,準備過了兩三年,等茶園長起來再賣茶園,可沒等他的茶園長好,別的茶樹也能炒制松蘿茶的消息不脛而走,松蘿山茶園的價格一落千丈,別的茶園價錢反倒漲了起來,而且隨著開海的消息傳來,這價錢便有越長越瘋的架式。
蘇長亭聽到這消息,一口老噴了出來,直接就倒下了。
“娘,二叔病了,咱們要不要派人回去看看?”此時已長小的蘇玉若如今幫著殷氏打理后宅,在長姐的有意培養下,自打子好了之后,就愈發能干了。而因著蘇玉畹的親事,今年十三歲的蘇玉若也開始有人來提親了,而且份地位都不低,條件都不錯。
“回去看他做什麼?”殷氏現如今也不是以前那等心容易被欺負的宅婦人了。日日被黎媽媽和陳老太太等人教導灌輸,也知道了“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的道理。除了逢年過節要送些節禮給蘇老太太,半點都不想跟休寧的那些人沾上關系。
聽到殷氏的話,蘇玉若抿著十分欣的笑了起來,決定一會兒就去把母親這話說給長姐聽,也好出了閣后,放心家里。
九月底很快來了,安瀾如約從京城過來,迎娶蘇玉畹。為了不那麼辛苦,他們坐了一段馬車,便直接坐船北上,下了船又坐了一段路的馬車,終于于十月十日到了京城。
“姐,你看,這是我在京城給你置的宅子。”馬車停下,送嫁的蘇世昌指著門前有兩個大石獅子的宅子道。
這是個三進的宅子,地段也不錯。蘇世昌人小鬼大,特意把宅子選在離永安候府遠一點的地方。這樣如果蘇玉畹在永安候府了委曲,想安靜安靜,還可以住到這里來。這里是城南,永安候府在城北,蘇玉畹出來了,便不大會遇上永安候府的人。
蘇世昌不買了宅子,還人把這里都收拾過了一遍。蘇玉畹等人進去看了一轉,都十分喜歡這個宅子。
“我們家昌哥兒長大了,知道疼姐姐了。”蘇玉畹知道在京城這樣的地段買這樣的宅子,需得不銀子。而蘇世昌不置了這一所,另外在城西也置了一個三進的院子,同時還買了幾個鋪子和三百畝田地,給蘇玉畹做嫁妝。蘇玉畹承弟弟這份,沒有拒絕,坦坦然地接了這份嫁妝。
而對于蘇世昌拿出家中全部的存銀,還賣了兩個茶園和幾個鋪子來京城幫蘇玉畹置嫁妝,孟姨娘沒在背后嘀咕,殷氏倒是沒說什麼,只每天忙著一針針一線線地給蘇玉畹嫁,即便熬紅了眼睛,被蘇玉畹說過多回也不舍得把嫁放下。
終是舍不得兒。
想起母親,蘇玉畹的眼眶便有些發紅。
“姑娘,這些箱籠放哪里?”黎媽媽見狀,連忙用旁的事來引開蘇玉畹的注意力。
黎媽媽是舍不得的姑娘的,在蘇玉畹出閣時就求了殷氏,要跟著來。殷氏正好也不放心兒,雖說有黎媽媽在邊,這些年就像是有了主心骨,舍不得放黎媽媽走,但比起對兒的需要來,一句話不說就答應了黎媽媽的請求,還囑托好好照顧蘇玉畹。為此,黎媽媽便得以回到蘇玉畹邊,隨到了京城。而許媽媽則仍去了殷氏邊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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